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们心中只是苦笑,老夫人虽然仁慈,但她老人家是在太和阁颐养年的,哪有功夫管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奴才?
月影姑姑和福春海侍卫都受过虞长歌的恩典,听他们是因为看守不力才被赶回来的,哪能轻易饶了他们?
可如今,也不知道虞长歌是真不懂还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他们死,众人头也磕了,哭也哭了,虞长歌就是不松口。
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真的被送回太和阁,他们哪还有活路?星子心中一动,又磕了个头道:“主子明鉴,奴才们会这般懈怠,实在是被气的!”
“对!”分子也明白了他想的话,伏在地上哭道。“主子,您对下宽厚,咱们都感念主子的恩德,但主子的恩德咱们却没福享受,因为有人替主子苛待咱们!”
花七心中一跳,隐约猜到他们想什么了,忙喝道:“主子都都不要你们了,你们还眼巴巴地在这里哭着做什么?没得打扰主子清净!若是还感念主子的恩德,这会儿便该乖乖离去,让累了一的主子好好休息。”
虞长歌的目光便落在花七身上,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好像才发现花七一直只跟着跪而已,至于磕头请罪,她一样都没做。
星子最是会察言观色,见状便道:“主您瞧,您还没下令呢,便有人狐假虎威地给咱们发号施令了!”
“就是!”分子也道,“花七姑娘,主子听咱们几句诉苦又怎么了?莫不是你做贼心虚了?”
“你胡什么?谁做贼心虚?”花七瞪眼,指着他骂道:“你不要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我便是要,而且的都是实话,倒要看看花七姑娘怎么饶不了我了!”
分子冷笑道,“平日里便对咱们颐指气使,稍有不如意的便动辄打骂,咱们尊你一声姑娘,是念在你对主子忠心,照顾过重赡主子,难道你以为你当真地位比咱们高么?咱们宫苑里可没封品阶,咱们都一样是没品阶的、最低等的宫人罢了!”
“你……你这混蛋!瞧我不撕烂你这搬弄是非的嘴!”花七气得大叫着扑向分子,“今日非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做什么?”星子、轸子、翼子纷纷伸出手阻拦花七,没想到花七非但没有退让,反而大喊大叫起来,手脚乱抓乱舞着,只听分子“嘶”的吸了一声凉气,脸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竟是被花七生生挠出来的!
“够了!”虞长歌冷冷地喝了一声,骂道:“你们还嫌不够丢人是么?”
“主子息怒,都是这混蛋胡袄!”花七一边叫着主子,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下,仍旧是抓挠着,非要将分子打死不可。
虞长歌轻轻地哼了一声,喝道:“星光!”
“是,主子!”星光应了一声,大步往前,抓住花七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往地下便是一压。
“啊!”花七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扭头叫道:“轻点.不知道你手劲大啊!”
“你还敢叫别人轻点?”虞长歌气得脸都白了,“你挠花了分子的脸时怎么不知道轻点?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
花七才了一个字,虞长歌便点头笑道:“好、如今花七姑娘的脾气越发大了,连我的话也敢顶嘴了,我瞧着要送走的不是分子他们,倒是花七姑娘你,我这庙已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星光!”她扭头道,“这么晚了,也不便去找李姐姐了,刘夫人就在对面的清凉阁,你去将她请来吧!”
花七忙慌张求饶道:“主!不!”
才去请刘夫人来。“怎么这么吵,发生何事了?”刘氏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刘氏显然早就听到了云光阁里的动静,就等着有机会出现呢,虞长歌一哭诉,正是正中她下怀。刘氏握着虞长歌的手安慰道:“妹妹。你就是太好话,府里当主子,可不是在一般人家里当姐,宽厚待下自然是好,但做主子的万万不能让奴才们骑到自己头上。”
虞长歌轻轻一叹,“刘姐姐,当日我在芳清轩受了风寒,几乎死掉,是芍药与花七照顾才能活下来的。每每念着这份照料之情,我便不忍心责怪她们。”
“跟奴才讲什么恩情?奴才都是依附着主子而活的,尤其是像她们这些跟着你进府的奴才,若是你死了她们只能被分去掖庭宫做最下等的粗活,哪还有今日?照顾你,是她们的本份罢了!”刘氏指着锦榻的一边,道:“你坐着,瞧瞧我怎么做的。”
虞长歌点头,乖乖坐下。
刘氏挽着披帛,一个旋身在锦榻上坐下,目光望着花七,问道:“你就是花七?”
“是……”花七颤抖着应道,不敢看刘氏的脸,却不料刚回答了一句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抬头看着,霜叶便挑眉道:“看什么看?不服气么?在主面前怎么答话,进府这么久了还不曾学会规矩?”
花七委屈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忍着哭声:“回主,奴婢是花七。”
“这还差不多。”霜叶轻哼一声,看向刘氏。
刘氏笑了一声,问道:“听,你自以为是你家主的救命恩人,所以在她的寝室里作威作福,敢顶主子的话,敢随便打其他丫鬟奴才,还敢嫌弃你家主子胆懦弱,觉得你家主子没用?”
花七吓得背后全都是冷汗,颤抖着身躯道:“不……奴婢不敢……奴婢……奴婢……”
“砰!”话音未落,刘氏便拍了一下锦榻上的填漆梅花几,喝道:“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方才我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你家主什么你便要顶什么,架子大得很么!霜叶!”
“是!主!”霜叶立刻站了出来。
花七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哭道:“主救我!主救我!”
虞长歌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对刘氏道:“刘姐姐,要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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