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谨慎道,“祈月做这茶,不敢私自做主,还得得王爷允可。”
君初澈道,“一盏茶而已,难道是有难处?本王允你便是。”
祈月还是不敢大意,想好了措辞,对君初澈道,“王爷该是知道,南方部族有茶树,尤其古茶树之多,但懂茶会饮茶的人极少,全在于不懂讲究二字。”
见君初澈和公孙汉良俱是点头,祈月继续道,“南方部落有好水,亦产好茶树,该是能烹出好茶才是,可惜部落之人长期饮用的都是山泉,很少会去烧开,更不会烧开后来冲泡茶汤,茶叶也不过是轮流成为烤肉时的佐料,亦或是成为与宸国来的行商换取盐巴的交易品,可猜出来的茶叶,不仅少,而且还要看季节,大多数的古茶树更是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不仅难采,更是拿去也换不到太多的物品,渐渐的茶叶便不如药材受到部落百姓的欢迎。祈月在部落之时,也没有想过要饮茶,更是不懂茶。”
公孙调侃道,“那公主如今可是因为王爷才想要研究这茶艺之道?”
祈月却答,“也全非如此。”
“哦?”
“祈月自幼体弱,与部落其他人相比,算是最无用的,便是连饮水都不敢直接饮了山泉,就怕一个不留意又要生病,所以在我幼时,便因为身体的原因只喝烧开的泉水,整个姜氏遗族也只有我一人如此,大家只道我是行为怪异。”
“与众不同,确实会让人另眼相看。你可是因此发现了茶的什么门道?”
祈月笑道,“王爷聪明,正如王爷所言,祈月便是因为开水太淡,喝多了有些口寡,便试着把鲜花晒干放入开水中饮用,发现竟是别有滋味,祈月便把这种饮法叫做花茶。”
祈月说起谎来已经是脸不红心不跳了,觉得反正君初澈和公孙汉良不知这茶的来历,若不胡诌乱遭一个出处,如何叫他们相信。
君初澈问,“今日你要请本王尝的便是花茶?”
祈月回道,“单喝花茶,怕是为王爷所不喜,所以祈月想把花的香味融入到茶中。今日祈月想请王爷喝的乃是茉莉花茶,需要茉莉花和茶叶一同炒制后,再泡水饮用。”
祈月被君初澈异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她有些看不懂君初澈这目光乃是何意,到底是审视,还是有些不悦?
“茶叶王府多的是,茉莉花也正是季节,不知园中可有茉莉花,若是有,属下马上让下人们去采些过来给公主您烹制。”公孙汉良的一席话并没有缓和君初澈给祈月带来的无形压力。
只听君初澈冷冷的开口道,“茉莉花,别处都没有,只有明月庭有两株,还是本王亲自种下的。”
“明月庭的?”这下子,公孙看向祈月的眼神也带上了不少探究。
祈月心道,这下子又怕是要被君初澈打回原形了,在他们这些人的固执思想中,正室才是妻子,如祈月这般的只能被当做妾室来看的人,想惦记着正妻才能住的院子里的东西,多半都是会被打死的吧。祈月便是怕被误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作为铺垫,可没想到,君初澈和公孙还是误会了,自己又哪里知道整个文兮王府就只有明月庭才有茉莉花呢!还以为,茉莉花这种常见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该是到处都有的。
祈月的理智超过了后怕,假装冷静无意的对君初澈道,“祈月便是那日与王爷同去明月庭的时候见到有茉莉花,才想起了花茶一事,原是不知只有明月庭才有。不过这茉莉花如此普通常见,王爷若是方便,替祈月寻个下人出去采买一趟可否?顺便再买一些新鲜的未曾炒制过的茶叶,好让祈月亲自炒制为王爷制茶。”
她说的言辞恳切,好像无半点私心,只是为了答谢而想制一盏茶而已。
君初澈深沉的目光从冷漠的探究慢慢变得带了些温度,面上虽然还是无半点笑意,却是唤了下人去问林方圆要些味道寡淡些的茶叶来。对祈月却是道,“你随我来。”
不出祈月意外,君初澈果然是领着祈月和公孙来到了明月庭,“不过是几朵花而已,便是不采下来,它们也一样会枯萎凋零。反正本王还没有正妃来欣赏它们,便先赏给你去做茶,不过也仅此一次,日后切莫再惦记了。”
祈月笑道,“王爷应该是在与祈月开玩笑吧。祈月虽然是不懂什么礼数,但也知道旁人的东西不是自己能随意拿的,便是一花一叶也都得经过物主的允许,不光是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便是整个王府里的都是属于您的,您送给祈月用,祈月便用,您若是不愿,祈月自然一样也不会惦记。祈月不过只是想制个茶,没有惦记着您的王府这个胆量。”
君初澈冷哼,“那是谁上次逃走的时候携带了落月庭所有的钗环首饰?”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祈月也自知理亏,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那,不过是因为祈月怕离开王府后,人生地不熟的,怕饿死在外头。”
君初澈继续挖苦祈月,“既然有胆量一个人偷偷的离开,又何惧在外面缺衣少食的。祈月公主怕是不知,宸国有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连开口说话都不需要就能赚到钱。”
祈月一听到有这等好的买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君初澈对自己的嘲讽都忽视了,顿时来了兴趣的问道,“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公孙汉良见祈月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便笑道,“公主您怕是做不来王爷说的这个行当。”
“为何?”祈月不解,但也隐约的觉得君初澈怕是没怀什么好心。
君初澈突然就扯住祈月的一缕头发在自己的手中把玩,把祈月从头看到脚,“头上和身上不能有任何的配饰,最好是再脏一些乱一些,若是打个补丁烂个洞什么的,估计更能博取那些怜香惜玉的同情。”
“嗯?你是要我去当乞丐!”君初澈果然是没安好心啊。
君初澈轻扯唇角笑道,“当乞丐吗?怕是你这样的刚到路边站定就会被人给掳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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