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淳看着那张脸,心中不由得一痛,低下头,问道,“这是谁给你化的妆?竟然如此传神。”
刘双这才指了指琴书,说道,“多亏了琴书姐姐,她的手艺可太厉害了一些,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只怕奴才自己都会吓一跳。”
琴书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也多亏了刘双,我到今日才知道他有这般的口技,竟然能学女人的声音。”
见琴书夸自己,刘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小姐,那宋清羽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奴才一出现,她就叫了前夫人的名字。这黑灯瞎火的,她也没怎么看清楚,就当奴才是前夫人了。今日奴才冒犯了前夫人,还请小姐责罚。”
刘双乖觉的跪了下来,他能够察觉的出来,在看到自己这装扮的时候,杜雪淳的情绪就有了变化。
杜雪淳摇了摇头,扶起他,说道,“这件事本就是我要你去做的,我怪你做什么?若不是你会口技,这院子里,我还真不知道要找谁去做这事情。”
“只是,宋清羽向来多疑,这一次不过是因为我在那安神香中做了手脚,她才会如此分寸大乱,等到明日他清醒了一些,只怕就会细细差了。”杜雪淳说道,她看向一旁的明英,“其他地方可安排好了吗?”
明英点了点头,“侍卫都因为老夫人身子不适被差遣过去了,而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并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任何的动静。”
杜雪淳叹了口气,“总归还是要祖母来陪我演这一场戏。”
“老太太听了宋清羽的罪状,气的都要直接给休书了,现在小姐出面解决,自然是好的。老太太不会不允的。”明英笑了笑。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好了起来,杜雪淳看了看刘双那张脸,说道,“赶紧去洗了吧,这衣裳和头发,记得也烧了,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刘双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屋子里烛火熄灭,雅苑安静下来。
翌日一大早,宋清羽缓缓转醒,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她见自己蜷缩在床脚,身下鲜血淋漓,这才相信昨晚所见不是梦。只是,这也来的太蹊跷了一些。若是林噙霜想要复仇,这么多年了,都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偏偏昨日夜里来了。
她刚想开口,却觉得嗓子哑的难受,她轻咳了一声,这才喊道,“来人!”
丫鬟推门走了进来,端着一盆热水,问道,“夫人醒了?”
她凝视着这丫鬟,一言不发。丫鬟被她看的有些心惊,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片刻后,宋清羽的脸上才带了丝笑意,只是,这笑容无比的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顿了一顿,说道,“奴婢叫子钦。”
宋清羽问道,“是什么时候入的府,之前可跟过别人吗?”
听到宋清羽这般问,子钦一愣,说道,“奴婢是前些日子才被老爷买下的,一来府中就来了夫人的院子里,不曾服侍过其他主子。”
宋清羽审视着子钦,见子钦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才说道,“昨日夜里,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奴婢昨天晚上一直守在门口,不曾听到什么声音啊。”子钦无辜的看着宋清羽。“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吗?”
宋清羽一直盯着子钦,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是,子钦却始终和宋清羽对视着。
片刻后,宋清羽才说道,“无事。替我洗漱吧。”
梳洗的时候,宋清羽假装不经意的问道,“昨夜府中巡夜的侍卫可在?”
子钦点了点头,“原本是一直在巡夜的,后半夜奴婢听到老太太院子里传出动静,似乎是老太太犯了病,侍卫们这才赶了过去。”
“哦?”宋清羽眉毛一挑,看向子钦,“你怎知晓老太太犯病,我这个主母都没得到消息,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深意,子钦心中咯噔一声,看向宋清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若不是一早杜雪淳就交代好了,只怕她现在这腿就要软下去。
顿了顿,她才解释道,“昨日夜里,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差人过来说了一声,因为夫人身子不好,就没打扰夫人,所以今日一早奴婢才告诉夫人,想让夫人过去瞧一瞧。”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只是这样,宋清羽反而觉得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她却无法追究,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那一会便过去瞧一瞧吧。”
......
宋清羽带着子钦出了门,现在她的身边,竟是一个心腹都没有了,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偏偏这几日里,杜青恒连她的院子都不来,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来到老太太院子里,见杜雪淳和四姨娘已经坐在厅中了,宋清羽感到心中一阵恶寒。
“母亲。”宋清羽福了福身,就坐在了一旁。
老太太此刻躺在床上,头上敷着一块湿布,面色看起来就虚弱的很。
“你来了。”她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宋清羽心中这才相信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身子不是一向强健吗?怎么会突然就病的这么重?”老太太的气色十分不好,和往日是天壤之别。
老太太咳了几声,说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此时,宋清羽却奉承道,“母亲自然是能长命百岁的,怎么能如此说。何况,雪儿这一身的医术,还能医不好母亲不成?”说着,她望向一旁的杜雪淳,眼中带了一些忌惮。
杜雪淳笑了笑,说道,“孙女已经替祖母诊过脉了,只是,发现祖母这脉象,似乎有心事?”
老太太看了看杜雪淳,叹了口气,“近日,我老是梦见你生母,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没有去祠堂看过她的缘故。”老太太的眼神带了几分忧愁。
这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就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了。
杜雪淳低下了头不说话,脸上带了一丝哀伤,“孙女自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都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老太太更是五味陈杂,“偏偏我们这相府还对不住你啊,小小年纪没了母亲,还送到乡下去受苦,好在,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伸出手,杜雪淳将手递过去,祖孙二人的手就这么拉在了一起,这一幕落在宋清羽的眼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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