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是薛家之人将凤玄冥掉包了。是我想多了。”凤玄彻伸手将凤玄冥推到在地,也不知是不是饿了许久的关系,凤玄冥径直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哼。
杜雪淳点点头,“看来,这紫禁城的地牢也不安全了。凤玄冥,还是早些处置了好。”若一直将凤玄冥关在此处,反而会提心吊胆。
真等到薛家将其救出,再想对凤玄冥出手便难了。
“你想如何处置他?”凤玄彻看着杜雪淳问道,眼中带了些深意。
杜雪淳被这眼神看的心惊,和凤玄彻对上。
她从未见过凤玄彻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凤玄彻对她说话,也从未这般生硬过。甚至在一炷香之前,他们二人还因为彼此相依而感恩戴德。
可现在,她觉得眼前的人这般陌生起来。
“他既然已经是死罪,便赐他一死吧。”片刻后,杜雪淳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意,低下头来说道。
这一抹异样自然没能逃得过凤玄彻的眼神,他轻笑一声,说道,“是吗?那便赐他毒酒,即刻就死!”
说完,身后的太监便准备了毒酒奉上。在地牢之中,这类东西是常备的。
“你从前这般恨他,要不要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只是,凤玄彻却一挥手,并未让行刑的太监动手,反而对着杜雪淳问道。
杜雪淳诧异的看着凤玄彻,见其眼中带着探究之意,更是觉得沉闷的无法呼吸,“你,是在怀疑我吗?”
“还是说,你舍不得?”凤玄彻看着杜雪淳问道。这几日,他思绪混乱的很,想起皇帝的死,想起杜雪淳从前看凤玄冥的眼神,那种怨恨。
若不是真正的爱过,怎会如此憎恨凤玄冥。
“凤玄彻。”此刻,杜雪淳自嘲的一笑,“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疑心我。更何况是疑心我和凤玄冥!他与我而言,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
“正是因为,朕知晓他于你有多重要,才会这般问你!”谁知,凤玄彻的声音猛然在地牢之中炸响,此刻他的眼神猩红,正直勾勾的看着杜雪淳。
二人的争吵被忘川看在眼里,刚想劝阻,却被风景拉住。
风景看着凤玄彻,深深地叹了口气。终归,主子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身为帝王,疑心也比从前更甚,他毫不怀疑,若是今日凤玄冥落跑,凤玄彻也会将他和忘川打入地牢之中。
这是凤玄彻的改变,却也是迫不得已。
若按照从前凤玄彻的性子,即便是当上了皇帝,也坐不稳这个位置。如今这样的变化,仅仅在三日内便发生了,风景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杜雪淳一时语塞,眼眶有些发红的看着凤玄彻。她并未作答,转身便离开了地牢。
凤玄彻在原地站了许久,猩红的双眼才清明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瞳孔一怔,将毒酒放在风景的手中,说道,“看着他喝下去。”
之后,便转身去追杜雪淳。
风景叹了口气,却见忘川沉默不语,问道,“怎么了?”
忘川摇摇头,狐疑的看着凤玄彻离开的身影,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姐夫.....皇上,近日有些奇怪了?”
风景轻笑一声,“大概这便是身为帝王了吧。”
“不,不是。皇上从前绝不会这样,他疑心谁,也不可能疑心我姐姐……皇后娘娘的。可是今日,他却这般奇怪。”忘川摇摇头,他心中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总觉得其中蹊跷。
方才凤玄彻在与杜雪淳说话的时候,眼神猩红,下颚的青筋忽隐忽现,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种症状。
他沉思许久,此时的风景已经看着凤玄冥将毒酒喝了下去,直到凤玄冥的身子凉透,他才松了口气。眼下总算是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想起来了!”正当他准备带着忘川离开这里的时候,却听到忘川忽然开口,眼中尽是恐惧。
“怎么了?”风景一皱眉头,虽说忘川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可到了京城以来,这么一惊一乍的时候倒是少见了。
忘川有些焦急的拉着风景往外走去,“快,快去找皇上。”
“皇上此刻正和皇后娘娘闹别扭,我们俩前去,岂不是自讨没趣吗?不去,不去。”风景急忙反抗着,就算是从前凤玄彻没有登基的时候,他们身为属下也是不能置喙主子之事的。现在凤玄彻身为帝王,更是不可了。
谁知,忘川却越发焦急起来,“皇上不是变了,他是中毒了!”
“中毒?”闻言,风景的身子一怔,满眼的诧异,“中什么毒?”
“我从前在皇后娘娘给我的医术上看过,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毒发之时能让人狂躁不已,寝食难安,而在毒性过了之后,便会突然清醒。这样的毒一日会连发三次,皆是因情绪所控。这几日,皇上沉寂在先皇的薨逝之中,不眠不食是常事,自然不会引人注意。可这毒若深入骨髓,此人便会就此癫狂,再无清醒之时!”忘川眸中都带了些许恐惧。
方才在凤玄彻和杜雪淳争吵之时,凤玄彻的眼神猩红,青筋四起,便是一症状。在杜雪淳离开之后,突然清醒,也是这毒的一大特点!
“不好。有人要害皇上。”闻言,风景的心情更是沉重,随着忘川匆匆前去。
“走这边干什么,去坤宁宫啊!”见忘川带着他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风景颇为无奈的说道。“按照你说的,在狂躁之后,便会突然清醒。按照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意,此刻定然是去坤宁宫了啊!”
忘川这才反应过来,调转方向而去。
此刻的杜雪淳脚步沉重,却走的极快。她第一次发现,偌大的紫禁城,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去之处。
回坤宁宫吗?不,那是凤玄彻给他的皇后居住的地方。
她从前不明白,为何相爱的二人,会因为一件事便离心。如今她切身体会了,方才觉得不是虚言。
凤玄彻的话如同无数根银针一般不停地刺痛着她的心,她从前的确是恨凤玄冥,可在遇到凤玄彻之后,这股恨意,便没由来的消散了许多。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明白,自己从前对凤玄冥的恨意皆是因为前世的爱而起,她今生所爱非凤玄冥,恨意自然就消散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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