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姬杀手》第三十九章 生辰

    过了将近半月，孙宿的回信尚未送到，她的生辰却到了。
    她本来是不知道她自己的生辰的，不过之前她在殷嘲那里看到过。
    殷嘲手中有他培养的所有杀手的生辰名册，碧沉见过，所以她记得她的生辰。
    不过她从来不过生辰，今日突然想起，不过是因为她体内的蛊虫，过了今日还有一年左右成熟。
    大概是平时睡得多了，她今天起得很早，从窗台看出去，能看到天色才微亮。
    今日本是由彩瑶值夜的，不过她睡着了，碧沉没叫醒她，而是随手披了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出门到了后院。
    院中的植物还在等着太阳升起，竹子上还沾着露水，有几只鸟儿听到碧沉走来，叽叽喳喳地叫着，连忙飞远。
    碧沉站在亭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还没站多久，碧沉就听一道叫声传来：
    “姑娘——姑娘！”
    听声音是彩瑶，看来刚刚还是吵醒她了。碧沉心想。
    碧沉没让她找多久，自己寻着声音找去，很快就找到了一脸焦急的彩瑶。
    彩瑶见到碧沉无恙，松了口气：“姑娘，您出来为何不叫醒奴？奴醒来不见姑娘，可吓死了。”
    碧沉轻笑道：“我见你累了，便想着让你多睡一会。我只是醒了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碍事的。”
    “这万一姑娘突然身子不适，奴该如何是好啊？”彩瑶还是拧着眉头，走到碧沉什么扶着她的手，“今日是姑娘生辰，快进屋吧，奴来为姑娘梳妆打扮。”
    碧沉在她的陪同下回屋，边走边狐疑道：“你怎知我的生辰？”
    “姑娘忘了？姑娘前几日才说过。”彩瑶道。
    碧沉还真不记得她说过，想来是常常头晕所致。
    她虽然最近服了药，但整个人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记不清也不奇怪。
    碧沉回了屋，彩瑶把凝雨也叫醒了，彩瑶不知和凝雨说了什么，凝雨出了院子，彩瑶在为她梳妆打扮。
    碧沉看着铜镜，今日的发型与往日似有不同，便道：“不过一个生辰，与往常一样打扮就好，无需再费这些心思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姑娘的生辰，且公子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姑娘当然要好好打扮！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若要盛装打扮，定是明艳动人！”彩瑶有些兴奋道。
    碧沉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于是便任由她摆弄。
    彩瑶替她梳好了头，凝雨正巧回来，手里捧着几束粉粉嫩嫩的花，偏紫，小小的花骨朵，层层叠叠的花瓣，煞是好看。
    “这是长寿花？”碧沉有些惊疑。
    “正是。”凝雨恭敬道，把手中的花递给彩瑶。
    彩瑶仔细地从上面挑选些长得好看的，插在碧沉头上做装饰。
    碧沉早就放弃劝说，任由她们摆弄。
    插好了长寿花，凝雨拿来一个长盒子，呈道碧沉面前，道：“这是公子送给姑娘的衣裳。”
    碧沉点点头，抬手打开了盒子。
    入眼是迷幻的紫，带着些许嫩粉色，点缀了些湖蓝的装饰。
    用的是长寿花的配色，看来这衣裳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碧沉原本不喜欢这种颜色艳丽的衣裳，不过既然是易池的好意，她穿上一天倒也没什么，便由着凝雨和彩瑶替她更衣。
    等她们全弄好，天色已经亮了，旭日东升，今日是个好天气。
    “公子那边已经备好了早膳，姑娘，请。”
    彩瑶走在她前面，扶着她的手往易池的院子走去，凝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随时待命。
    碧沉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到过易池的院子。
    跟在彩瑶走入他的院子，只见一路繁花，皆是长寿花，各个品种，姹紫嫣红。
    这盛景看得碧沉也有些惊艳，脚步放慢，欣赏两旁的美景。
    易池从屋里走出，看见她时眼中闪过惊艳，脚步顿了顿，方才迎了上去。
    他自然是见过这身衣裳的，只是穿在碧沉身上，才知何为国色天香，何为倾国倾城。
    当真是倾国又倾城，这可不是什么虚言。
    “有佳人，风华绝代。”易池变戏法般拿出几枝海棠花，“碧沉，生辰快乐，恰巧海棠花开了，此时送也许不应景，但我见它好看，很是衬你。”
    碧沉接过他手中红色的海棠，道了声谢：“我也觉得好看，公子费心了。”
    易池对彩瑶眼神示意，彩瑶心领神会地退了几步，站到凝雨旁边，由易池站到碧沉隔壁。
    易池今天也穿了一身华服，与碧沉的衣裳相配，两人一同进了屋，里面摆好了一桌子早膳。
    “这……是否有些多了？”碧沉见了，迟疑道。
    易池笑了一声，招呼她坐下，才道：“不多，只是图个十全十美、岁岁有今朝的寓意。”
    碧沉点点头，扫了一眼菜肴，做得很精致。
    易池把一道用了长寿花做装饰的菜推到碧沉面前：“此菜名为风花雪月，鲜花做的馅料，添了浓香的酒，上面撒了一层椰丝，你尝尝？”
    “好。”碧沉把手里的海棠花递给彩瑶，拿起放在长寿面旁边的筷子，夹起一个，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入口先是椰丝的微甜，然后的软糯的外皮，接着便是混合着花香和酒香的馅料，吞入腹中后，口齿仍留香。
    “这道风花雪月，做得很好。”碧沉赞道。
    “我也觉得这道菜好，口感细腻，不失风雅。”易池笑道。
    碧沉又把剩下的菜尝了一遍，只是都没有风花雪月的味道出彩。
    两人用了早膳，易池便邀着碧沉到别苑附近的湖边。
    周围有侍从把守，湖边只有易池和碧沉两人，彩瑶和凝雨远远地站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喧闹，便没带你到外面，靖梁城有个习俗，未出阁的姑娘的生辰，都可以在当天晚上放水灯或者孔明灯，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写出去，又或是把自己的愿望写上去。等到了晚上，我便陪你到这来体验一下这习俗。”易池看着碧沉道。
    “听着倒是有趣。”碧沉笑道，她从未听过这种习俗。
    “嗯，现在还早，我们便坐在这赏景，我来抚琴。”易池对远处的一个侍卫招招手，侍从把备好的琴拿了过来。
    “你会抚琴？”碧沉讶然，“说来之前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弹上一曲，如今还没兑现我的承诺，不如我让彩瑶去把我的琵琶拿来……”
    易池抬手打断她，认真道：“不必，今日是你的生辰，当由我来为你抚琴弹曲。”
    “也罢，那边多谢公子了。能听公子的琴，是我的荣幸。”碧沉笑着福了福身子。
    易池坐下来架好了琴，道：“叫我易池便好。”
    碧沉迟疑了一会，有些不太适应地开口：“易池。”
    碧沉见他笑了。
    他道：“我们原本就不应这么生分，不介意我叫你碧沉吧？”
    “不介意。”
    “那你坐下歇着，我来抚琴。”易池手指轻捻，试了试音，顿了顿，信手弹拨。
    弹的是《佳人》这一曲，曲子婉转轻灵，仿佛有洗涤心灵的功效，碧沉听着，不觉已是沉迷其中。
    一曲罢，易池也不停歇，继续弹另一首曲子。
    如此三四首下来，易池偏头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碧沉，有些无奈。
    知道她嗜睡的症状又犯了，易池本安排了船去游山玩水，如今看来是没法成行了。
    易池对彩瑶她们招了招手，彩瑶和凝雨上前。
    “去拿一床被子来。”
    如今天气微冷，凉风习习，碧沉又是在湖边放的榻上睡着，时间久了，难免会着凉。
    他本想把碧沉接回院中，不过这样很容易吵醒她，只好作罢。
    等彩瑶她们把被子拿来，易池轻轻地给碧沉盖上，然后坐回到琴前，看着琴弦发呆。
    看了一会，易池又偏头看向碧沉。
    她神色安逸放松，闭上眼睛显得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么难以亲近了。
    也只有这蛊虫能让她睡得那么沉了。
    易池竟然有些感激这个蛊虫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猛地一惊，不再多想。
    “等会午膳就设在这吧，还有拿些茶张开，碧沉姑娘醒了指不定会口渴。”易池对彩瑶和凝雨吩咐道。
    彩瑶二人自然是遵从他的命令，应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