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姬杀手》第十九章 闭月，羞花

    碧沉却是一下子看到他手中的弓箭，她见识不少，接触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却怎么也认不出这弓箭的材质。
    精雕细琢的像个艺术品，不像是件武器。
    而且，那日对付斗笠男的时候，这分明是易池手中的武器。
    碧沉直白地问：“这弓箭，不是易公子的吗？”
    陶慕楼愣了愣，抬起弓箭：“不是啊，这是我的。”
    “我那日见到易公子……”
    陶慕楼想起这么一回事，不太在意：“你说中秋夜那日？易兄帮我把闭月弓带过来的，他不太会用弓箭，只是他没带武器，只好拿我的武器凑合用。”
    不太会用？
    碧沉想起那惊天三箭，怎么看都觉得易池非常擅长弓箭。
    她自己不怎么接触弓箭，射中人没问题，但要三支箭一起射，还能射的精准那是做不到的。
    “能让我试试吗？”碧沉看向陶慕楼手中的弓箭。
    “美人相求，必须能啊！我还能手、把、手相教。”陶慕楼继续向碧沉眨眼，把手中的闭月弓给她。
    碧沉直接无视他的暗示，接过闭月弓：“我自己来就好。”
    陶慕楼有些失望，很快又重振精神，拿下身后背着的箭筒：“羞花箭，拿着！”
    碧沉被这一句羞花箭整得脚步一顿，闭月羞花？亏他想得出来。
    碧沉掠上屋顶，陶慕楼紧跟其后。
    树林离得很远，需要跳在房顶才能看到，易池这院子也没有专门练箭的地方，只能找片树林练着。
    碧沉很沉稳，姿势标准，拉弓，放箭。
    陶慕楼只见箭嗖一下就射中了其中一棵树，拍拍掌，“碧沉姑娘还练过，不错嘛！”
    碧沉却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这个距离，只要是练过弓箭的，都能射到那棵树，但要论精准地射到一片树叶、一只昆虫，碧沉却做不到。
    远攻一直是她的缺陷，如果不用暗器，很难打到远距离的对手。但暗器射出的距离是有限的，远远达不到弓箭的射程。
    “你来射一箭。”碧沉把闭月弓递给一旁的陶慕楼。
    陶慕楼笑嘻嘻接过，道：“看好啦，本公子的弓箭无人能敌！”
    陶慕楼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庄重。
    右手扣弦开弓，陶慕楼瞄准了一片树叶，扣弦的三指迅速张开，箭飞向树林，碧沉定睛一看，那树叶被穿了个洞，箭稳稳地插在树身上。
    易池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碧沉神色认真地与陶慕楼站在一起。
    略一思索，他就飞身掠上了房顶，落到陶慕楼身边，语气不明道：“桃花公子和碧沉姑娘这是在练箭？”
    陶慕楼不晓得易池为什么突然叫他桃花公子，但因为打不过他，所以没敢多质疑，笑了声：“是啊！”
    碧沉则施然行了一礼。
    易池伸手，陶慕楼意会，连忙把手中的弓箭交到易池手上。
    “射箭很简单的，没必要练。”
    碧沉只见易池快速的搭箭拉弓，还没反应过来，箭就已经飞射了出去。
    碧沉连忙转头看向树林，箭刚好射到叶柄，叶子本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如同被风刮下的树叶，飘飘然地落地。
    箭还未停，又穿过两三片树叶，才插到了树上，正巧在陶慕楼射出的箭的上方。
    陶慕楼摸了摸鼻子，有些欲哭无泪地接回自己的闭月弓和羞花箭。
    他看到碧沉扫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你说你是无人能敌？
    他简直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谁知道易兄会突然出现在这？好好的局面……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作为一个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的红尘客，脸皮不厚点怎么行？
    脸上不动声色地夸了易池几遍，又问：“易兄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出去查点事情，用不了多久。”易池不太习惯站在屋顶吹风，于是先一步落到地面。
    碧沉和陶慕楼见他落地也不好继续呆在屋顶，忙跟着落地。
    “什么大事还要易兄亲自去查啊？”陶慕楼十分不解。
    碧沉也有些好奇。
    从这些日子观察，易池身份绝不会低，查事情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吩咐手下去做，这会竟然亲自去查，这得是什么大事？
    “嗯……”易池沉吟片刻，“去查了查碧沉姑娘体内蛊虫的事。”
    碧沉心下微惊：“有什么线索吗？”
    易池摇摇头：“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我本欲查查这蛊虫有没有办法在它还在成长之时先把它弄死，不过还未查到。”
    碧沉拱手：“有劳易公子挂心。”
    易池轻笑一声：“这蛊虫若成，对我，对这天下都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蛊虫制成的丹药真的能将人的武功境界推到天离之境以上，那天下人必会为此养蛊，天下也会大乱。”
    “易公子心系天下，是位君子。”碧沉闻言评价道。
    “私心而已，天下乱了，对我不利。”易池笑着，意味不明。
    “对了，这地方呆得久了，难免会被人发现，过两天我们换个地方吧。”易池突然想起这么一回事，对两人道。
    碧沉自然没什么意见。
    陶慕楼嘟囔一声：“又要换。”
    不过也没反驳易池。
    易池也只是提一句，也没打算征求他们的意见。他转头看向碧沉：“碧沉姑娘要练箭吗？我观你远攻偏弱，以后难免吃亏，正好这几天我有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便有劳公子了。”碧沉当然不会放过提升实力的机会。
    陶慕楼感到有些心伤，飘飘然回自己院子喝了壶酒，就神清气爽到外面鬼混泄火去了。
    用完午膳，易池果然没有食言，拿着两套新的弓箭，带着她到外面树林练箭去了。
    易池便走便道：“姑娘有底子，基础的我就不多说了，主要是讲一些意识。”
    “弓箭是远距离杀伤力最强的一种武器之一，箭头坚硬，加上射出的力道，射入人身体里，如果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当然，如果射的地方对了，救也救不回来。”
    碧沉虽然学过这些，但还是非常仔细地听着。
    易池拿出一支箭，接着道：“淬毒另说。我主要想说的一点是，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地刺中目标。”
    “慕楼拿些树木练箭，提升不了多少，因为我们的敌人是人，不是站着不动的树，就算怎样精妙地射中树叶，可若射不中敌人，那死的便有可能是你。”
    易池快速搭箭拉弓，随手把箭射出。
    “与其花大量的时间去提高射一只蚊子翅膀的准确度，不如想想，怎样才能在对敌的时候，击中敌人。”
    “……”碧沉看着刚飞过的一只蝉被他射出箭钉在树上。
    “敌人是有思维的，他遇到箭，不会不躲，所以射箭人的意识尤为重要，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躲无可躲。围棋有下过吗？”
    “下过。”碧沉答道。
    “嗯，有空和你下一局。”易池又从箭筒抽出三支箭：“这射箭，也和下围棋一样，要靠意识，而不是靠蛮力。”
    碧沉若有所思，见易池一次性把三支箭搭在弓上，碧沉顿时来了精神。
    易池没再说，这次非常认真地朝空中抬弓，射箭。
    碧沉跟着抬头，在易池的箭射出后才看见一只小鸟飞过，在碧沉眼中，这小鸟就像是故意飞到箭头前让它刺入一样。
    三支箭射中的这只小鸟随着箭被钉在了远处。
    碧沉走了过去，小鸟被三支箭击中的位置差不多，而且易池力道很大，这小鸟的身子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你试试看。”易池转头对碧沉道。
    “好。”
    碧沉凝神，提气，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树林里的生物可不少，碧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是一只老鼠。
    在树林里射到它可不容易，碧沉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回想了一下刚刚易池的手法，搭箭，拉弓。
    之后就是观察着老鼠的运动轨迹，判断它的可能的行动方向。
    碧沉呼吸平稳，很有耐心地等待时机。
    老鼠行动很快，四处觅食，四处又是树木，很好得给它当了掩体。
    直到它正要跑到令一处——
    啪嗒。
    一支箭射中了它，它没反应过来就被射倒在地，周围还插着另外两支箭。
    易池看到老鼠腹部的箭，有些惊疑，赞道：“很不错，姑娘不愧是殷嘲他们挑中的人。”
    碧沉没有答话。
    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射箭，这样的效果看起来不错，但那个老鼠速度慢了下来，与易池射中空中还在飞行的小鸟的技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还年轻，这个意识还算可以。只是顾此失彼，另外两箭做得不是很到位。”
    话罢又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道：“看好了。”
    他故意放慢速度，让碧沉看清。
    碧沉这次不知道他要射的是什么。
    箭很快就被易池射了出去，碧沉这次看得清晰，但箭却射得很远。
    碧沉凝神静气听着，判断箭的位置。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闷哼，变了变脸色。
    易池神色淡然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