《第八密度纪》第二章 老母卧床

    “娘，您看谁来了？”杨莲刚打开家门，就笑着大声向卧室方向嚷道。
    李静透过敞开的卧室门，看到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谁呀？难不成是壮壮回来了！”老人有气无力地问。
    “不是，奶奶，是俺爸爸单位的领导来咱家慰问了！”果果走进卧室，趴在奶奶耳朵旁，大声对她说道。
    此时李静已经来到卧室，她连忙打招呼：
    “大妈，您好呀，我是王壮壮同志的同事，今年中秋节，由于一线施工繁忙，您儿子回不来了，因此我们工会特意安排我来您家，看看您！”
    老人不说话，只是伸出自己双手，紧紧地握住李静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谢、谢谢了，只是苦了俺家媳妇了！”
    杨莲听了娘这番话语，强忍眼中泪水，她哽咽着问：
    “娘，饿了吧！，俺这就去给您做饭！”
    说完杨莲就匆匆地去了厨房。
    果果懂事地招呼着李静去了客厅，给他们一家人倒了开水后，就又扭身进了奶奶的卧室，不一会儿，就从屋里传来一阵的笑语声……
    李静悄然来到厨房门口，只见杨莲正在为娘做饭呢，只见她先把一个手工馒头揉碎了，放在一个小盆里，然后有把洗好的菠菜和几小块煮熟的瘦肉，用刀剁碎了，再掺到揉碎的馒头中，用筷子搅拌均匀后，然后打开火，放上锅，等锅热了，再放些油，随即就把这个大杂烩一股脑地放了进去，拿起铲子，搅拌一会，又放点水，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就大声嚷道：
    “果果，你奶奶的饭做好了，俺先把它盛到碗里，你找个小盆，放些冷水，把盛饭的碗放进小盆里，等不热不凉了，你再给奶奶喂饭！”
    “好的，妈妈！”果果从奶奶卧室里快步走了出来，然后熟练地按照妈妈说的，去准备一切了。
    此时杨莲才抬头看到李静，她歉意地说：
    “俺娘是脑梗后遗症，吃不得家常便饭，就这流食呀，每次喂她，也得半个小时呢？不过，现在果果也长大了，能帮着我照看老人！”
    “老人的病多久了！”
    “哎呀，这说来就话长了，那个时候俺还没进门呢，是壮壮去电气化上班第二年，娘就病倒了！起先都是俺公公照看呢！”杨莲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变，她笑着说：
    “李主席，真不好意思了，净顾着忙俺家的事了，这若是怠慢了，可得多多包涵呢？”
    “没事，没事！你忙！”李静听了，连忙摆手示意。
    “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中午吃捞面条，您看，行吗？”
    “可以，我们一起做吧！”李静说着话，就挽起袖子，和杨莲一起厨房里忙乎起来。
    果果此时正一勺一勺地给奶奶喂饭，童童看到眼前这一幕，对这个小男孩颇为敬佩，她站在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果果喂奶奶吃饭，有时候看到奶奶由于吞咽不便，嘴角就会溢出一些饭渣，于是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小心地为奶奶擦拭干净，奶奶也不说话，只是慈祥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这顿饭，确实如杨莲说的，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这小半碗流食，奶奶才算吃干净。
    就在此时，杨莲走了进来，她笑着问：
    “娘，今天的饭是咸了还是淡了，吃的可好！”
    娘看了一眼满头是汗的儿媳妇，嘴里呜呜咽咽地说个没完，双手却是紧紧抓着衣襟不松手，就在童童心生疑惑，不知发生了啥事的时候，果果却是一脸惊呼道：
    “奶奶是不是尿床了呀！”
    杨莲一听，也感觉到不妙，于是她让童童先去了客厅，和儿子一起，打开盖在娘身上的被褥，一把抱起了娘，果果眼疾手快地把放到奶奶屁股下那橡皮气垫圈上的尿布扔到地上，然后又换了一个新尿布，等杨莲把奶奶擦洗干净后，重新放到橡皮气垫圈上，把被褥盖好，此时她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果果心疼地看了一眼妈妈，他懊悔地捶了一下自己胸脯：
    “妈，俺咋长不大呢，等俺长大了，有力气了，就可以帮你抱奶奶了！”
    娘俩断断续续的话语，坐在客厅的李静隐隐约约地听了个大概，她环顾一下这个小家，虽然家里有病人，可是收拾的挺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呢，可见，这家主人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呢。
    杨宇此时小声说道：
    “今天看到这一切，真的是感受到作为一名铁路工程人家属的不容易呢，你看看，杨莲，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个女汉子呢？”
    等杨莲和儿子果果从奶奶卧室出来的时候，李静一家人早就把做好的捞面条盛好放到餐桌上，杨莲看了，很是不好意思了，她和儿子洗了手后，来到餐桌前，对李静说道：
    “李主席，你看看俺，就是不会办事，领导大老远地来到俺们这个小地方，还送来了慰问礼物，我们原本是应该盛情款待才行呢，这不但没有请您一家吃个饭，而且还让我您亲自为俺们做饭，这，若是让孩子爸爸知道了，可轻饶不了俺呢！”
    “您就甭客气了，我们工会不是职工娘家人吗？这一家人还客气啥呢？”李静说着话，就招呼大家伙，开始吃那香喷喷的捞面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