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姬杀手》第八章 潜入安王府

    六七月份，正是紫薇花初开的时节。
    嫣红艳丽的花色，在这个季节十分独特。
    这时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大皇子府邸的侍女忙而不乱，冰镇的水果一波波往庭院里送。
    “王妃，这天气甚热，不如稍作歇息，品一品那上好的冰镇果酒？”
    大皇子晏行与他的王妃身着便服，在自家花园里漫步赏花。
    晏行停在一处小亭前，转头问身边的王妃。
    “依殿下的。”安王妃福了福身子道。
    晏行封号安，为安王，其王妃称安王妃，长了一副标准大家闺秀的模样，看上去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晏行一向对这位父皇挑选的王妃敬意多于爱意，从他平日里称呼她为王妃就能看出来。
    两人在小亭坐下，喝了几口冰镇的小酒，晏行趁机道：“这酒是好酒，花也是好花。王妃，我特意请了聚仙坊的舞姬前来，为我二人助兴，不如现在就把她们请上来？”
    安王妃微微一笑：“妾身早闻聚仙坊大名，殿下有心，让妾身也能够开开眼界，是妾身的福气。”
    “快快请上来！”晏行闻言连忙吩咐一旁的侍女。
    在外随时待命的蓝如见了传话的侍女，对身后众人招呼一声，一行人走到晏行前房，齐声拜见：
    “拜见安王，安王妃。”
    “免礼，开始吧！”晏行抬了抬手。
    蓝如对架好古琴的碧沉眼神示意，碧沉心领神会，信手弹拨。
    蓝如早已经退到一旁，与侍女们站在一起。
    乐声起，舞者动。
    碧沉一边弹琴一边打量着晏行。
    以前身为第一乐姬，与这位荣安国大皇子倒有过几面之缘。
    此时的晏行相较于三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和英气，少了几分懦弱和自卑。
    碧沉和他不算熟，就说过几句话，不过晏行也勉强算得上是她的一个昔日故人。
    当年的美人计，这位大皇子是第一个赞成的，因此碧沉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她现在顶着南霄的皮，想必晏行也认不出来，假装是第一次见他就是了。
    碧沉继续专心弹琴，通晓音律的安王妃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碧沉毫不在意。
    紫薇花吸引了许多蝴蝶，风一吹，纷纷起飞，有些飞入到舞姬中间，为此舞增添了不少色彩。
    安王府一派歌舞升平。
    国师府气氛凝重，一道道命令自殷嘲传往各地。
    曲罢，舞停。
    晏行鼓着掌，一连叫了三个好字。
    “王妃觉得如何？”晏行看向身边的安王妃。
    安王妃亦是笑道：“无可挑剔。”
    “王妃喜欢就好！正好，府中缺个司月，不如就在其中挑一个吧？”
    安王妃当然不会反驳，点了点头。
    “蓝如，你推荐一个吧！”
    晏行也只是象征性征求一下王妃意见，见她点头，转头对在一众侍女中间的蓝如道。
    “是。”
    蓝如走上前，躬身道：“多谢王爷厚爱，奴家便厚着脸皮向王爷举荐一人。”
    这是殷嘲早就安排好的程序，蓝如直接走到碧沉前，向晏行道：“这位是南霄琴师，在京城有些名头，刚入聚仙坊不久，琴艺却是高超，定能胜任司乐一职，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碧沉顺势上前：“南霄见过王爷、王妃。”
    “嗯，既然你是蓝如举荐的，那就你吧！王妃觉得如何？”晏行转头问道。
    安王妃有些诧异地看了碧沉一眼，笑道：“原是南霄琴师，早有耳闻，今日总算是见了真面目，琴艺果真名不虚传，南霄琴师来府中做司乐，妾身自是欢迎的。”
    晏行闻言一拂袖，对下面的一众侍女吩咐道：“好！来人，替本王把南霄琴师安排下去！”
    很快一个侍女走向前，在聚仙坊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带走了南霄。
    “那，王妃，我们接着赏花？”
    安排好碧沉，无论是晏行还是蓝如都松了口气。
    完成任务的聚仙坊一众离开了安王府。
    碧沉跟随侍女到了乐师居住的地方，因是晏行特许，侍女特意给她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换了司乐的服饰，就有人来报，说是王爷要见她。
    碧沉收拾一番，由侍女领着到了晏行书房。
    晏行屏退左右，带着她进了内室，低声问道：“殷兄进来可好？”
    碧沉一听，就知道殷嘲差不多把他忽悠瘸了。
    “国师安好。”碧沉答道。
    晏行继续压低声音道：“那本王就放心了，殷兄派你来，也是有心了，日后的事情还要南霄姑娘多多相助。”
    “南霄谨遵安王爷安排。”
    晏行拿来笔纸，写道：“隔墙有耳，进暗室说话。”
    碧沉点点头。
    晏行拨开机关，书柜挪移开来，露出一条往下的通道。
    进到暗室，布置得和外面书房差不太多。
    晏行并没有停留，径直走往暗室里的书柜，再次拨开机关，露出一条往下的地道。
    碧沉挑挑眉，看来这晏行还真有两把刷子。
    晏行不愧是皇子，财大气粗，暗室用的是长明灯，经久不灭，很是方便。
    一直经过了四个暗室，晏行才停了下来。
    四个暗室打开的机关各有不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这晏行居然如此信任殷嘲和自己，碧沉觉得有些好笑。
    要是他知道殷嘲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牺牲的棋子，不知作何感想。
    现在他们在第五个暗室，这个暗室与其他暗室不同，布置的极为简单，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中间是一个沙盘，墙壁上挂的是三个国的地图。
    最大的一副赫然是荣安国的详细地图。
    “不知殷兄有没有与姑娘讲过当下的局势？”
    晏行随手拿了一直笔，转头问碧沉。
    “时间紧迫，国师只是大致讲了朝堂内的局势。”
    晏行点头：“无妨，我仔细同你说。”
    他先是走到天华国的地图前，指了指天华国的国都，道：“如今父皇的势力，大部分都派到了这里，处理吞并的事宜。”
    “而我暗中培植的势力，大部分在这一带。”
    晏行指了指地图上天华国和荣安国交界一带道。
    “父皇把控的军队远胜与我，幸得殷兄相助，事情才能进展顺利。”
    “硬碰硬我是无法与父皇抗衡的，真要打起来，只能用兵法，迂回周旋，兵法一道，就靠殷兄了。”
    碧沉点点头：“国师兵法一道造诣极深，有他相助，王爷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晏行深有同感，又皱眉道：“只是荣安国内我培植的势力太弱了，如果要调自己在外的军队到京城，不是件易事。”
    晏行指了指荣安国国都：“太远了，父皇平日防备又太紧，如果军队分散进京，也会错失杀父皇的最好时机。”
    “殷兄说最好的手段是暗杀，但父皇自身也是个武功高强之辈，这条路可不容易，但殷兄先前的说法也极有道理，有几分可行性。”
    晏行用笔点了点地图上描红的几条路线，示意碧沉上前。
    “这是父皇派兵走的路线，这些日子父皇频频派人到天华国，镇压天华皇族与追随天华皇族的大臣，天华大臣多半早已反叛，真正能起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大臣内部都互相猜忌，加上父皇派人里应外合，天华国很快就不复存在了，我的机会，稍纵即逝。”
    “你父皇的势力虽然大多分散了出去，但他周围保护他的人不会少，而且实力不会低。”
    碧沉神情严肃，也拿过一支笔，点了点京城周围的五座城池：“一但宫中有变，城外的势力会迅速支援。”
    “所以要声动击西，殷兄的计划是重金悬赏江湖的人，行刺段平生，和卓元白。而且要在父皇能支援的范围内行刺，引父皇相助，同时在京城内起乱，让他应接不暇，再调集信得过的高手，入宫围杀。”
    碧沉沉吟片刻，看了眼晏行，道：“形势时常变化，国师的计划未必能考虑到所有情况，王爷还需多关注你父皇的动向。”
    “多谢南霄姑娘提醒，此事我自会留意。”
    碧沉没什么其他好说的，只要在晏行犹豫时推他一把，有需要时顺便给他出谋划策，现在看来，晏行还算坚定，被殷嘲洗脑洗得也算彻底，并没有什么出手必要。
    “自由，指日可待。”晏行长叹一声，看着碧沉道：“若是我事成了，就封殷兄为王，不知姑娘可有所求？”
    碧沉淡笑了声：“我求的，也是自由。”
    “好，同道中人！若我为皇，便许你自由！”
    碧沉心里则想，恐怕你成了皇，也给不了我自由，不过还是躬身行礼道：“多谢王爷成全。”
    “先走吧！待太久会让人起疑，不如我封你为侧妃？日后你找我也方便些。”
    晏行带着碧沉离开暗室。
    “不必，封侧妃太麻烦，浪费时间，如今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若我要找王爷，前来通传一声便是。”
    “也好。”晏行拿下腰间的令牌，“这个拿着，府中可以畅通无阻。”
    碧沉没有推脱，把令牌接过来收好，道了声谢，离开了书房。
    外面的天色渐暗，途中碧沉碰到了正送晚膳到书房的安王妃，忙上前行礼。
    安王妃温柔体贴地把她扶起，目送她走远，才对身边侍女道：“让家里人查一查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