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凉薄入骨》第298章 忘了我吧

    “怎么会呢。”杜若被拆穿了心事,笑得有几分尴尬,“我是真心祝福舒小姐和简先生的。往事都过去了,我们都应该注重于眼前。”
    “我从杜小姐的口中没听出对往事的释怀,倒听出了几分在意。”舒染笑,“你若是在意我们的过去,那我也没办法,我们都没有让时光倒流改变过去的能力。”
    况且就算世间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她也不一定会愿意改变过去啊,在那场恋爱里,她从未后悔。
    杜若这个女人啊,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长了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偏偏性格和名字与外貌都不符合。
    为人小气,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还总是暗地里给人使绊子,装着一副温柔样,其实就是一朵名副其实的白莲花。
    说实话,舒染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景御凛。
    “任谁都会在意自己丈夫的感情史。”杜若苦笑,“我爱他,所以在意,也正因为爱他,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
    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向旁边的景御凛,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不过景御凛只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回应。
    舒染这时候也注意到,景御凛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就算说到了和他有关系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聊天。
    她不免觉得奇怪,景御凛向来是个护短的,可是今天他为什么没有处处护着杜若,倒是有一种让她自己面对的感觉。
    “杜小姐对景先生还真是痴情啊。”舒染笑道,“景先生当真找到了一个好太太呢。”
    她刻意在‘太太’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想试试景御凛,他是否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
    他曾经说,他的景太太只会是她。
    曾经的誓言对比如今的局面,说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这一次,景御凛终于说话了,他望着身旁的杜若,神情而温柔,“我和阿若算是从校服到婚纱,能娶到阿若这样的好太太是我的福气。”
    舒染心里最后的那点奢望渐渐消失,然后彻底烟消云散了。
    ……
    接下来的宴会里,舒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烈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她却丝毫没有感觉,仿佛失去了味觉般。
    曾经对她来说烧喉的酒,在今天尝来只如白开水一般无味。
    或许是因为喝多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恍惚,她甚至感觉眼前的场景有几分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这些只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之后,她还是会回到从前,继续无忧无虑的日子。
    嘴里没什么感觉,胃里倒是翻腾得厉害,她不得已晃晃悠悠地去了洗手间。
    “染染,别喝了。”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恍惚间,舒染感觉有人揽住了自己,“烈酒伤身。”
    这个怀抱很熟悉。
    她实在喝得太多,眼前天旋地转的,脑袋里晕得厉害,眼睛有些睁不开,她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间感觉看到了景御凛。
    简薄言还有舒祈、容策以及沈家兄妹都在宴会厅里应付那些大家族的人,也只有她是个闲人,没人应酬,所以一个人跑去喝酒,没成想一个人喝她都能喝多。
    “景御凛?”她揉了揉脑袋,努力想要清醒,可脑袋实在太沉,摇不醒。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时候他应该陪着他的新娘子呢。
    她大概真的醉了,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染染,我送你去休息,好不好?”怀抱着她的人温柔地替她将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煞是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
    舒染愈发不确定,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来参加婚礼之前,她心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若真要问她有什么感受,更多的是麻木。
    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平淡地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可当看见他穿着婚服为别的女人戴上戒指,胸腔里莫名地绞痛。
    那是无法自控的疼痛,像一把钝刀挖心,疼得她几乎窒息。
    直到他开口承认别人成了他的景太太,她心里最后的一点坚强全部被击碎。
    因为她是舒染,所以她能伪装得很好,任谁都看不出半分不适,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仍旧是在乎他的,不然又怎么会在醉酒的时候看到关于他的幻影。
    如果真的是幻影,那么她希望这幻影维持得久一点,她还想最后和他待一会儿。
    “景御凛。”眼泪蓦然失控,舒染紧紧环住景御凛的腰,声音有些哽咽,“景御凛终于结婚了,可景太太不是我……差一点……我只差一点……只差一个电话的时间,景太太应该是我。”
    景御凛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向来桀骜的眸子难得染上了几分愁绪,深沉的眸子柔得能溺出水,“染染,在我心里,景太太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要娶别人?”舒染哭着问。
    空气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景御凛才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染染,我希望你活得开心,只要你开心幸福,我也能安心。”
    她不明白,他希望她幸福,可为何要那样对她,为什么要伤了她的心?她现在不开心,一点儿都不开心……
    眼泪想断了线的珍珠,不听话地往下流。
    舒染任由眼泪沾湿景御凛的衣襟,“我真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染染,忘了我吧。”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淡而温柔的吻。
    舒染能感觉那抹熟悉,她想努力保持清醒,她想努力看清究竟是否是幻觉,可脑袋不听话。
    刚才喝下去的那些酒精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没有办法思考,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之后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舒小姐,你醒了?脑袋很疼吧,来喝点醒酒汤。”床头坐着的是杜若。
    舒染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宴会厅楼上的休息室,她正巧渴了,也不管为何会在这里,端过汤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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