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愿意悉心倾听我说的那些话,也谢谢你能够给我一个结果。以后,我会慢慢学着放下这段感情,在远方默默地祝福你。”
“你能这么想,就真的太好了!”凤吟霜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能够平心静气的解决一件事情,总比结怨要好得多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慕容绝心中真的是既欣慰、又苦涩。
“其实,我有点羡慕一个人。”
“谁啊?”该不会是小白吧?
但是他给出的结果却让她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竟然是——白凌绝。
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显然给她留下了阴影,那样的悲剧她再也不想经历,也不希望再次发生。
“他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他却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为此倾心努力过,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万劫不复也不曾后悔。我虽然不认同他的做法,但是我还是有些羡慕他,能够选择一个恣意洒脱的人生。”
凤吟霜陷入沉默,半天才说道:“所以,你才会求先皇下令,在皇家宗祠之中给他立下一座衣冠冢?你就不怕会被万民指责吗?”
慕容绝轻笑着说道:“是非功过,那都是留给后人来评说的,我早就已经看淡了。他的存在验证着燕国皇室曾经发生的一段真实的历史,也可以起到警醒后世的作用,并没有什么坏处啊。”
他能有这样的胸襟,实在是难得至极,只是白凌绝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就算把他移到宗祠之中,也享受不了香火供奉,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安慰罢了。
慕容绝追了这么远,为的就是吐露自己心底埋藏多年的情感,如今目的达到了,他的心结也真的放下了,没有再就继续纠缠什么,道了别之后便转身离开。
凤吟霜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保重”,她在心底默默祝福,希望有一日他能遇到一个真正适合的女子,因为一个人的人生,实在是太孤单了!
……
这一路终是畅通无阻,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他们终于回到了南楚京都。
南御辰和沈盈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摆驾三十里亲自迎接,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好不容易迎到了人,沈盈说什么都要跟凤吟霜共架一辆马车,南御辰也想跟千枼雪好好交流一下燕国的情况,回去的路上倒也不觉得无趣。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沈盈最震惊的事情,就是关于……
“什么,慕容邪就是白凌绝?难怪他会莫名其妙从天牢失踪,原来是去了燕国,可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凌绝临死之前把他经历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遗憾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的真实身份,他不过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沈盈听得后背发凉,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策划出这样一场惊天阴谋,引得四国九州为之动荡,如果不是吟霜他们冒险前去阻止,现在岂不是已经天下大乱了吗?
“那个人,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身份,她想做什么?”
“我已经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走到最后,总会有真相揭露的那一天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始终觉得在暗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如坐针毡,始终都不能安下心来。
看到凤吟霜疲惫的样子,她也不好多问下去增加她的烦恼,便将话题引到别的事情上。
“我只是没想到,白凌绝最后竟然能够悔悟,愿意牺牲自己来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但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不过也只是补偿一二罢了。”
凤吟霜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终究我还是成为他犯错的借口。”
沈盈连忙说道:“别这么说,一个人作恶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存有恶念,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他最后放下一切、灰飞烟灭,却是为了我。”
沈盈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让她心情不好了呢?
凤吟霜强打精神露出一抹微笑:“好啦,这一趟出行虽然危险重重,但是所有的困难不是都解决了吗?慕容绝已经成为燕国新帝,他答应日后跟南楚再无战争,愿结两国之好,这不是你和御辰哥哥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沈盈的心情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她又觉得无比沉重,因为这份安稳,是吟霜和她的夫君几乎拼了命才换回来的,自己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差点弄丢了寒儿。
她对吟霜,是真的心有愧疚啊!
当夜,一行人在凤府举行家宴。
许是因为经历了这场生死危机,也许是离家太久思亲情切,凤吟霜一向不胜酒力,今夜却出乎意料多喝了几杯。
千枼雪此时正被南御辰和凤逸寒拉着一起饮酒,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某个小女人已经喝的微醺,双颊染上了两抹晕红,步伐也有些不稳。
沈盈发觉她的情况,立即让红鸾将她带回房间休息。
凤吟霜一开始并不愿意,红鸾看到她的脸都变得热烫,硬是将她扶了回来,还没等褪去衣衫,一沾床她就已经睡着了。
红鸾只得出去打了盆水,想要回来给她擦一下脸,再去煮点醒酒汤,喝了之后第二天醒来才不会难受。
她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凤吟霜一个人……
寂静的房间之中,传来一声无意识的呢喃,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在一片浓雾之中,她好不容易认出了面前那个虽然苍老,但是在她看来却无比慈祥的身影,忍不住、激动落泪。
“爷爷!”
自他离去之后,唯一留给她的念想便是这些年来的美好回忆,她有的时候多么希望能够在梦中再见一次他,却都没能如愿,如今……她却仿佛真正感觉到,爷爷就在她的面前。
爷爷对着她伸出手,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
“爷爷,霜儿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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