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虚弱,可作为使灵敏的嗅觉还没彻底丧失。
她精准找到路西法的胸口:“你被米迦勒刺伤了,在胸口对不对?”雾气氤氲在她淡泊的眸里:“疼不疼?”
“不疼,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路西法囫囵回答着。
看见她胸口里汩汩流出的血,施法替她阻止,可是金簪是她所有法力凝集而成的仙器,所造成的伤口根本就不能愈合。
无论他用多大的力量替她疗伤,那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淌出金色血迹。
下面的人镇呆了。
伊丽莎白金黄色的血,路西法的血竟然慢慢地变成了红色,暗红、深红、紫红、紫黑色……不是使的血,更像是恶魔的血。
“这,这是入魔了?”
有人惊恐地完,就见空电闪雷鸣,黑云压城地袭来。
他们的国副君,路西法背后的六翼开始流窜起危险的流光。
缓缓地褪变……那纯白犹如被恶魔的血溶化过,一点点变得黑色。
醇黑,幽着妖异的光。
霎那惊魂,泛起诡异的邪气。
而他那双干净眼瞳也随之变得深谙红肆,一张绝美的脸邪魅而又姽婳。
唇瓣上挑起绛红色,从地狱掘出的吸血鬼之王。
气场大开。
整个人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质变。
他入魔了,再也不是那个国副君,路西法。
所有人惊恐失声,第一次亲眼目睹使堕魔的过程。
空惊雷还在嘶吼,划过毁灭性的闪电,地狱在喧嚣沸腾,不着痕迹地裂开一道口子。
路西法用那双赤红眼瞳温柔睨着怀里的女人。
他宽大的风衣裹紧她,挡去大多风暴和危险。
女人每一个口腔血液泌出:“路西法,对不起,我好喜欢你啊,不想,咳,嫁给米迦勒,父神让我在你们两个之间做出选择,我变丑了,来找你,没,没认出我,好伤心。哭了好久,最后一次,你还要我嫁给米迦勒,一点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我真的恨死你了,笨蛋,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认不出我,昆魔镜里你和别的女人接吻,你喜欢她了,我再也不要原谅你。”
“没有我没有,从没背叛过你。是那个女人主动凑过来,她救过我一命。”
“路西法。”她气若游丝:“我好累,想先睡一觉!”
“不可以!”路西法霸道地稳住她的唇:“不准睡,伊丽莎白,待会儿再睡好不好?”
“好累!”
路西法猖狂地碾磨她的唇瓣:“你不是喜欢花想在后院种满缤纷多彩的鲜花,种植和泥土我给你弄来了,还没带你去浪迹涯,你的那些地方我每一个都记得。”
女人眼神竭力地睁开,攥紧他:“原来你都记得啊!路西法,为我送花送图的人是你吧!”
“是我!你看你那么聪明,既然知道了,那你醒过来,我带你去玩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求,只想跟你游山玩水。”
“可是你是国副君啊,你身兼要职,你陪不了我。”
“我都不要了!”
“副君!”那些下属疾呼。
路西法谁的声音也听不进去,眼里心里只装得下一人:“伊丽莎白,不要死,只要你醒过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是女人身体涣散地厉害,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
她眼睛望着虚无,犹如一个绝美的空洞。
“我看见满院子的鲜花,好多颜色好美,我看见山川大海丘陵……我跟着路西法。那么美,那么幸福!”
她倏然凶猛地推倒他。
路西法错愕地倒在华丽繁复的地板上。
女人闷哼,后背袭来致命的一掌。
路西法瞳孔扩张,骤然暴起,从身体里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将米迦勒掀飞,横空截住女人坠落的身形。
她嘴里不断涌出金色的血,手抬起:“真,真好,你,你没事!”
语末,她的手从滑落他宽大的掌心。
身体的温度冷凝。
“伊丽莎白?”
两道嗓音彻耳响起。
路西法笑出疯魔,将女人打横抱起:“我带你走,现在就带你走。带你去看大海山川丘陵……”
“路西法,你要去哪儿?”
“副君?”一群属下跪到他的脚下。
路西法艳红的眸承载着嗜血冷意,他谁也看不见,听不见。
下属跪着侧身:“副君,我们愿永远效忠副君。”
路西法陡然停住步子,妖魅的身形折过来:“你们要跟着我?”
“我们誓死效忠副君。”
男人扯起唇,笑邪狂了。
猖狂的笑音肆无忌惮地回荡在堂每一个角落。
米迦勒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父神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所有使恐惧盯着他。
他只觉得深深地反感,这些每个人都令他生厌。
一群人自诩使,却做着卑鄙令人所不齿的行为。
人面兽心,连恶魔都不如。
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待下去。
曾经他所引以为傲的信仰,从今起,尽数崩塌,他路西法不在堂为奴,他宁愿永堕魔道,沉入永暗,做自己的王。
父神踩着截然高贵的步伐朝他走来。
“路西法,你要背叛堂?”
“是!”路西法回答地铿锵。
“你做好与堂为敌的准备?知道这一脚踏出去,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不就是面临国的追捕?我不在意了,在这里,我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低头,罕见的温柔:“路西法只为她称臣,从此,做自己的王,主宰自己的命运,再也不想被你们主宰我的命运,路西法宁愿在地狱称王也不在堂为臣。”
“我等誓死效忠副君。”
“你要堕魔,那也得把怀里的人留下,伊丽莎白是国的神。”
“不,伊丽莎白是路西法的妻子。”他唇齿间泌出撒旦的温柔。
父神金色眼瞳中倒映出他的疯狂行为:“路西法,你要做什么?”
路西法只神情睨着怀里的女人:“伊丽莎白,我不会让你死,既然堂容不下我二人,那我们一起堕入地狱如何?”
他继续消除她的神印,为她灌入魔的印记。
这样一来她可以永远陪着他,无论是黑暗是光明,是宇宙的尽头是洪荒的广袤。
那些属下没有犹豫,纷纷仿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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