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还不够帮你!哀家都已经拉下脸去替你求皇上,让他给你册封了,可是你看看皇后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还有你,不争气的东西,唱什么不好,非要唱越人歌!”
“太后,你不是说,嫔妾唱的好吗……”
宋思雨想不通,刚才还在大殿上维护她的太后,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殊不知太后听见她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哀家不那么说,杜青恒饶得了你嘛!你要知道,宋家那么多女子,哀家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不就是因为你那张脸吗!有这么个资本还不好好把握,白费了哀家的一片苦心!”
看着她软弱的模样,太后就生气,尤其是看着那张脸,就总会想起杜雪淳,心中一阵厌恶。
“行了,下去吧!这几日不要出宫,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哀家让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从进宫到现在,这还是宋思雨第一次见太后生这么大的气,她只觉得心底委屈,一旁的彭嬷嬷不断的使眼色,让她赶紧离开。
宋思雨只有压下了心底的苦楚,强撑着站起身,跪了这么久,腿早就已经没知觉了,一个不稳,她差点摔倒,身旁的小檀想要扶她,被她制止。
“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她这才被丫鬟扶着出了太后的寝宫。
离开太后寝宫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主。”小檀递上一块帕子,她是宋思雨的陪嫁丫鬟,可谓是跟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她心里苦。
宋思雨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着,她第一次觉得,往日里觉得特别骄傲的碎雨轩,现在怎么这么远。
“小檀,在宋府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因为这张脸,我和娘受尽了白眼和冷落,娘总说是我这张脸害了她,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张脸毁了我一辈子。”
喃喃的声音在这黑夜的皇宫里传的很远,宫人们早就已经去歇息了,此刻这路上,只有她和小檀,两人连个灯笼都没有,就这样抹黑走着。
“直到太后娘娘省亲的那日,她看见我的脸,那诧异的,怨恨的,惊讶的神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宋府的日子,对于宋思雨来说,是黑暗的,她不被所有人喜欢,就因为一张近乎妖媚的脸。
“奴婢知道,奴婢清楚小姐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
“我遇到了太后,太后说,可以带我入宫,可以让我成为妃子,从此光耀门楣,再也不受人欺凌,我说好,我愿意,我不想以后只能当做垃圾一样被嫁进平凡的人,我也想成为宋家的荣耀,让我娘觉得她错了!”
“我见过皇上,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但是我知道,那是我想嫁的人,就这样,我入宫了,我觉得凭借我的美貌,一定可以夺得皇上的欢心,但是我错了,直到我见过皇后,才发现,原来我的美貌不算什么,我根本比不上那个人。”
“皇上的眼里只有她,是啊,有哪样仙女一般的人在面前,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人……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明明和她那么像!明明我比她年轻,我不相信皇上看不到我,我想办法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上等他,我甚至学那些话本子里荒谬的方法。”
“但是……每一次,我都看见,皇上的身边,有哪个人……就连太后都斗不过的人,我又能做什么?除了这张脸,我什么都没有,若是没有皇上的宠爱,我甚至不知道能够在宫里活多久……”
黑夜中藏着什么,你不去窥探,又怎么可能知道?就像你脚底下的路,不亲自上去踩一踩,你又怎么知道,它是虚的,还是实的。
“小主!”
宋思雨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小檀赶紧去扶,触碰到的,却是满手的泪水。
“小檀,我不服,我不相信皇上看不到我,太后若放弃我,我在这宫里便没了依靠,我该怎么办?”
越到最后,宋思雨的声音就越小,最后只剩下了无声的哭泣。
“小主,小主一定可以的,小主比皇后娘娘年轻,小主是唯一一个才人就被皇上赐字的人,这已经说明小主在皇上心里是不一样的了!对,赐字!小主,你看,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
小檀的话,倒是让宋思雨止住了哭泣,她泪眼朦胧的眼睛仿佛有了希望,她猛地抓住小檀的手:“是啊!你说的对,我刚进宫皇上便赐字给我,鹂……鹂……黄鹂!皇上是说我像黄鹂一样,皇上心里是有我的!”
小檀使劲的点头,:“是啊小主!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小主刚进宫,遇到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总有一天,小主也会得到皇上的宠爱的!”
借助小檀的力量,宋思雨从地上起身,看着不远处坤宁宫的方向,眼中波光流转,弯唇笑着时,显得十分的妩媚。
“在宋府那么多年都活下来了,宫里又有什么难得?总有一天,我也要让坤宁宫的那个女人,尝尝我的滋味!”
已经很晚了,但是心中怒火难以压制的杜青恒,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撕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隔着一段距离站着两个宫女,那怯怯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平日里被杜青恒折磨怕了。
“杜雪淳!你嚣张什么!就算你再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太后,你怎么不敢直接拒绝太后,偏偏要提出什么封赏六宫,谁会信你!”
今晚这中秋家宴,可谓是气急了杜青恒,她还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尤其是杜雪淳丝毫不给她面子的那句话,真是令她恨不得扑上前去抓烂那张令她嫉妒的脸,扣掉那双让她恐惧的眼睛!
“太子又如何,皇上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我的修平,我的修平不是皇上的孩子都那么优秀,你的太子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你拿什么跟我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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