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谢谢李夫人的,今日我的宫女们被吕侍妾打,幸亏李夫人相救,本想当面告知药物的使用方法,但王爷在,我也就不进去了,劳烦奴才跟夫人说,法子就在药盒的夹缝里,将盒子底部敲一敲便看到了。”
“是,小主,奴才一定告诉我家夫人。”奴才应着。
虞长歌笑了一笑,让小星子等人在阴凉处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君墨尘离开,她只好让小星子回程。
坐上坐舆,虞长歌抬头看了一下,道:“这会儿才是三月的天,太阳竟这样毒辣了,咱们往花园里走吧,近些,也免得受晒。”
“是。”小星子应道。
换了方向往花园走,才走到太液池附近的假山处,便听到“啪”、“啪”的耳光声不绝。
穿过一架刚刚抽叶的紫藤花架,便看到一个粉蓝色裙衫的宫女跪在地上,两个奴才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另一个奴才左右开弓,不停地扇着宫女的耳光。
宫女被打得双颊红肿,嘴角流血不止,偏过头来,不是吕侍妾身边的云芝还有谁?旁边花架的阴影里,一个水红裙衫的宫女坐着,看样子是刘夫人身边的。
见了虞长歌的坐舆行过,宫女忙站了起来,先吩咐了声音“不许停,接着打”,然后才在坐舆前行礼:“虞小主安好,奴婢是刘夫人身边的绿萝。”
“原来是刘夫人身边的人。”虞长歌点头,目光落在云芝身上。
云芝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目光麻木,只恨不得早点死去。
“虞小主,这是为你们芍药出气呢。”绿萝轻笑一声,“我家小主慈悲,没有下令杖毙,只让那些个乱听出头的奴才们打她耳光,给个教训。”
“这……”虞长歌露出不忍的样子,问道:“这还要打多久?”
绿萝一听便知道这个一心只想当医生的宝林小主心软了,因此笑道:“小主,这要打多久,不是奴婢做主,也不是小主能做主的,得我们小主下令停了才算数,虞小主,太阳这样大,您的脚还没好呢,奴婢劝您,还是尽早回去吧。”
刘夫人在府中一向骄纵,连她的宫女也不例外,虞长歌只能望着云芝轻轻地叹了口气,分赴道:“咱们回去吧。”
坐舆渐渐走了,耳光还要继续打下去,终于,云芝受不了了……
“绿萝姑娘。”负责打人的已经是第三个奴才了,最会审时度势,他谄媚地弓着腰,问道:“您看……这会儿是打水来泼醒呢,还是……”
“算了。”绿萝兴致阑珊地看着地上的云芝,摆了摆手,“我家小主不想闹出人命,就这么由着她吧!行了,散了。”
“是。”奴才们行礼,目送绿萝扭着腰肢走了。
一个奴才念在往日情份想把云芝扶起来,人还没碰到,就被拉住了。
“你想死吗?这会儿帮了她就是得罪刘夫人,各人自扫门前雪,懂不懂?”
其他奴才扯着他,一溜烟赶紧跑了。
这会儿是李夫人看出他们是哪个宫殿的,打狗看主人,所以没有要他们的命,若是真的得罪了刘夫人……她的靠山,可不管什么宫殿主子!
花园里很快变得寂寂无声,一个人影出现,将昏迷的云芝悄无声息地抱走了……
虞长歌回到丹凤楼,依旧专心研制药材,想尽早把心如铁的解药做出来。而另皇宫一边的嘉华轩里,李夫人缓缓地醒来,起了床娇羞地看着君墨尘,让宫女为之梳洗。
“夫人,您可算醒来了。”荟萃道,“方才虞……”
她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王爷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荟萃吓得跪下请罪,君墨尘却已决定不再避讳跟那个人相关的一切,他是骄傲的一国之君,怎么能让那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弱点?
“她怎么了?说!”
“虞小主白日里来了一趟,说是要谢谢咱们夫人的,听说王爷在便在外头等了许久,一个时辰前才走的。”
“这……”李夫人正想说话,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夫人,不好了!暮云阁的云芝……死了!”
李夫人一阵错愕,君墨尘不禁道:“胡说八道,长歌也就罢了,怎么会是李夫人做的?来人,摆驾余庆阁!”
德公公应了一声去准备了,君墨尘便转身拍了拍李夫人的手道:“你别怕,我自然会查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李夫人心中不禁一阵温暖,趁着王爷怜惜的机会,她试探地问道:“那……王爷,臣妾想去看看长歌,此事虞妹妹也牵扯进来了,她是最无辜的……”
提到长歌这个名字,君墨尘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许久,他才点头道:“华儿处事一向公正,有乃父之风,本王就答应了你这次。”
“谢王爷!”李夫人大喜过望,忙吩咐道:“快,准备坐舆,我要去丹凤楼看看!”
远在丹凤楼,虞长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不是嘉华轩的宫女通知的,而是余庆阁的奴才们来抓人的。
“虞小主,吕侍妾方才到咱们夫人面前说,你将暮云阁里的宫女云芝打死了。”
“这……这是血口喷人!”花七跳起来叫道,“我们小主一向慈悲为怀,整天只想着救人,怎么会打死人呢?再说了,打死云芝的分明是……”
“花七!”虞长歌喝道。
她知道花七想说是刘夫人和李夫人做的,但她现在正是要投靠李夫人和刘夫人的时候,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不能将李夫人和刘夫人牵扯进来。
她目光落在传话的奴才身上,说道:“我要去见王爷,云芝之死与我毫无关系!”
那奴才无视她的话,一步步朝她走来。
“站住!”虞长歌冷喝一声,将几根银针抓在手里,眉目森冷地威胁着,“谁敢动我一下?”
“呵呵”奴才并不相信她能怎么样,若是她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当日在芳清轩又怎么会被吕侍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差点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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