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卷上所绘之人,当真是上官禹的父亲,楚国故去的上一任皇帝么?
郁嘉宁很是怀疑。
就算人到了中万年,会不自觉怀念自己已然逝去的长辈,可是,那样子,实在不应该像上官禹这样。
他眼底情绪又深又复杂,可她偏偏无法从上官禹的眼中读出对长辈的追忆之情。
郁嘉宁思绪飘忽,已然接过画卷,人还是愣怔着杵在原地。
“哈哈哈,”洪公公笑出声来,“郁姑娘今个儿是怎么了,怎的没了那日在太华殿的傲然之劲儿了?”
他可记得,面对假圣女时,郁姑娘不仅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那周身凌厉而果敢的气势,叫他都眼前一亮。
可她今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啊,郁姑娘若是心里有什么事儿,大可以直说,有圣上在这儿,自会为你做主的!”曹殷也搭话。
郁嘉宁微微低头,眨眼的功夫,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将手中画卷抬了抬,面上又带上几分恍惚,说:“啊……倒不是有什么心事,只是,方才圣上将画卷交予我时,我好像感觉道有一道不属于我的力量,顺着画卷传了过来。只是那力量若有似无,我有些不太确定,所以才思索了片刻。”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是参不透了,一副放了这么久的画卷,不就是死物么,如何还会有力量呢?
但,转念一想吧,眼前的女子,偏偏就和画卷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她一身的本领也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这应该就是巫神的安排吧。
既然是巫神的安排,那郁姑娘所说的卷轴力量说不定还真的存在。
本就是玄乎其玄的事情,他们这些寻常的巫族人不理解、不懂,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嘛……
这样玄妙的解释,或许听上去颇有几分道理,但,除了洪公公之外,在场的人还有多少会相信,那可说不定了。
曹殷就不说了。
听到郁嘉宁如此说,上官绍和北清长老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怀疑,彷佛在说: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真不是她胡诌编出来的么?
不过……
是不是编出来的,也只有郁嘉宁一个人知道。
倒是将画卷交给她的上官禹,听她如此解释后,竟爽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着实有趣!”意思晦暗的表述,还真叫人摸不透上官禹究竟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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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上官禹感觉身子有些倦了,便叫他们各自回去。
因为洪公公要先伺候上官禹,而后才能亲自送郁嘉宁出宫,故而,让曹殷、上官绍他们先行离开,让郁嘉宁在上官禹的寝殿外面等着。
楚国虽在夏国南方,但如今已是深冬,站在外面总归是会冷的。
故而郁嘉宁靠近一扇半开的窗户,想要蹭蹭由里面飘出来的暖气。
谁知,她站在窗户边上等了一会儿,飘飘忽忽间隐约听见寝殿里传出了上官禹那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洪胜啊,你去,去将那个画匣子拿过来。”
“圣上,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奴才已经按您吩咐将画匣子放在黄花梨木雕花圆桌上了,保证您明日醒来就能瞧见。”
“叫你拿来就拿过来!哪儿这么多废话!”
“……”
许是很累了,上官禹的声音都透出了明显的倦意,可即便如此,他也执意叫洪胜将画匣子拿来。
郁嘉宁透过半开的窗户缝,因为视野的关系,她并不能将屋子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楚,再加之里面灭了好些烛台,光线也着实有些昏暗,更是看不清楚。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能隐隐绰绰看到上官禹直到将画匣子紧紧放在自己身边,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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