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她看着那个安静站在窗下的身影,一袭青衫修长挺拔、犹如青翠坚贞的绿竹,却平添几许萧瑟和寂寥。
这些日子,他明显清瘦了不少,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她想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明白他为何要请辞离开暗部,绝杀宫以往的规矩就是不留闲人,他现在明显已经把自己归为那一类,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躁动的心绪,然后走上前去。
“该用早膳了,这是我亲手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她开始怀念当初跟他和夫人在外同行之时,夫人厨艺很好,总是亲手做菜给他们吃,她心里已经暗暗记下了他的喜好,还跟夫人虚心求教,自己下厨去做。
民间有句俗语,为人妻者,理应贤良淑德。
从前她对这句话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她却想要静下心来,做好妻子的职责,不只是名分上,还有感情。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身影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转过身来,清俊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你还来做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当然应该陪在你的身边,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外面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应该明白我的决定,不要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红鸾脸色微微一僵,他竟然主动提及这件事情,就说明他不打算给她任何机会。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早膳的盖子一一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袖口微微拂起,露出一片红肿的伤痕,他目光一黯,突然冲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不过只是不小心擦伤了而已。”她轻描淡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我是成了废人,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这明明就是烫伤,是你做菜的时候伤到的!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再来这里,也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继续像从前那样陪在夫人身边不是很好吗?”
红鸾淡淡抬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也开始厌倦这样单调的生活。夫人告诉我,我应该拥有另外一种精彩的人生,追求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这样百年之后才不会留下遗憾。”
她的目光太过坦率,仿佛什么讯息已经要冲破而出,却让他突然变得忐忑起来。
“夫人说的都是对的,所以你才更应该马上离开,去找一个能跟你携手与共的男人,而不是守在我这个废人的身边。”
废人……听到这两个字,她心中便是针扎般的疼痛。
“你是在提醒我,在我生死攸关之际,是一个‘废人’护在我的身前,为我遮风挡雨,保我安然无虞。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废人’,我当时可能已经死了,而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这些话不必再说了,我又不是因为你,当时换做任何一个人,我也会这么做的。”绝尘不想跟她继续争辩,再说下去,他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纷乱的心绪。
“但是对我来说,这个人、这份情,却是独一无二的。”红鸾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十分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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