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严一帅语气低沉而缓慢地说道:“根据尚凡平的供述,李善贞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很惨,很瘆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死了,死的不明不白。你说,她的灵魂能安息吗?”
“你胡说,善贞活得好好的!”朴顺爱终于开口了,却是歇斯底里地叫喊。
又是几张照片被放在挡板上,与普通的照片不同,这几张上面的图像很怪异。幽暗的屋子里,沙发、茶几、地板、墙壁上都有形状各异的蓝色斑点,尤其是茶几和它下方的地面,蓝色连成了片,象是一滩液体堆积在那里。
“你仔细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严一帅手指点在照片上,“这些蓝色其实是血迹,只不过是被清理过后,用特殊试剂显现出来的血迹。经过检验,血液喷上去的时间是九月末,而且——是李善贞的。你怎么解释?”
稍微停顿片刻后,他又说道:“九月二十七号凌晨,李善贞在莲城火车站下了火车,打车到了孝廉小区,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朴顺爱使劲摇着头喊道:“我不记得了。”
陆无川冷哼一声:“女儿这么久没有音讯,做母亲的既不寻找也没报警,可能性只有一个,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最后几个字被咬得很重,就象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朴顺爱咬着的下唇开始仅仅是有些泛白,这个时候已经渗出了血迹,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抽泣声抑制不住大了起来。
挡在面前的黑影突然移开,森白的灯光投射下的瞬间被另一道身影挡住,随即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拿着纸巾的手很白,很细腻,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光润整齐,泛着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个女孩子的手。
朴顺爱下意识地抬头,便对上一张年轻秀美的脸。
眼熟,哦,想起来了,是那个把自己从二道沟带回来的小女警。看年纪,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
端末见她不动,叹了口气,半蹲下用纸巾去擦她脸上的泪,口中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声音虽低,却能听得清楚。
朴顺爱嗓子里堵得难受,嘴唇蠕动了两下,过了许久才声音沙哑地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端末转身往审判桌走,看到陆无川目光中带着赞许朝她点了下头,不由得轻吐了口气,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么长时间的劲儿总算没白费,终于要说了。
严一帅清了清嗓子,开始例行询问。这次朴顺爱很配合,一一作答。
当问到李善贞是不是她女儿时,她的神情滞了滞,点头说是。
严一帅让她详细讲讲事情经过,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其实当初李善贞要去南方,朴顺爱是反对的。一个女孩子,学历不高,离家又那么远,万一有什么事儿,连个能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李善贞不听劝,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好工作,不想轻易放弃。朴顺爱管不了她,干脆也不管了,任由她独自一人南下。
到了南方,李善贞混得并不好,才半个月就因为过失被开除。接着又换了几个工作,没一个干得长的。这期间,还跟朴顺爱要过几次生活费。
九月中旬,李善贞找了个在酒吧推销啤酒的活儿,干了一个星期,因为跟客人发生口角,又一次被开除了。到了快交房租的日子,她给朴顺爱发信息,让她汇钱。没想到朴顺爱这次不仅一分钱不给,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实在走投无路的李善贞只好退了房子,用最后剩的钱买了张返回莲城的火车票。
凌晨到家,看到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她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指责朴顺爱放着亲生女儿的死活不管,只顾跟野男人厮混。
朴顺爱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有心跟她解释,李善贞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锁,不再理她。
尚凡平不便再留下来,安慰了朴顺爱几句,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天,李善贞一直在睡觉,天都黑了才起来。朴顺爱做好了晚饭,趁着吃饭的时候,她跟女儿说了她和尚凡平的事儿,却招来了一顿冷嘲热讽,母女俩最终又是不欢而散。
“我和凡平早就约好国庆节前出去旅游,这么一闹,我本来是不想去了的。凡平说善贞愿意去的话,趁机好好沟通沟通。如果不去,也不用勉强,让她在家冷静几天,也免得我们娘俩天天在家吵。我琢磨着也是,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凡平到家里来,善贞一看着他就火了,骂得特别难听。她以前不是那样儿的,也不知道跟谁学了那么多脏话。我当时很生气,就打了她。”
说到这里朴顺爱的声音再次哽咽,她把脸凑到铐在挡板上的手边,抹了抹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打过她,那天实在是气晕了,就动了手。善贞脾气倔,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还手了……”
朴顺爱又去抹脸上的泪,好半天才抽噎着说:“凡平过来拉架,太乱了,也不知怎么弄的,善贞的脑袋就磕在了茶几上。当时……当时……就流了好多……血。我过去一摸,孩子……没气了。”
“我的孩子啊!就……就这么死了……”朴顺爱泣不成声,头垂在审讯椅的挡板上,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端末眉头蹙了蹙,再次起身拿了纸巾塞到她手里:“你冷静点儿!”
朴顺爱用纸巾胡乱抹着脸,不断地发出呜呜声。
严一帅想要挠头,忘了自己还戴着警帽,手碰到帽檐,又收了回来。他最讨厌女人哭,尤其是这种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端末又劝了一会儿,朴顺爱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些,抽抽嗒嗒的抬起头来。
陆无川凝视了她片刻,沉声道:“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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