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一章 失落的结局（一）

    10月，第十九届亚超联赛最后的两场附加赛如期举行。在保级附加赛中，“正大”2：1击败“塔塔”，保级成功的同时，也将“塔塔”再一次送进次级联赛。这也是”塔塔”五年以来的第二次降级。虽然还不至于像“Temasek”那样沦为升降机。但就频率来说，他们也差的不远了。
    “塔塔”的失败是可以预料的。作为印度第一战队，他们在财力上没有问题。他们真正的问题，主要在于建队模式。“塔塔”是一支完全依靠雇佣兵的战队，他们队内的绝大多数选手当然是印度本土人。这十分正常。每一支战队都是如此。但“塔塔”却不注重这些本土选手，而是花大价钱，购买大牌外援。这种风格，最初其实是西亚战队先发扬出来的。只是近年来，包括“阿萨德”和迪拜集团在内，许多西亚战队都开始注重本土选手的培养。他们当中出了诸如奥马尔这样的世界级选手，以及一大批拥有坚强实力的中坚队员。这也是“阿萨德”和迪拜集团最终能够走向世界的最重要原因。相比之下，另外一支西亚战队阿联酋航空就因为后续人才培养不足，现在已经与老对手们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
    “塔塔”就是类似于阿联酋航空的状况。只不过，他们本土队员的实力更弱，战队更加不注重整体配合。而这么一来的后果，就是他们在亚超联赛中表现不佳，每年都在保级圈徘徊。而这种成绩又让他们没法找来第一流的外援。只能花重金，买来各种名不副实的二流选手。但这些选手又会占据本土选手本就不多的上场机会。如此一来，恶性循环，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不过，以“塔塔”的实力，他们如果想要重新回到亚超联赛，应该还是不在话下，毕竟他们有钱。而印度所有的本土资源也都被他们一家垄断。哪怕是为了市场，联盟都会给他们创造机会。
    而“正大”就是”塔塔”的反面了。“正大”是泰国第一战队。纯以财力而言，他们是不如“塔塔”的。而且，他们的经营模式，也是尽可能培养本土选手，并不会花太多的钱在购买外援上。但就是靠着这种模式，他们一直坚持在亚超联赛中。最近五年都没有降级。无论从什么角度，他们都是比“塔塔”更加成熟的队伍。只是，由于老板不愿意投资，他们的战斗力也触碰到上限。在没有大金主的情况下，他们的成绩自然也就到此为止。
    另外一场附加赛是“SUAMLG”对“九龙”。本赛季最后一轮，“九龙”绝杀“灵猫”，涉险砍下第五名。而“SUAMLG”则因为“秋田”获胜，只能掉到第四位，参加接下来进行的世界锦标赛附加赛。这也是他们十年来第一次参加附加赛。对于这场比赛，几乎所有人都把筹码押在“SUAMLG”一边，毕竟在实力上，“SUAMLG”还是占据压倒性优势。不过，鉴于也有去年迪拜集团逆袭“秋田”的例子，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大家也不敢贸然作出判断。赛前，“SUAMLG”队长金哲瀚谨慎地对自己的队伍表达了信心，他相信，“SUAMLG”连续十二年参加世界锦标赛的辉煌历史不会在自己手上断绝。而另一边，“九龙”的队员则是信心爆棚。在采访中，他们狂喊口号。
    “我们一定会赢，我们一定会进入世界锦标赛。”这是突击兵游瑞龙的回答。
    “‘SUAMLG’确实很强，他们的队长金哲瀚是我的偶像。但我相信，我们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来与他们抗衡。”这是狙击手阮文浩的发言。相比游瑞龙，他就要显得谨慎得体的多。
    “我们的目标是世界冠军。我们会干掉所有挡路的对手，不管他们是谁。”闫尔泽最后替“九龙”立下军令状，他完全没有将“SUAMLG”放在眼里。对于“九龙”的狂妄，“SUAMLG”全队都是笑而不语，或许，在他们眼中，这只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而比赛的过程也证明了这一点。面对“九龙”的猛攻，“SUAMLG”并没有像过去一样后发制人，而是主动出击，以强有力的攻势将“九龙”压制回去。“九龙”一方面准备不足，一方面个人能力又不占优，结果就是节节败退。泉子原本打算单骑突入，扭转局面，但她却被金哲瀚一枪爆头。失去了主心骨，“九龙”自是一片大乱，他们一败涂地。最终比分5:0。
    ……
    “实力碾压，‘SUAMLG’的完胜。”
    “‘SUAMLG’展现出了昔日亚洲霸主的威严，他们绝不容自己的领地被一群年轻人侵犯。”
    “金哲瀚再次证明了自己作为世界第一狙击手的实力。本场比赛，他砍下四杀，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了‘九龙’的支援线。自从升上一线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缺席过世界锦标赛。我们几乎都已经忘了没有金哲瀚的世界锦标赛是个什么样子了。”
    “‘九龙’体现出了年轻稚嫩的一面。在这场最重要的比赛中，他们完全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整场比赛，他们都被‘SUAMLG’压制，毫无还手之力。包括王牌，副队长小林泉子在内，所有队员的数据都是非常糟糕。现在看来，他们比赛前的信心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批评这些年轻人。他们今年的旅程已经算得上梦幻，如果没有最后这一场比赛，‘九龙’这一年可以称得上圆满。只是，‘SUAMLG’这堵墙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明年，也许明年我们可以对‘九龙’抱有更高的期待了。‘九龙’现在的队员组成非常健康。如陈荣，陈赫，洪坤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当打之年，而其他的队员大都没有超过22岁。本来，他们就是拿着外卡的‘业余’选手，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比其他选手拥有更长的职业生涯。他们还有更多的机会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相信，到了明年亚超联赛开幕的时候，‘九龙’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
    ……
    “这样，今年，就结束了呢。”张成轻轻说道。他和陈灿一起，站在“九龙”休息区。“九龙”队员都是垂头丧气。本场比赛，他们其实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赛前的那些狂言，也不全是头脑发热。他们知道“SUAMLG”实力强大，他们也知道自己力量不足。但他们相信，凭借努力和运气，至少在这场比赛中，自己应该会有机会的。
    但实际上，却是没有机会。
    张成耸耸肩膀。他迎接伤心归来的孩子们。本场比赛，张成并没有登场。在赛前准备会上，他也明确提出过，自己之所以登场，上一场对“灵猫”的比赛，自己之所以出场，完全是因为特殊需要。在一般情况下，自己的实力是绝对达不到亚超联赛的水平的。
    “相信自己的力量。不仅仅是我，也包括陈荣，陈赫，洪坤，我们终究只是作为前辈，暂时带领你们前进。归根到底，‘九龙’的未来是你们的，这个世界也是你们的。你们要对自己更有自信一些。”
    张成如是说道。他说得都是事实。但从结果来看，他虽然让大家充满自信，但多少也有点自信过头。这场比赛的失败，“九龙”在技战术上自然是被碾压，但在心理上，他们也是完全处于下风。过度的自信，让年轻人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比赛中，他们冲劲过头，完全陷入对手的节奏。就连泉子和阮文浩都不例外。而年轻人们的失态，也让陈荣，陈赫等有经验的选手受到影响。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这也是年轻的代价吧，
    游瑞龙，闫尔泽，阮文浩等人相继下场，退场之前，张成一个个拍拍他们的肩膀，姑且算是鼓励。陈荣和陈赫相继走来，他们也是垂头丧气。张成说道。
    “怎么了，那些孩子也就算了。如果连你们都这样，日后还怎么当他们的榜样。”
    “但凡一个正常的职业选手输掉比赛之后，都不会开心的吧。”陈荣没好气地答道。他带着弟弟陈赫离开。泉子最后走来，她板着面孔，都不和张成打招呼就闪身离去。张成无奈摇头。
    “真是的，大家的心情还真是差呢。”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我们才刚刚输掉比赛，你就这样嬉皮笑脸的。”陈灿回答道。她站在张成身边。张成轻轻一笑。
    “你说的没错，是我自作自受。不过，现在的失败也不一定全是坏事。今年只是一个开始，明年，明年的‘九龙’会变得更强。我们会有新的选手，新的战术，新的未来。也只有到那时，才是我们真正挑战这个世界的时候。”
    张成喃喃说道。他的眼中闪现出决意。陈灿默默注视，她想起来，张成在去年“九龙”打进次级联赛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三年内要争夺亚超联赛的冠军。草草算来，明年就是第三年了。当时，包括陈灿和“九龙”的其他队员在内，他们都认为张成只是借这个机会给大家鼓劲。但现在想来，这一切却在一点点变成现实。今年，“九龙”已经拿到联赛第五名。他们虽然还不成熟，但却已经能与“冰鸟”，“阿萨德”这样的豪强扳扳手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到了明年，他们真可能有机会打进世界锦标赛，甚至，做得更多。
    他，是认真的呢。
    他，一直都是那么认真的。
    陈灿的嘴角浮现出笑容。不知为什么，看到张成执着的面孔，她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憧憬。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她的神情就变得阴沉下来。
    “张成，你刚才说，‘九龙’下赛季要有新的队员。”
    “当然了，‘九龙’的根基已经奠定了。但想要夺冠，光靠原班人马肯定是不行的。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但是，如果有新人来，肯定也要有旧人走。这是铁则。”
    “……”张成没有回答。他明白陈灿的意思。事实上，在“九龙”阵中，的确是有几个达不到亚超联赛要求的队员。从竞技的角度，这些队员下赛季当然应该被淘汰。有失才有得，这也是每一支强队的必经之路。但就“九龙”而言，情况又略有不同。他们从三年前组建开始，从头到尾都是一起打上来的。队员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这种强烈的牵绊，才能支持着他们发挥出超过本身实力的战斗力。但现在，现实却要逼得他们分手，纵然理性上可以理解，但在感性上，这肯定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他们也必须接受。
    张成眉头紧锁。他欲言又止。陈灿看出了张成的心情，她果断岔开话题。
    “张成，曾幻茹队长回美国了吧。”
    “好像是那场比赛之后就直接回去了。”
    “那她下赛季该怎么办。继续留在‘灵猫’吗？那没有意义吧。我听说，下赛季，她也有跳出合同的选项。”
    “谁知道。我也不知道幻茹的想法。”张成喃喃说道。他勉强挤出笑意。看台上，现场观众大多已经离开离开，硕大的体育场，一时竟显得寂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