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徐福记》第318章 目

    “春丝夏刈蓑桑麻，闲铃儿随响卷帘挂。碧鳞虾，青木匣，烧酒一壶青桐下。
    懿德太子来听茶，宝树邻人求论法。听的是家长里短，论的是至圣先达。
    济世无门剑作华，纵沉浮，病树雅。凡夫櫌农等闲话，成名便嫉咱，无名便黜咱。夸夸江河，破浪当不差！
    且让他，且随他，书工汉南笔落商夏，登高一瞰，迹城遍梨花。”
    正片开始。
    ——
    接上篇。
    拿到了一个算是还不错的名次而获得一台3○s作为奖励的徐君房，欣然接受了天子所说的“陪我去一趟天界”的邀请。
    当他心情好的时候，接受他人要求的概率也会意外的高上许多。
    当然，现在还不是要去天界的时候，去那里之前，我们的主人公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
    拎着白狼天狗的衣领子的徐先生风风火火地拉开了包厢的纸门，由于动作幅度的缘故，磕在门框上的纸门重重地抖了几下，所幸没有因此报废。
    “文文——你家的笨狗的情操教育绝对有问题啊——”
    这是次日一早的事情，被犬走微妙的“这是我的初吻打贼”的开玩笑式的威胁下，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的徐先生为了保住自己崇高清廉的形象，是果断带着她去心急火燎地证明清白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徐老师的情商似乎已经低到了一个可怜的数值。
    稍微早熟一点的少年都知道这是必须藏着掖着的事情了——比如俊也和宗政——他还咋咋呼呼地满世界宣扬。
    “诶？”
    “哎呀，好巧呢徐先生。”
    饭店的包厢内，紫阳花的少女正在喂食一只乌鸦天狗。
    从徐君房的视线看来，文文此刻的眼神飘忽、表情慌张，就连正眼看他似乎都有些畏惧。
    很显然。
    所谓物似主人形，下人果然会和上级保持同步啊哈哈哈……徐君房面无表情地把拎着的少女放回到了地上，后者抖了抖耳朵，用“你会怎么办呢”的视线扫视着他如西伯利亚冰原一般寒冷的脸部。
    “椛椛，我们交往吧，看在你初吻的面子上。”
    “哦。”
    “给我拒绝啊！而且这家伙的初吻不是在国中时代就已经交给我了吗！”
    这边是拍案而起的某位鸦天狗。
    “诶——你这是想希望我还会像国中时代那样犯下决策性的重大失误吗。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对彼此的心意更加了解了吧。”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做只是想要恶心我而已啊喂！”
    椛椛勾起了嘴角。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呢。”
    “——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巴拉巴拉，家长里短。
    “……”
    在两位少女开始把阿求和他晾在一边自顾自地争吵的时候，徐君房地把视线投向了那位和他遭遇差不多的女孩。
    【虽然说我是不想和你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啦，但是你把自己本来就不剩下多少的时间用在这种地方真的没问题吗，《缘起》的修订该怎么办？】
    【自然是有时间的，请先生不用担心……不过倒是说，徐老师就默认我和文文的超友谊关系了吗？】
    【我等的起。
    蓬莱人的话，这一点儿的耐心多少还是有的啦。】
    嚯，还真豁达。
    阿求闭上眼，露出了一个代表着释然的微笑。
    【如果我那天仰望的是你，大概也会喜欢上你的吧】
    滴。
    两人的视线交流就此中断，原因是白狼天狗伸过来的脑袋挡住了彼此的目光。
    “你们两个。”
    椛椛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两人。
    “在那边眉来眼去的干啥呢，这是什么新的交流方式吗，不介意让我也加入一下？”
    徐君房和稗田阿求尴尬地笑了笑，相当同步地同时把头偏到了一边。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恋关系吧。”
    “诶。”
    “你看啊，三角是最稳定的形状不是吗。”
    又是相当同步地强行转移话题。
    “最稳定的关系的我——文——求。而且又兼顾着代表三角的尖锐和牢固……这就是美妙的三角恋关系啊。”
    呜哇，自然而然地把我排除在外了！？
    方才被椛椛的嘴炮击沉的文文（尸体）被徐君房从地上拖了起来，三人手拉手开始绕着她转圈。
    “三角恋～三角恋～三角恋～三角……”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话说根本和原来的三角恋的意思完全不同了啊喂！？
    就这样，糊里糊涂中似乎就把被偷腥天狗chu到耳朵的状况糊弄了过去，托笨蛋情侣两边都没剩下多少的情商所致，只要没人提起，这件事就会一直封存下去了吧。
    至于犬走椛是怎么想的，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解决了眼下问题的徐老师，现已经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踏上了天界的土地。
    “……表情好恶心。”
    难得穿一次盛装的栞斜了一眼徐君房。
    “我说妹夫，你就不能换个不那么吓人的颜艺吗。”
    爆出了不得了的称呼啊喂！？
    “名居栞，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才没这属性，硬要说的话刚才的我不过是在阐述一个无需证明的事实。”
    徐君房用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嘴角，轻描淡写地把愉悦的表情收了起来。
    “现在呢”
    “好多了。”
    “那……我就进去咯。”
    “不换个衣服嘛，一直都是这件白道袍总觉得太扎眼了。”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回聊了您那。”
    他淡定地踩在了传送阵上，身躯在亮起的光芒中被淡化，消失。
    呼。
    栞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顺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自己的衣角擦起了镜片。“徐君房是最后一人了吧，那么，我这累死人的工作也该告一段落了……”
    讲完这句话的她迅速地四周观望了一下，确认没有立下什么flag之后，确认般地点了点头。
    “告辞！”
    “等下！”
    红色短发的导游服少女从她脚底下的云层里艰难地钻了出来，一边正着自己的帽子，一边从怀里抽出了一张证明书。
    ……云层里！？
    “听说这里是，呃，所有天界人都能参加的宴会，对吧？”
    “说是这样没错不过你……菲尔.弗兰姆.奥德瓦尔德？”
    确认般地念完了这一段话，她略带惊讶地看向少女露出的虎牙和代表恶魔种族的红玉竖瞳。
    “你明显不是天界人的吧。”
    “话不能这么说。”
    少女和她理论了起来。“第一任天帝在任时期，不是因为天界实在是没人所以发过临时居住证吗，你知道的，那时候的初代居住证是没有期限限制的……”
    确实有这事。
    被示意“你继续”的菲尔淡定地解释着。
    “在这边立着的天界大门左侧第二块石头还是我搬上去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石头的后边，那里有一个fear的签名。”
    “这么说就有点夸张……哎哟还真有，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菲尔你的年龄？”
    “啊我昨天刚过完18岁生日哦”
    鬼信啊。
    “咳咳，进去吧。”
    在内心疯狂吐槽的栞尴尬地让开了道路。
    “虽没有检查你的行李的打算，但那个比你人还要大的麻袋到底是……”
    “这个嘛。”
    菲尔露出了她的虎牙。
    “流浪天涯的格斗家什么的，不是相当常见的设定吗。”
    说是这么说啦——但问题是你不是恶魔来着——这个吐槽，栞最终还是识相地没有说出口。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的她，放过了这位麻烦的少女。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麻袋在不停地扭动……算了管它的，反正顶天也就是来暗杀个徐君房的，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正当她以为自己总算可以睡一觉什么的休息一下的时候。
    只听得半空中“蓬”地一声打开了一扇联结虚空的大门。
    银发侧马尾的少女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容从门中走出，身后若隐若现的三对翅膀上的魔纹仿佛囊括着知性万世的法则。
    “这里是天界，吧？”
    “是天界没错，这位魔神大人您……”
    “那就对了，咱是来参加宴会的～这里是‘天界临时居住证明’的说，请过目。”
    “神……？！”
    “啊没错。”
    少女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第一任天帝还想迎娶我做他的小妾呢……结果被我拒绝之后记得还消沉地辞去了天帝的职位真是可惜呢。”
    唔果然还会有超展开么！？
    还有初代天帝那个蠢蛋到底还做过多少诡异的事情啊！
    ——
    当徐君房以他的智商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对劲之处的时候，似乎已然为时已晚了。
    任由一个正常的人在进了说好的宴会会场的时候发现整个会场的天界人似乎还没有乱七八糟的剩余人士要多，也该意识到一丝一毫不对劲的感觉了。
    卧槽这什么啊，怎么一个天使长就坐在我邻桌了啊，说好的天人们呢，难得我准备了炫酷的词来找庄子小姐对的来着，你们这是闹哪样！？
    “哟，徐君房。”
    扛着麻袋的菲尔朝似乎精神受到打击的徐老师打了个元气的招呼。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我来和你共一下桌子？
    一会儿距离太远了我的必杀技能不好施展啦。”
    你还真敢说出来啊，话说语气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这内容一旦说出来了只要我脑子还没坏就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坐这儿了吧——而且那麻袋是啥玩意儿扭来扭去的超恶心！？
    “免了吧，高额头恶魔。”
    徐君房以丝毫看不出内心在以1d10的速度崩溃中的表情淡定地回答了她。
    “事实上我对面这个位置有人会过来坐的，我不过是先被派过来占位子的而已。”
    这样啊，菲尔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冒昧问一句哈，是你的妻子？”
    这时候你问什么尴尬的家长里短啊！？
    没办法了，说什么也只能上了。
    他咳嗽了几声，接着自豪的叉腰说道。
    “是啊，我和天子成婚少说也有一年时间了吧，菲尔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若是在怀疑这件事的话，就算有些失礼了呐。”
    “魔界人没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
    似乎是为了回敬他，菲尔也正经地说了一句。
    “不就是抢一个有妇之夫的老婆吗，这一点在魔界是完全允许的——毕竟，连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的男人，本来就没有丝毫用处的嘛。”
    “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咯。”
    “敬请拭目以待。”
    朝徐老师行了一个提裙礼，少女拖着麻袋走到了人群中。
    咦，话题什么时候变成了围绕天子展开的了！？←这时候的徐先生，终于认识到了这个早应该发现的事实。
    “一惊一乍地在干啥呢。”
    从人群中冒出来的比那名居家大小姐手里拿着两杯冰沙，“我说你的表情怎么突然就丰富起来了，在我去上厕所顺便买甜点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我记得，这个地方是没有办法买冰沙的吧。”
    “自己做啦。”
    她淡定说着。
    “也就是找个盆子，用要石把蓝莓压成浆糊状，凝块冰，在里面压碎之后搅拌一下的事情而已。”
    用要石来做这种事，也亏的天界不会发生地震啊。
    在徐君房名为“这个少女真够大条！”的眼神的注视下，没有丝毫自觉的比那名居天子小姐就这样坐在了他的对面，架起二郎腿，开始享受般地吃起了冰沙。从行动上来看是完全感受不到这丫头有向着成熟的方向发展，这和她的欧派一样，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不太可能会有进展的事情。
    说是这样说，但天子今天的服装……只能说一码事归一码事——至少这衣服选的还算不错。
    她的头顶上戴着顶显眼的花冠，身上穿着一件从外表上看来行动非常不方便的浴衣——但确实很漂亮，夹杂着白色的桃花的水蓝色浴衣上做了相当多的文章：长袖的前摆处那一对淡黄色的三角，纹饰着似乎是比那名居家家纹之类的图案；束带采用的是品红的配色，长长的束带末梢也有波浪线妆点的花边。总之是很精致的一件衣服……虽然有些复古的感觉，但中规中矩的气质反而不会让人生出厌恶的情绪，甚至，即便是知道着装者的底细的徐君房，仍旧会生出“意外的很不错嘛”的错觉。
    “这衣服？”
    “啊？哦，你说浴衣啊。”
    沉浸在冰沙的世界中的天子反应似乎慢了一拍。
    “是栞给我配的啦。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就把我拖进她的房间，在落地镜前赔了半个多小时的衣服，不仅是这样，那个笨蛋，还拉着我去逛遍了天界所有的服装店，最后才敲定下来用这件……”
    越说下去，她的声音就越小，甚至生出了几声委曲的哽咽，感觉已经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了。
    “是——这样啊！”
    也是基于此，徐先生机智地打断了对方的描述。
    “嘛嘛这些无聊的事情先不要多说了，话说天子酱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天使和恶魔吗！”
    太机智了，用这个办法来摆脱困境真是太机智了！【看向我这边】，然后说一句“徐君房真是个绅士风度的天才”！
    这个啊。
    听到这问题的天子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
    “都要归罪于第一任天帝啦……就是创造天界的那位。”
    她环视了一遍视线所及之处的宴会会场，大概有半数以上的与会者都是恶魔和天使们……还有数量庞大的魔界人。
    虽说在立场上是势不两立的阶级敌人，不过在这会场里，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把这点给彻底地忘掉了。
    在他们邻桌，一只天使正在和一位……似乎是魅魔的恶魔女孩玩着抽积木的游戏。
    不远处，一大群来自各自阵营的笨蛋们似乎是有点喝高了，各个都红着脸，就“咱们的主子就是个傻【】”的问题发表各自的看法和意见。
    天空中，几只还没有成年的哈比正在用一位球形的天使玩抛接球，虽然那个球体在不停地吐出“sos”的烟雾……似乎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也没有人会去不识相地打扰她们。
    “第一任天帝在创立天界的时候，受到了相当多的来自各界的人们的援助，可以说现在的天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超越千年历史的古建筑，都是经由她们的帮助才能有现在的辉煌。”
    “笨蛋天帝在那时候订立了一个庆典，他向每一个参与这次建设的……或是天使，或是恶魔，或是魔界人，亦或是魔神，都颁发了一个天界暂住证，承认她们是天界的荣誉居民。
    每过十年，她们都可以参与到现在这样的宴会中来，尽情地和自己的朋友，不同阵营的陌生人，甚至是敌人，来一次十年一度的聚会。
    而这个习惯，因为每一任天帝的坚持，就算是已经过了无尽的岁月还是坚持履行了下去——一次都没有少过。
    即便魔界和天使开战，就算是争夺万世卷轴的战争打响，就算遇到再多麻烦的事情——该来的笨蛋们，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在这时候来到这里。”
    【天界的感谢祭】。
    徐君房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旅游手册上看到的那个节日的名字。
    “栞她是第一次组织这宴会的负责任务，估计现在会累的够呛吧。”
    天子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面前那个所有所思的道士。
    “徐君房，你觉得这里的气氛怎么样？”
    “舍弃了一切恩怨和纷争，互相能够享受一刻的友谊和安宁的……理想世界？”
    为啥用问号？
    ……因为莫名感受到了嫉妒。
    这里的状况和自己的理想是这样的接近。
    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的理想和现实竟会这样的遥远。
    “伤感什么呢。”
    “什么时候，幻想乡也能开个这样的宴会呢。”
    “逆风破浪——不正是徐先生最擅长的事情吗。”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神绮大人……呃！？”
    侧马尾的魔界神微笑着坐在了凭空出现的椅子上，硬是挤进了这本来只有两人的小桌子。
    “真巧啊。”
    “是呀真是巧啊……”
    徐君房起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我觉得自己突然肚子就开始痛了先走一步”“坐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