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班主!”那姑娘惊喜地眉眼一展,连连道谢,接过侍从手里的银子后,便转身离去。
“老夫子,你竟是这戏班子的班主?”杜雪淳颇为意外,不禁挑了挑眉,看向老夫子,眼中满是钦佩之情。
“哈哈哈,只是个虚头衔罢了,我对棋艺,戏曲略懂一二,闲来无事,所以组织了这个戏班子。”边说着,老夫子边摇了摇头,略微可惜地接着道:“只是那姑娘虽然声线不错,但是唱功尚欠缺一些火候!
《西洲曲》调子极高,若是全部都用实声去唱,反而失了那份悠闲清雅之意。你听我一句,这‘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四句,她只管用虚声去唱,虚实之间轻柔地过渡,便不会破音了。只不过我说了很多次,那丫头就是记不住。”
“是这样吗?”杜雪淳眼睛一亮,学着老夫子刚才地唱腔,抬嗓唱了一句。听的老夫子连连拍手叫好,一看难以置信。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这丫头,悟性竟然这般的好!以前可曾学过唱戏?”
“未曾!”杜雪淳摇着头,轻轻一笑,颇为羞涩。
“你这丫头,当真是随时都能给我这老头子惊喜呀!”老夫子犹如捡了个宝贝似的,看向杜雪淳的眼里闪着精光,非得又拉着她在戏园子里唱了一上午。
此事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凤玄彻知道后,也不由得骄傲一番,想着因放了杜雪淳鸽子,应给她陪个不是,所以凤玄彻并未出现在杜雪淳面前,悄悄地命人准备了一番,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待到夜幕降临后,这园子越发显得清冷。几树樱花虽然开得绚烂,但黑暗之中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而且夜寒如水,天气越发冷起来。
可是老夫子却非得让杜雪淳来这花树下,说树下埋了个他极为心爱的物件要赠与她,觉得只有那东西才配的上她的才华。
杜雪淳本是连连摇头拒绝,既然这物件老夫子如此宝贝,那她怎么能夺人所爱呢,可是拗不过老夫子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杜雪淳只好答应。
等杜雪淳来到花树下,却发现一个问题。
这儿树这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一棵?
杜雪淳不由地一阵嘀咕,颇为无奈,正当杜雪淳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熟悉地声音:
“我的淳儿怎得如此没有耐心,刚来就要走了?”
杜雪淳转过身,见到凤玄彻正从黑暗里慢慢向自己走来,不由地一喜,连连凑身在凤玄彻身上检查一番,发现凤玄彻安好没有受伤,杜雪淳这才放下心来。
“是我不好,那日迫不得已放了你的鸽子,让你白等了那么久,我向你赔礼道歉!”凤玄彻柔声低头看着杜雪淳,在杜雪淳额头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
“我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你,你给我赔礼道歉一说。”杜雪淳低垂着头,语气淡然。心中暗道:
我只是担心你啊!
杜雪淳心里说的话,凤玄彻自是听不到的。
凤玄彻揉了揉杜雪淳的头发,瞧瞧一笑,并不言语,只是望望天后,才略点了点头,道声“差不多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杜雪淳招手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你不起,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抬头瞧瞧。”
杜雪淳颇为疑惑地跟着凤玄彻走了过去,而凤玄彻亦不再看她,只对着旁边的随从点了点头。这时,不知从哪儿钻出好些下人来,三五成群,围成十来个圈儿。过不多时,一个个用宣纸糊成的灯笼就飘了起来,下面还烧着一小截儿蜡烛。
孔明灯?
此时,又有仆人们在更多的孔明灯下系上绳子,高低错落着放了出去。这些孔明灯在气流的鼓动下缓缓飞起,随着光源的延伸,一副夜晚才会有的特殊美景渐渐展开。
那些樱花被月光、灯火渲染了不同的色泽,如霞如云,如渊如谷,再配上高低远近各不同的孔明灯,杜雪淳只觉得口热气堵在嗓子眼里,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夜里的樱花美吗?”
杜雪淳转过头,看着身边依然笑吟吟,一脸期许地望着自己的凤玄彻,缓缓点了点头。
“自是非常美的,你如此用心良苦,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今生能得君如此厚待。”杜雪淳红了眼眶,径直跑到凤玄彻面前,将他紧紧抱住。
是他打开了她的心扉,让她学会了再一次相信人心!他果然不负她,给她所有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温柔与呵护。
“有如此良辰美景,淳儿何不作诗一首?”凤玄彻也紧紧地回抱着杜雪淳,笑着道。
“想不出……”
杜雪淳将头深深地埋在凤玄彻的怀里,羞红了脸,声若蚊吟一般,还是凤玄彻低下头去,仔细着听才听出杜雪淳说的什么。
凤玄彻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我的淳儿自是聪明的,这诗想来也是张口就出,怎得今日如此羞涩?”
杜雪淳面上一红,所幸夜深灯暗,看不分明,否则她今日的模样都得被凤玄彻瞧去了,日后定又会拿出来打趣她。
杜雪淳心里想了句“胜却人间无数”,可上一句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这让她如何能说出口呢?想着,杜雪淳便暗暗摇头,直道罢了。
而这时候,凤玄彻又招了招手,旁边的随从仿佛变戏法一般,瞬间就变出了一架古琴来。
此刻凤玄彻望着杜雪淳的眼中已略有醉意,眼前有美人美景让他如何不醉?凤玄彻低下头看向一旁的杜雪淳,问道:“淳儿,可愿意为我一舞?”
“这月色如水,夜樱缤纷,难道不想歌舞一曲吗?”
杜雪淳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凤玄彻有如此兴致,她便陪上一陪。
凤玄彻摆好琴,手指在琴弦上一划,那乐声便如同泉水一样流珠泻玉。杜雪淳听得真切,缓缓退到远处,此时正好一阵夜风吹过,樱花如雪般落下,她伸出双手,缓缓从面庞前打开。
精致的容颜,柔美的肢体,在这一刻如画卷般展开,每一个侧影都曼妙可人,每一个动作都刚柔并济,在月色中飞舞的生命,像樱花一样烂漫而又脆弱,纯美而又洒脱,直教人见了,纷纷不由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凤玄彻柔软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琴声儿悠扬,他唱到:“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国波横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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