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听到这儿,其中那个年纪最大的随从,皱起眉来,一张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心里的话不由地自己从嘴里冒了出来。
顿时整个恐怖,压抑的气氛,因为那个年纪最大的随从突然冒出来的话,缓和了许多,不过他还是遭了的凤玄彻的横眼,吓得年纪最大的那个随从,浑身冒了一股激灵,赶紧瑟缩地冲凤玄彻傻笑了几声后儿,这才乖乖地闭上了嘴。
见此情形的根生,仰起头来看向杜雪淳,一脸顽皮地冲杜雪淳吐了吐舌头来。
“你且继续说下去,甭管旁人的打扰!”
凤玄彻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根生身边,怕根生会排斥自己,特意在了距离根生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向根生说道。
根生打量了一番凤玄彻,见凤玄彻虽然瞧着冷冰冰的,可是这儿所有的人都怕他,而且杜姐姐和他之间似乎……
根生这么想着,既然杜姐姐不是坏人,那么眼前这个瞧着冷冰冰的木头,应该也不是坏人,根生这才放下了对凤玄彻的戒备,继续说道: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将最后一点儿酱肉吃完了,虽然我心里因为想着两脚羊的事情,仍然膈应的很。可是想到白天哥哥安慰我的话,我还是将自己碗里不多地酱肉吃了下去。
这一次,我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阿爹没有抬头看向我们,而是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哥哥看出了我对阿爹的怀疑和恐惧,到了晚上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哥哥爬到我的身边,将我从梦里摇醒了过来。
哥哥说有事情和我说,哥哥问我,我喜不喜欢他?我说,当然啦,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哥哥又问我,是不是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也可以?
听到哥哥说到这个死字,我迟疑了,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哥哥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我问他这是怎么了,可是哥哥却摇着头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说。
让我放心,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可能做自相残杀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哥哥说,就算阿爹有时候是会生气,会大发脾气,不过父亲会永远爱我们的,永远不可能伤害我们。
哥哥让我发誓,让我永远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永远听父亲的话,我点头答应了,我心里有预感,感觉哥哥会离开我。我抱着他哭喊道,你是不是也要像妈妈和妹妹一样离开我。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随后,哥哥便将我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和阿爹发现桌子上有一封字的信,那是哥哥的字迹。哥哥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给我们找吃的,一旦找到了,他便会回来的。
想着哥哥昨晚上和我说的话,我心里虽然疑惑,可是还是选择相信哥哥,相信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本来家里已经没有了吃的,到了晚上的时候,阿爹却突然从地窖里拿出了一堆烘烤好的肉干来。
我当时就崩溃了,哭着大声质问阿爹,这些是不是哥哥的肉,是不是我们这么久以来,一直吃的就是阿妈和妹妹的肉!
阿爹沉默了,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道,所有的事情我迟早得知道,阿爹向我承认了所有,我大闹着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最后准备离开家的时候,阿爹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条绳子,将我紧紧地绑了起来。
阿爹哭着和我说,这是哥哥的选择,家里必须留下一根独苗,不能断了香火,所以哥哥选择替我去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先离开,所以只好自己先走!
被绑住的那段时间里,我绝食不吃任何东西,阿爹就强行塞进我的嘴里,我吃了,又吐出来,吃了又吐出来。最后阿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现在我面前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还是这样浪费他的心意,他便也留我不得。
索性让我同哥哥还有阿妈和妹妹一样去了,反正只要他活着就行,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担心香火能否继续传承下去的问题。
我怕了,最后只有妥协,每一天都算着该怎么逃出去,不被阿爹吃掉,每一次都是含着泪水将阿爹喂到嘴边的食物,狠狠地吞咽下去。
可是一想到我吃的是对我最好的亲哥哥的肉,我的胃里便翻江倒海似的不断地闹腾、难受,若是阿爹站在我面前,我还会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只有到了夜里,我才敢默默地哭泣,试图用无意间捡来的瓦片,将束缚住我手脚的绳子隔断,我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一次阿爹给我喂食得时候,我将绳子隔断了。
我拿着手里的那个瓦片,就向着阿爹疯狂地一阵乱舞,阿爹来不及闪躲,被瓦片割伤了胳膊,鲜红的血顿时从阿爹的胳膊处涌了出来。
阿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十分痛苦。我正准备逃跑,见阿爹这番模样,不由地暗暗疑惑起来,连忙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站在距离阿爹还有一米远的地方,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的瓦片只能伤着阿爹的皮肉,绝对害不了他的性命,可是阿爹却瞧着呼吸越来越微弱起来,我看的出来,那绝对不是装的。我走到阿爹身旁蹲了下来,阿爹气息微弱冲我笑了笑道。
你长大了,终于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阿爹和阿妈没有能力保护你们,在你们之中,最后只得选择了你。你不要辜负阿爹和阿妈的心意啊!一定要活下去,不论多苦多难,一定不能放弃!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阿爹在我面前断了气,我慌张不已,大哭着喊着不要离开我,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后来我才发现,阿爹腿上、胳膊上,能有肉的地方都被割了下来。
原来,家里早就没有了吃的!阿爹苦苦硬撑着,为了让我恨他,为了让我有活下去的信念,阿爹对我撒了谎。
他从来没有打算放弃我,而自己独活。呵呵。以及我所有准备偷偷逃跑的小动作,阿爹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拆穿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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