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羽继圣》第 184 章 聚灵之地

    “呵呵,原来是聚八仙,难怪你这么欣喜若狂。”忠尧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只是这聚八仙花期应在四五月春夏之际,这里的琼花为何会在二月绽放呢?”
    子翃一挥手说道:“嗨,这有什么好想的!花为卿,我为君,卿为君来,自然花开!”
    忠尧轻叹一口气,驳道:“唉,歪理!春犹浅、琼花盛,师兄可知这琼花外围的花朵是一种不孕花,专门负责吸引虫类,不能结果;只有中间的小花方可繁育,能结出漂亮的小红果?”
    “呃?”子翃微微一怔,不过脑子一转,旋又笑道,“一个负责貌美如花,一个负责赚钱传家,绝配嘛!你若盛开,蝴蝶旋至,你若精彩,清风自来!”
    忠尧微笑着不再理会,抬眼一瞥,不经意间发现前方不远处江边有一个八角形的飞檐穹顶,八根朱漆廊柱环绕,亭中立了一块碑,岸畔垂柳依依,随风摇曳,晃动着人的思绪,似在诉说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凄婉往事。
    亭边竟有好大一片琼花林,绵延数里,苍遒有力的树干枝繁叶茂,蓬松的树冠上点缀着一朵朵洁白如玉的琼花,花团锦簇,清风摇曳,宛若只只玉蝶翩翩起舞,风姿绰约,爽人心目。
    忠尧不由惊叹道:“何年创此琼花台,不见琼花此观开。千载名花应有尽,寻花还上旧花台!”话音未落,纵身跃了过去。
    与此同时,子翃也看见了那片琼花之海,他二话不说,一个飞身便追了上去。
    黎诗一回头,发现忠尧和子翃都飞身离去,刚喊了一句:“哎,你们去哪儿……”话还未说完,便突然被眼前的一片花海震撼住了:“哇——”
    旋即面含微笑,大声说道:“敢问扬州春几许?小园琼枝玉蕊新。我来也!”说罢,也提气纵身飞了过去。
    黎诗和子翃前后脚刚落地,见忠尧已席地盘腿而坐,气运八脉,漫天花瓣飞舞,双掌交叠于丹田处,全身笼罩在涌动的靛青色灵气中,气晕中闪烁着点点木青色的灵星,随着四周灵气不断汇聚为万千条缕分明的灵气游丝,经眉心吸入,靛青色的灵气逐渐变成了生机盎然般的艾青色。
    黎诗和子翃未敢上前打扰,转身环顾四下,为其护法。
    半晌,忠尧睁开眼睛,周身灵力猛然向上一冲,觉得浑身畅快淋漓,站了起来,面如春风,眼带笑意。
    黎诗见状,欣然说道:“忠尧哥哥,恭喜贺喜,你的修为又有精进了!”
    忠尧说道:“传说隋炀帝杨广喜琼花,多次下扬州就为一睹琼花芳容,其妹恨其无道,化作琼花棒责打其人,杨广盛怒之下砍倒琼花树,而在他死后琼花又重新开放,王世充则因画出了琼花图而受隋炀帝赏识,平步青云。
    但我真没想到此地琼花竟然还是‘聚灵之花’。
    风水宝地,聚天地日月之精华,能以甲木心诀炼化之,若再日日勤加修炼,想来中天境之巅也指日可待了。”
    黎诗扬起头,声音洋洋盈耳:“看来这琼花还是忠尧哥哥的福运之花啊。说起这琼花,还有一番来历。琼花亦作‘琼华’,‘华’即是‘花’,所谓琼者,美玉也。
    相传汉代有一位道姑蕃来扬州,将一块白玉埋在地里,顷刻间长出一棵仙树,树上的花洁白如玉,道姑走后,人们在此建了一座道观,取名蕃观,又因种玉得花,故而将此花称为琼花。此地琼花聚灵,想来也是因缘巧合吧!”
    子翃催促道:“师弟既已炼化此地灵气,我们快走吧,肚子都快饿瘪了!瓜洲镇已经不远了!”
    忠尧和黎诗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遂快步向瓜洲镇方向赶去。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工夫,瓜洲镇已遥遥在望,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瓜洲重镇奢繁静华,柳树含烟,小桥如画,天青色云烟空濛,炊烟袅袅万户人家,十里清香玉树琼花。
    入了瓜洲镇,但见石板路青瓦屋,街铺林立,人流如织,早点铺子比比皆是,许多食客正坐在棚下吃着点心、面条,或是包子。
    三人见一面摊生意红火,有人在吆喝:“阳春白雪,十文一碗!”便凑上去一看,原来是阳春面。
    子翃目不转睛地盯着刚端给食客的一碗阳春面,根根利爽,淡酱色面汤清澈见底,汤上浮着大大小小金色的油花和翠绿色碎蒜花,老远就漂来阵阵香味,混杂着一股猪油香,不禁馋涎欲滴,连咽口水。
    “要不就吃这阳春面?”忠尧提议道。
    黎诗看了看光光的面条上只撒了些蒜花葱花,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魁春趣茶坊,说道:“听闻扬州早茶颇为有名,既途经此地,岂有错过之理?”说罢,径自大踏步往魁春趣茶坊而去。
    子翃一拍手:“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
    忠尧戏谑道:“师兄,你是饿晕了,饥不择食了吧!不过,阳春面也是扬州一绝呢。”言讫,二人相视而笑,随着黎诗进了魁春趣茶坊。
    三人刚一落座,便有店家小二即刻上前,问道:“三位客官看穿着打扮,想必不是本地人氏吧?”
    黎诗笑着说道:“小哥好眼力,头一次来贵宝号,想试试扬州早茶,可否介绍一二?”
    店小二答道:“那诸位可是来对地方喽!早上起来日已高,只觉心里闹潮潮,茶馆里头走一遭。拌干丝,风味糕,蟹壳黄,千层糕,翡翠烧卖,灌浆包;清汤面,脆火烧,龙井茶叶香气飘。扬州人的生活悠闲自在,就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黎诗有些惊奇。
    见客人不解,店小二笑道:“‘早上皮包水’便是指的吃早茶,‘晚上水包皮’指的是泡澡沐浴。”
    “喔,古朴清幽的老街深巷,闻名遐迩的淮扬美食,吃吃早茶泡泡澡,抑或听个小曲儿,这等悠闲神仙般的日子还真是令人神往啊!”忠尧慨叹道。
    “几位贵客都来了还神往啥啊,放宽些心,好好感受一番不就是了?”店小二乐呵呵道,“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
    黎诗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坠入了店小二描绘的那个场景中。
    子翃却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从旁催促道:“小二哥,那你快介绍一下有哪些好吃的吧,我都等不及了!”
    店小二滔滔不绝地说道:“本店有烫干丝、蒸饺、梅干菜包子、灌浆馒头、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笋肉包儿、蟹肉包儿。
    首推烫干丝,选用烫而为何不是煮,如此细的干丝若是煮的话会很快粘成一团,丝丝分明之口感骤然消失。烫干丝就不会了,即可将干丝冲开丝丝可见。”
    “烫干丝就是扬州干丝?”黎诗好奇地问道。
    店小二摇摇头,答道:“不不不,扬州干丝是大煮干丝,二者并不相同。早起,来碗烫干丝,一片白干切成二十片算入门,切成三十片算高手,刀工要求极为精细,鸾刀应俎,霍霍霏霏。
    豆腐干切成细丝,反复洗烫,去尽豆腥味,加料千丝堆细缕,浇上卤汁和麻油,佐以姜丝虾米而成,色泽素雅,软嫩异常,鲜美隽永。”
    “好好好!那就赶紧来三份烫干丝!”子翃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馒头包子可要尝尝?”店小二趁机又推销道,“本店的馒头包子皮枵(xiāo)馅大,馅心选于时令多有变化,有肉丁,鸡丁,笋丁等等,花式精巧,薄而不绽、?(rǎng)色外见。
    梅干菜包子皮薄馅儿多,吃完一笼你会发现还想要再来一笼,而本店的灌浆馒头,就是灌汤包,也是一绝,看起来瘪瘪的样子,肚子里的料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馅为蟹黄蟹肉,汤为原味鸡汤,皮簿筋软,入口油而不腻,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再喝汤,最后一扫光!
    喝汤、吃肉、吃面三味一体,口感十足,再配一壶仪征绿杨春,美哉妙哉!”
    这么长的介绍店小二一口气说完,连磕巴都不打一个,惊得忠尧三人瞠目结舌。
    他们哪里知道,这店家每日顾客盈门,同样的话店小二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没有上万次,也有好几千次了,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就这样,能不熟吗?
    “哎呀,小二哥,就你说的梅干菜包子,灌浆、灌汤……”子翃凭着自己仅有的记忆点了起来。
    “灌浆蟹黄包。”店小二适时纠正道。
    子翃恍然若悟,催促道:“对对!就那个灌浆蟹黄包和梅干菜包子各来三笼!你吊足了我的胃口,可你引而不发,再不上我只有饿死在这儿了!赶紧的、赶紧的!”
    店小二愉快地应了一声“好嘞”,转身快步离去,子翃却愁眉苦脸地长叹了一口气,趴在了桌上。
    须臾,烫干丝、灌浆蟹黄包、梅干菜包子陆续送来后,店小二又送来一壶上好的一壶仪征绿杨春,三人便顾不得形象,如疾风扫残云般狼吞虎咽起来。
    不消片刻,桌上就杯盘狼藉,三人酒足饭饱。
    子翃打着饱嗝,端起茶盏刚饮了一口茶,忽然感到腹中疼痛,便急匆匆跟忠尧和黎诗说道:“师弟师妹,你们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面露难色捂着肚子,头也不回地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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