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夫君不可休》第392章 芝麻汤圆（六）

    见微知著，柳欣妍算是看出来了，唐敬言只会看着韬韬犯蠢，要想让他开尊口提醒韬韬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她自己来。好在韬韬调皮，柳欣妍可以提醒他的机会非常多。
    不得不说，有些事上唐敬言教得还是挺好的，比如让韬韬自己吃饭，之前韬韬吃饭的时候阵仗有些大，丫鬟帮着布菜，柳欣妍和唐夫人见缝插针地喂，要是韬韬玩心重没耐性吃饭满院子乱窜，还得外头的丫鬟、婆子们帮忙拦着他。又是哄又是承诺的，拖老长时间才能解决一顿饭。
    现在么，布菜还是由丫鬟来做，不过吃饭喝汤都是由韬韬自己动手，汤水也就罢了，要是遇上饭菜掉在桌上的情况，唐敬言会让韬韬捡起来吃掉，刚开始唐夫人是反对的，毕竟小孩子手上没力气，这十口能有两三口踏踏实实喂进嘴里的都不错了，其余都靠在桌上捡着吃？他们又不是温饱有问题的人家，偶尔挥霍一些问题也不是太大。虽然这桌子饭前饭后都有专门的丫鬟负责擦拭，但瞧着就不舒服。
    对此柳欣妍倒是有些矛盾的，毕竟她也是经历过苦日子的，要是真按唐夫人说的由着韬韬糟蹋，只怕最终进韬韬肚子的食物远远不及他浪费掉的。
    在唐夫人和唐敬言各执己见，柳欣妍纠结的时候，韬韬十分欢快地直接用手把掉桌上的鱼肉塞嘴里了，一点儿不乐意都没有。
    见唐夫人嘴角直抽，柳欣妍小小声在旁边安慰了一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安慰唐夫人还是说服她自己。
    比起借助勺子，韬韬显然觉得自己天生带着的小手更好用，如果说一开始韬韬还是勺子用得不稳才把本该送到嘴里的饭菜掉桌上的，那么之后基本就都是故意的了。最开始韬韬还是掉饭吃饭，掉肉吃肉，掉菜吃菜，到后头‘老练’了，韬韬开始连续失手，用小手在桌上捏吧团吧，荤素搭配地吃一大口。
    大约觉得这样用膳有趣了很多，韬韬用膳的时间比往常都短了不少，吃得还比平时多了那么几口。
    不过利弊向来相辅相成、如影随形，这一顿饭之后，吃饭的桌面比平时脏了许多，韬韬的脸、手、衣裳亦然。
    唐夫人看着花猫一样的大孙子叹了口气，想开口让丫鬟来收拾桌子，唐敬言直接扔了一条抹布给韬韬，“自己弄脏的，自己收拾干净。”
    韬韬哪里擦过桌子，接过抹布就准备往嘴上擦。
    柳欣妍拉住他的小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这个不是给你擦嘴的，是这样。”
    柳欣妍佯装擦桌子给韬韬看，实则准备以教授为名替韬韬把桌子擦干净了，不然按照唐敬言的套路，如果韬韬把桌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扫，擦干净了桌子的同时弄脏了地板，唐敬言很可能会另扔一块抹布给韬韬让他擦地。
    但唐敬言想要做的事，或早或晚，只要他想，最后都是能做成的。让韬韬自己吃饭是第一步，擦桌子、擦地是第二步，洗碗是第三步，脱衣裳、洗衣裳是第四步。
    这些事情，除了吃到肚子里的饭是实实在在的之外，其他多少都有些‘水分’，让韬韬把油腻腻的桌子擦干净显然是不实际的，之后还是会有丫鬟接着处理。洗碗和洗衣裳也都差不多，唐敬言教给韬韬的无非是一个过程，至于碗洗到最后碗底是不是还带着菜叶，碗里是不是还带着饭疤，衣裳上是不是还带着小油手印，都不是唐敬言关注的重点，他的重点在于韬韬要知道该怎么亲手去做这些事。
    上一回柳欣妍只顾着为韬韬抱不平了，忽略了很多细节，这一回再陪着韬韬沐浴，柳欣妍本想抓准机会间接提醒韬韬关于屏风的问题的，但她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这个机会。
    和上一回差不多，韬韬这一回脱衣裳的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柳欣妍还是发现了与上回不同的地方，上一回韬韬是直接把衣裳脱在了木桶附近的，这一回他将衣裳抱到了远离木桶的地方。
    啪嗒啪嗒地走回木桶边之后，柳欣妍看着韬韬抬高一条腿准备往木桶里头跨，在脚尖接触到水面之前的那一瞬间，韬韬突然就收回了他的小脚丫子，站稳了之后直接一个下蹲，伸手小手慢慢慢慢地去碰水。
    在水慢慢接触甚至漫过指尖之后，韬韬那紧张的小表情才一点一点的放松，似乎是确认水温合适了之后，韬韬才重复了刚才脚尖先入盆的动作。
    “韬韬，娘亲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水温正好的。”
    这会儿韬韬已经靠坐在了木桶里，正用手拨水玩儿，听见柳欣妍问他，韬韬做了个用指尖测水温的动作，歪头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磕巴地说，“爹爹说了……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的，得自己亲自试才最准确。”
    关于这个问题，晚上唐敬言回来的时候柳欣妍问了他一下，唐敬言倒是没有直说，只是开门让丫鬟送了点热水进来，而后调了一盆水，如平时一样招呼柳欣妍，“过来净个手？”这并不是唐敬言第一次给她调水，柳欣妍没有太多的防备，结果手一往里伸，就感觉到了来自水的寒意。
    “冷？我刚从外头回来，觉得这样的水温正好。你要是觉得冷的话，我可以帮你加点热水。”
    “你就是这样教韬韬的？”
    “也不是很复杂的事，这样不是最简单直接？你放心，没烫着他，也没冻着他。”就是第一次少加了些热水，第二次多加了些热水，受骗第一次的时候，韬韬没能反应过来，多骗几次之后，韬韬就知道要自己伸手试水温了。
    都说水火无情，听唐敬言教了韬韬关于水温的问题，柳欣妍就想到了火了，“韬韬前两天洗碗的时候好像对灶台里头的火有点儿感兴趣。夫君你打算怎么教导我们儿子不随便玩火？”
    “嗯……韬韬最近最喜欢玩什么？”
    柳欣妍瞪大了眼睛质问，“你是准备把东西扔灶膛里？”
    “给他再多买几个，然后让丫鬟盯着他，企图玩一次火就没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