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淳说的不错,杜青恒在她这里碰了壁,果然第二天就去了勤政殿找凤玄彻。
彼时,凤玄彻正在交元明识字,郭元庆赶来禀告:“皇上,杜贵妃来了。”
凤玄彻正板着一张脸教育眼前的元明,听到杜贵妃三个字,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识的想要回绝,却突然想到昨夜杜雪淳向自己说的话,隐约能够猜到杜青恒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把元明送回到皇后那去吧,郭元庆,让她进来。”
贴身嬷嬷不敢耽误,赶紧带着元明离开,凤玄彻回到前殿,不过一会,杜青恒便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免礼。”凤玄彻长身玉立,正在全神贯注的练字。
殿内清香袅袅,不是檀香,也不是任何一种燃香,前调清新,后调令人沉醉,然而是杜青恒并未闻过的香。
见她进来这么久都一言不发,凤玄彻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开口:“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杜青恒从沉醉中缓过神来,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媚眼如丝:“皇上,臣妾有一事想同你商议,想要问问皇上的意见。”
“说。”
“京城最近兴起了一家成衣铺子,名唤玲月阁,他们家的料子,都是纯手工制作,花样新颖,就算是京城都没有见过呢,所以慕名前去购买的人可多了,昨儿个臣妾向皇后提了此事,娘娘却说那些衣服都不合规矩,拒绝了臣妾。”
“所以臣妾想来同皇上商议,这除夕也快到了,眼看着各宫的嫔妃,都该做新衣裳了,尚衣局每年的花样来去也就那么几个,大家都觉得穿腻了呢,所以臣妾提议,不如今年,就用玲月阁的料子给大家做衣裳吧?也算是换换口味儿,皇上觉得呢?”
能将中饱私囊说的这么堂而皇之的人,杜青恒还真是第一个。
她一脸期待的望着凤玄彻,她知道凤玄彻不会去自己宫里,所以只有来找他,为了能够来找皇上,她更是将所有的脂粉都用上,挑了最喜欢的衣服,最好看的发簪,苦心积虑的打扮了一早上。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皇后昨天晚上已经告诉朕了。”
冷冰冰的话,瞬间给她泼了一头冷水,将她从头浇到底,只感觉脚心都发凉。
凤玄彻缓缓的直起身子,眸色深沉如夜,却看不到一丝感情,就好像是在例行公务般开口:“不用再商量了,为什么不同意,皇后昨天已经告诉你了,皇后的答案,就是朕的答案,妃子的服饰与发饰有讲究,你身为贵妃,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皇上,除夕宴上的一切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皇后娘娘擅自改变内容,不也是不符合规矩吗,况且只是用他们家的料子,不对的地方,再改不就是了吗?”
杜青恒一心想要说服凤玄彻,可是明显的底气不足,越说到最后,声音就越小。
“改?尚衣局的都不是吃白饭的,朕让她们在宫里都是干什么的?贵妃要改,那不如你亲自去改?”
“臣妾……臣妾……”杜青恒退缩了,她的目光躲躲闪闪,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玄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只此一次,朕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退下吧。”
接连两次碰壁,还有那不耐烦的语气,杜青恒哪里还有脸再继续待下去?一直到她行礼离开,凤玄彻都没有在抬头看过她一眼。
杜青恒离开了勤政殿,回去的路上,面上带着怒气,耳边的流苏吵的心烦,她更是气的直接将那簪子拔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晶莹剔透的珠子很快散落了一地,一枚簪子就那样废掉了,身侧的宫女立刻跪在地上,包括身后的人也是俯身跪地,生怕她的怒火下一瞬就牵扯到自己身上。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皇上根本不用正眼看本宫,都怪你们没用!平日里让你们打探个消息都不会打探!本宫不受宠,你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杜青恒一脚踢在离她最近的那个太监身上,呲牙咧嘴的,就好像自己不受宠,都怪这些下人一样。
“娘娘息怒……”
“息怒?说的轻巧,那个女人一日不从凤位上下来,本宫就永远不可能息怒!”
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有几滴鲜血已经滴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仿佛是在雪地里盛开的诡异红花,然而杜青恒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若是想不到办法,青鸟根本撑不了多久,她必须要让皇上同意这个决定,否则青鸟根本不足以和雪云抗衡。
看着几个不远处刚从尚衣局走出来的身影,杜青恒缓缓的平复了心情
她弯眸看着那些人,心底隐隐有了一个轮廓:“杜雪淳,你处处都压我一头,这一次,本宫到时要让你尝尝,被我压一头的滋味!”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小半个月不见,大家看上去气色红润,喜庆的紧。
“皇后娘娘知道我身子虚,特意命太医送了上好的阿胶,我连着喝了这一个多月,来葵水的时候,总算没有疼的要命了。”
“你以为自己那是什么好福气啊?你看,这在场的姐妹们,哪个跟你一样,我们身子好,不用那东西。”
“淑妃,你这明显就是嫉妒我!”
“我嫉妒德妃你做什么?我那宫不向阳,冬日的更是跟冰窖似的,皇后娘娘体恤我,每次都让人挑着好煤往我宫里送,我这宫里的姐妹们啊,就算是隆冬,也能感受到皇后娘娘的暖意。”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杜雪淳对她们的好,宛如一群小孩子一样,皇上面前争不了宠,在皇后面前争一争宠还是可以的嘛。
杜雪淳看着带头的淑妃和德妃,嘴角笑意盈盈,真是拿她们两人没有办法。
“去把姜汤端上来吧。”她转头向身侧的明英交代。
明英领命,下去了没有一会儿,就和另外几个宫女端了几个托盘上来。
“各位娘娘小主,这是我家娘娘命御膳房熬的姜汤,请娘娘们尝尝。”
热气腾腾的姜汤很快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杜雪淳旁边也放了一碗。
“寒冬腊月,让你们跑本宫这一趟坤宁宫也是冷的不行,大家先喝口姜汤暖暖身子,等身子暖和起来了再熟络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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