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滚,遮天蔽日,偌大的皇城被笼罩在阴影之中,令人心生压抑。
太后的病一拖再拖,一连十几天都不见好。
虽说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但既然称她一声母后,病成这样,凤玄彻自然要心中担忧,今日一早便把太医院张培盛叫到了养心殿。
“张培盛,你可知罪?”凤玄彻脸黑的像个锅底,大抵是新年没开好头,这才过了三个月,各种祸事接连不断,令人头疼不已。
不敢看凤玄彻的脸色,张培盛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声音低若蚊蝇,道:“微臣知罪。”
“哼,你身为太医院管事,却连一个发热都治不好,看来太医院的水平不过如此,既然这样,不如都拉出去砍了,免得在宫里祸害皇族贵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太后娘娘这病着实古怪,臣翻遍医书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实在束手无策啊。”张培盛一脸苦相,在宫里做太医,看着是个好差事,但是稍有不慎得掉脑袋。
翻遍医书也束手无策,当真是稀奇。凤玄彻不信这个邪,既然太医院这些愚笨之徒没有办法,只能让杜雪淳去看看了,太后再不愿意也得保命,若是这个时候还推脱,恐怕就是太后有问题……
凤玄彻不愿意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只是眼下给太后医病要紧,便起身前往坤宁宫,与她一并去给太后看病。
只是到了坤宁宫时,杜雪淳并不在,听小宫女说她正去给太后请安。
如此,凤玄彻便独自前往,到了慈宁宫却发现宫里乱糟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眉头稍皱,郭元庆见状,忙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皇上驾到!”
屋子里瞬间便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给凤玄彻行礼,凤玄彻走过去,拉起杜雪淳的手,轻声询问,“淳儿,发生了何事?”
一进来便看到杜雪淳站在中央,脸上的表情不对,看来有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惹了他的淳儿不高兴了。
“皇帝,看来你是被这个妖女彻底蒙蔽了双眼,这般下去,大顺迟早要亡!”太后沉着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语气颇重。
“朕竟不知,朕的皇后是妖女,明英,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凤玄彻已经生气了,甚至可以说是怒不可遏,堂堂皇后,竟被污蔑成妖女,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
听闻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明英忙走到近前,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宫女,冷声说道:“回皇上,有人收买了如墨,竟污蔑皇后娘娘行巫蛊之术!”
被指出的如墨,浑身颤了颤,却仍反驳道:“皇上,奴婢并非污蔑,那晚奴婢听到皇后娘娘屋里有动静,以为娘娘传唤,正待推门进去,便听到娘娘嘴里念念有词,说得全是对太后不敬的话。”
说到此处,如墨咽了咽口水,眼睛飞快的看了看杜雪淳,又忙低下头,继续道:“奴婢觉得奇怪,便稍稍开了条门缝,竟,竟看到皇后娘娘手里,拿了个扎满了银针的小人!”
如墨描绘的栩栩如生,太后听完后,猛的咳嗽一声,竟是吐出一口鲜血,一片混乱,杜青恒忙跑到床边,用帕子擦了擦太后嘴角的血渍,“还不快传太医!”
待太后缓缓躺下,杜青恒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情深意切,道:“皇上,没想到姐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臣妾恳请皇上,去坤宁宫搜查,看看是否确有此事。”
“一派胡言!如墨,你可知背叛主子的下场?”凤玄彻听完这些只觉心中怒火中烧,拉着杜雪淳的手也用力了几分,他看向瑟缩在地上的如墨,语气愤怒的说道。
“皇上,看来你是想让本宫死!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见先帝,跟他说说他的儿子是怎么对待自己这个母后的!”太后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她抬手拔出头上的发簪,竟是要自谥!
“母后!”凤玄彻转眼来到床前,制止了太后的动作,杜雪淳看够了戏,一双美眸充满了讥讽,便听她道:“皇上,臣妾清者自清,妹妹既然有协管六宫的权利,便让她去搜便是。”
她看向一旁的如墨,声音平静,道:“既然你偷看了许久,想必知道本宫藏在何处,便说出来让他们去查吧。”
“娘娘……”如墨低头不肯看杜雪淳,低声道:“奴婢不知。”
杜青恒早便等不及了,给暮沉一个眼色,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坤宁宫走去气势颇盛。
忘川正在院子里指挥小太监们扫洒,抬头便看到杜青恒宫里的人气势汹汹前来,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站在路中间,拦住他们的去路,“暮沉公公来者不善,所为何事?”
“奉皇上命令,搜查坤宁宫,皇后行巫蛊之术,犯了宫中大忌,谁若阻拦,便是同谋!”暮沉说罢,带着众人浩浩荡荡闯进屋子里,不多时便拿着一个扎了满身银针的小人出来,上面写的,正是太后的生辰八字。
对于这个结果,凤玄彻自然是不信的,不知谁这么狠毒,竟然敢把脏水往杜雪淳身上泼,真是不要命了。
“皇帝,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护着这个妖女吗?”太后的接过杜青恒递过来的茶,喝完后脸色似乎红润了些,她将目光投向沉默的杜雪淳,眼神充满不善。
“哼,何谓人证,这个背主求荣的狗奴才吗?”凤玄彻一声冷笑,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如墨,道:“来人,给朕拖下去,杖毙!”
“皇帝!你这样做,对得起先帝吗?先帝最重孝道,你如此行事,将本宫置于何处?”太后扬声质问道。
“事实到底如何,仅凭这些无法定论,母后,你且休息,到底是谁要害你,朕一定查清楚!”凤玄彻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这样赤luo裸的诬陷,看来是他太仁慈了。
“皇上未免太偏爱姐姐了,如此大事,即便是怀疑,也该有所处罚吧?”杜青恒脸色僵硬,她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竟然会得到这个结果。
这么多人看着,杜雪淳并不希望凤玄彻难做,便轻启朱唇,道:“臣妾相信皇上能洗清臣妾的冤屈,为了让众人信服,臣妾肯定禁足,直至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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