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羽继圣》第 187 章 洞房借厕

    忠尧闻言一怔,只怕被筱(xiǎo)翠瞧出破绽,连忙打了个哈哈,搪塞道:“他确实没跟我提过,只说上次喝得酩酊大醉就入了人家闺房,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彼时无声胜有声,哪还顾得上其他啊!”
    筱(xiǎo)翠“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忠尧见机假意笑笑,亲昵地说道:“我们还是移去你闺阁叙饮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筱(xiǎo)翠双颊泛起红晕,垂眉轻轻颔首。
    于是,二人起了身,沿着回廊径直往后院走去。
    又行了大约百余步,筱(xiǎo)翠忽然指着对面一间小院说道:“官人,对面那里便是樊菲菲的闺阁,妾身的闺房在这边。”
    忠尧随口“哦”了一声,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地跟在筱(xiǎo)翠身后,眼睛却不由自主往樊菲菲闺阁那边瞟了瞟。
    及至筱(xiǎo)翠的闺房门口,推门而入,刚一进屋忠尧就反手将门一关,那筱(xiǎo)翠还以为是忠尧猴急,她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刚转过身来,细声细气、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官人……”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头颈处便中了一记重击,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忠尧顺手将其托住,而后轻轻放至墙边,倚墙而靠。
    ……
    且说子翃去品香楼借厕不得,正眉头紧蹙,憋得心慌之际,四下张望,忽见一人正好眉眼含笑地从倚翠阁出来,好一副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神态,临去还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倚翠阁一眼。
    子翃猛地一惊,寻思道:“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绞尽脑汁地思索了半天,终于记起此人竟是在青龙镇上偶遇兜售宝竹的海商朱载,顿时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是他!可他怎么会在这儿呢?”子翃有些不解。
    恰在此时,子翃耳边响起一个悦耳动听、宛转悠扬的声音:“哟,公子原来认得这位朱大官人呐!那就好,那就好!你看他心满意足,临走了还恋恋不舍,不如公子也来我们这倚翠阁体验体验吧!实不相瞒,我们这里可是有不少千挑万选的异邦‘良人’,绝非等闲姿色喔!”
    子翃循声望去,只见倚翠阁的蕊娘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缓步翩翩而来,明眸善睐,眼神妩媚而又迷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哪经得起这样的魅惑?
    子翃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低下头去,不敢与蕊娘对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有友人同行,怎、怎、怎可撇下他们独自离去,一个人……”
    朱载从子翃身边路过,本已走出了十几步,忽闻蕊娘说有人认得自己,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将子翃上下打量了一番。
    可细细打量之下,却对子翃没什么印象,不由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沉吟片刻,朱载忽然两眼放光,仿佛记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冲着蕊娘使了个眼色,而后转过身,神气十足、大摇大摆地走了。
    蕊娘会意,嫣然一笑,绵言细语若黄莺出谷:“一个人吗?吃独食才刺激嘛!放心,我们会有人好生款待你的朋友的。”
    说着,春葱般的玉手轻轻搭在了子翃的肩上,媚眼如丝,还故意挑逗,朝子翃面上轻吹了一口气,子翃顿时感到一股幽兰般的气息袭来,整个人都变得又麻又酥。
    蕊娘嘴角勾起,脸上隐隐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忽然神态一敛,目光如电,扭头迅速向门口的几个招徕客人的鸨母使了个眼色,四人一哄而上架着子翃就往倚翠阁里推去。
    子翃回过神来,大叫道:“哎,别推、别推!我、我囊中羞涩,身无寸资……”
    “哎哟,公子!像您这般气度非凡,眉清目秀,正是上上之选!本店无须公子破费,分文不取,不要钱!”蕊娘笑似银铃。
    “实不相瞒,我来只是想借个地方,方便方便,别无他想!”子翃急忙辩解道。
    “想借个地方,方便、方便?”蕊娘放声大笑,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呵呵呵,倚翠阁别的不说,就是方便的地方最多!”
    “小生实为如厕啊——”子翃仰天长叹,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蕊娘不为所动,从容说道:“等下结伴归深院,分头入洞房,你就可以方便了。进门左手边走到底,过了丫鬟的空房,最里那间耳房便有相关物件摆设。”
    子翃闻言大吃一惊,犹如五雷轰顶,失声叫道:“洞、洞房?!什么洞房?”
    俄顷,他定了定神,又急辩道:“婚姻大事,须遵父母之命,应有媒妁之言,岂有先入洞房再成婚之礼?纵然我、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呐!”
    “不怕不怕,胆子都是练出来的!”蕊娘轻描淡写地说道。
    “在下纵然想入非非,亦决计不敢擅越雷池半步!”子翃义正辞严地说道。
    “哟,想入非非?”蕊娘嬉笑着,用手捏着一方帕子在子翃面部一拂,“公子,你都想我们家菲菲了,还不敢越雷池半步啊?你若不越雷池,那便只有我们家菲菲越雷池了!原来,公子是喜欢被动啊,呵呵呵,呵呵呵……”
    少时,蕊娘与几个鸨母簇拥着子翃到了后宅一个幽静小院。
    到了一间闺房前,站定,蕊娘又说道:“来来来,洞房到了,快入洞房方便去吧!”
    子翃抬头一看,只见门上匾额上书“洞房”二字,差点没昏过去。
    蕊娘与鸨母将门一推,一把将子翃给推了进去,随后唤了一声:“菲菲,村里来新人啦!”话音未落,房门“咣”地一声又从外面关上了。
    子翃入了门,一面用力憋着,一面警惕地打量四下。
    这洞房颇大,连通左右耳房,甚是高爽。
    进门左一间是丫鬟的空房,置有床榻桌椅之类,右一间显然花魁娘子卧室,中间客座上面,挂一幅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临摹本,香几上博山古铜炉正烧着香饼,袅袅香气绵绵如皋端之息,蔼蔼如山穴之云,迷蒙而清幽。
    博山铜炉旁边放着一个盛放生香和熟香的大香盒,两个盛放沉香和香饼一类的小香盒,以及一个盛放香匙、香筷的香瓶。
    两旁书桌,摆设些古玩,壁上则贴着许多诗稿。
    中厅与花魁娘子卧室之间陈设着一个底座低窄、屏面宽大的素白屏风作为隔断。屏风由云头纹底座、长方形屏框、方格架三部分组成,方格架为屏心,用立档十四根、横档四根组成,方格架上裱糊绫绢,绘有郭熙之《春雨晴霁图》摹本。屏框下装屏座两个,座中开口,屏风插入口内,即可直立。
    屏风后,倩影轻舞。
    一个柔美的声音操着半生不熟的江淮官话:“寂寞深村里,新君相访偏。卧来能几日,春事已依然。不解周公意,翻令静者便。”
    话音甫落,一妙龄女子自屏风后走出,低首垂眉,将眼角一溜,徐徐抬起头来,眼帘却垂下了,瞬即又眼风一转,头向后俯,是为媚骨尽现,未语前先腼腆。樱桃红绽,玉粳白露,休说那模样儿,便是那一对小脚儿,价值百镒(yì)之金,行一步可人怜。
    这就是此间的主人——菲菲?!
    可是这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简直——也太不含蓄了!
    有些直白。不,是太直白。
    世间竟有此等女子,岂非天姿国色乎?
    等等,还……还他大爷的不要钱?!天下岂有这等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呃……算了,人有三急,还是先去方便方便,放松一下,压压惊再说。
    子翃越想越不对劲,伸手指了指丫鬟空房的方向,故作镇定状,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菲菲姑娘,人有三急,请容在下方便一下。”
    樊菲菲掩面而笑,微微颔首。
    征得了主人许可后,子翃转过身,像一阵风似的溜进了耳房,一边方便,一边琢磨:“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还有消费不要钱的道理?钱虽不是万能,但若是没有了钱,那断然是万万不能啊!
    谁会作赔本的买卖?
    莫不是——人肉包子店,不要钱,要命?!”
    想到这里,他不由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浮现了一幅可怕的画面:一个虬髯大汉手提切肉的大刀,桀桀怪笑着,剃去一条大腿的腿毛,然后愉快地吹起了口哨,舞着双刀,手起刀落,如雨点般一阵乱剁,转眼间砧板上的那条大腿便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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