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奇情换好了衣服,面色惨白,从更衣室气力不足的就出来了。
许明德第一时间迎上去。
“奇情!”
奇情没有理会他,只当一具死尸,从他身旁走过。
俩人一前一后的,一直走出剧场,走上了大街,奇情仍然沉浸在自己颜面尽失的舞台糗事当中。
那年被解聘的痛有多难,今天的她同样的有多么难。
不仅如此,她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多人的期望之中,包括自己的理想,她亲自上阵给大家演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毁了自己的音乐,毁了所有人的期待,更是毁了自己重燃的梦。
败了,彻彻底底的,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乃至于,在这家企业一份普通的工作,估计她也得在众人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中度过了……
只顾行走在阴霾当中,奇情无意脚下路障,踢了一脚,整个人便跌了出去。
许明德眼捷手快,一上步,将她整个人扶在了怀中。
“小心!”
她伤痛,不言语。
而他一路也只做陪伴,不发声,突然的障碍让两人拥在一起。
不知哪来的一股羞耻感,奇情恼怒的推开他,嚷着,“不用你管。”
她伤了,愿意发泄就随她吧,他愿作那个出气筒。
他只求她能快点得到平静,“我想你累了,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许明德上前一步,又想拥着她。
谁知,满肚的肝火,连同好多年来的怨气,奇情是一并发泄了,“我就这样了,我已经这样了,我再也弹不好钢琴了你明白吗?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今天这件事确实引发了她丢掉钢琴家这个机会的打击,许明德心疼极了。
早知道,五年前,他就应该陪她一起去美国。
如果有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出那场车祸。
那她钢琴家的梦,钢琴家的路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
许明德的眼眶也红了,是他的错,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他不该让她自己去寻梦。
可是,他能做的只是现在让她重续那个钢琴梦。
然而,他的努力却想不到竟是把她推至另一个悬崖。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难受,即便不能弹了,没关系,我们不弹钢琴了行吗?我们可以做回普通人啊。”他只知道他要不屑努力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
“普通人?”奇情生无可恋,脸上的泪止不住内心想要发泄的疯狂,“我想要当个普通人,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五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就是想要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今天就已经毁了。我连做一个普通人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
许明德不明白她今夜为什么会这么极端,她的身体在空中摇荡,脚步轻飘,愤红的眼眶满是血丝,就像是走火入了魔一般。
或许不止今晚的演出,乃至之前在美国的那几年对她的打击都是太大了。
许明德扑上来一把抱住她,其实也是控制住她,不让她胡思乱想肆意发泄。
“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家,你需要休息。”
“我不要,你放开我——”
果然,奇情就像中了邪一般,拼尽全力去推着他,“许明德,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她越是反抗,许明德越是把她禁锢的更紧了。
“你还我的过去,还我在美国的那五年。那时候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啊……”
奇情歇斯底里,双手挣扎,撕力捶打着他,真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婆子。
许明德带着潮湿的脸,咬着了心中的痛,而他的双手更是深深的擒住怀抱中的奇情,推着她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
许明德推着奇情,让她上车。
奇情不情愿,莫名其妙的拒绝着,“我不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可不管她说什么,许明德却是执意将她推上了车,而他随后也钻进车内,就坐在她的身旁。
他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一手控制着她另外两只不安分肆意笔画的手。
告诉司机目的地后,大约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奇情的不安分并未停止。
她就像一位喝多了的夜下酒客,将满脑子里的委屈吐槽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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