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八章 世代交替（九）

    “幻茹，训练结束后，多少讲一点吧。”
    “讲什么？”
    “就是讲讲你对大家表现的看法。作为一位前辈，一位亚超联赛最佳阵容的选手，你觉得‘九龙’队员们都有些什么优点，又有什么可以继续加强的地方。”张成这样说道。此时此刻，他们刚刚结束练习。张成邀请幻茹对刚才的比赛进行点评。而幻茹也不谦虚。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游瑞龙的缺点是攻击技术。你虽然很适合和泉子搭档。但作为突击兵，你不能让自己永远处于支援的位置。你必须主动攻出去。”
    “但是，论攻击的话，泉子比我更加出色。”游瑞龙轻声嘀咕。“而且我们队长也说过，我们战术风格，就是没有支援线和攻击线的区别……”
    “位置的模糊化，选手的全面化，对吧。”
    “对，对。就是这个。”
    “但这也不是你不奋发努力的理由。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专门负责支援泉子，但如果你的实力不足，那也只会拖她的后腿。游瑞龙，你必须打得更有攻击性，更像一个真正的突击兵。不然的话，像你这样的风格，是没法在亚超联赛中立足的。”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张成队长不就在亚超联赛上立足了吗？他也只是支援着你嘛。”游瑞龙轻声嘀咕道。幻茹一时愕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张成轻声咳嗽。
    “够了，游瑞龙，不要把我扯进去。不管怎么说，曾幻茹队长给你的建议还是很中肯的。未来的比赛，你要打得更加主动一些。对不对，泉子。”
    “嗯。”泉子含糊其辞。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游瑞龙赶紧点头。他连连对幻茹道谢。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泉子身上。之后，幻茹也对阮文浩和闫尔泽作出点评。与游瑞龙不同，闫尔泽的缺点在于攻击欲望太盛，大局观欠缺。作为突击兵，这其实不算致命的缺点，比如“秋田”的田中克莱塔和“冰鸟”的卢天骄，都是属于这个类型。他们都专精于单点爆破，却不适合控制大局。但只要有优秀的指挥官，扬长避短，这种类型的选手，其实是能够起到很大作用的。但闫尔泽的问题是他并没有像田中克莱塔和卢天骄那种程度的实力，但冲动程度却比这两人更甚，像这种打法，跑到亚超联赛的赛场上，必然会要吃瘪。
    阮文浩则是要提高基本技术。作为狙击手，他的强项是大局观和预判，缺点则是在于基本射术。但这个射术也是针对金哲瀚这样的顶级狙击手而言。事实上，相比何孟良，赵嘉等辈，阮文浩的技术虽然不如，但并不是完全追不上。狙击手原本就是非常吃经验的兵种。很多优秀的狙击手都要25岁之后才能成熟（当然也有意外，比如金哲瀚和董子轩）。而阮文浩现在还不到十八岁，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成长。
    最后，幻茹转向泉子。她没有立刻说话。泉子目光闪烁，她似乎正期待着幻茹的点评，幻茹沉思片刻。
    “泉子的话，我没法给出什么评价。在技术方面，你已经达到亚超联赛档次。至于能不能更上一部，那就要看你的天赋和努力了。身为突击兵的我是没法给你什么指导的。硬要说的话，你还必须积累经验，你还需要在实战中一点一点进步。这只有靠你自己才会明白。”
    “啊，我明白。”泉子轻轻答道。她再一次向幻茹道谢。这倒是让幻茹有点不好意思。张成饶有趣味地看着女孩。
    “这还真是难得。过去在‘灵猫’战队，你很少会那么耐心地讲解。那个时候，你总是大吼大叫，队里面的大家都很害怕你。”
    “那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新人。我自己还要学习如何当一个队长。”幻茹嘟起嘴巴。“而且‘九龙’的大家都是年轻人。年轻选手总是需要鼓励的，要给他们时间。但是张成，如果对你，我肯定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喂喂，你这不是公然歧视吗？”张成不禁“哀嚎”。而幻茹则是面带微笑。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张成的鼻子。“九龙”的孩子们都是张大嘴巴，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他们的心中都是砰砰直跳。就连泉子都感到气血上涌。闫尔泽按耐不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曾幻茹队长，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幻茹反问道。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温暖。闫尔泽看看幻茹，又看看张成。他鼓起勇气。
    “曾幻茹队长，你和我们队长，真的像媒体说的那样，是恋人吗？”
    刹那间，冷场。张成表情尴尬，他目光摇摆不定。而幻茹则是嘴角抿起。闫尔泽下意识后退，他知道自己是踩了地雷了。过了好久之后，幻茹再度开口。
    “抱歉了，孩子们，我和你们队长早就分手了。”
    “诶？分手？那么说，你们之前真的有过……”
    “是有过，虽然你们队长不太愿意承认。”
    “那是您甩掉我们队长的吗？果然，还是因为队长实力不行……”
    “不，恰恰相反。是你们队长把我甩掉的。而且还是恶狠狠的，一点情面都不留。那个时候，我还伤心了好几个晚上呢。对不对，张成。”
    幻茹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孩子们都是斜过眼神，他们用鄙夷的视线注视着张成。而张成则是满脸涨红，面对幻茹“认真”的表情，他连反驳都反驳不出来。阮文浩继续问道。
    “那么，你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那要看你们队长的决定了。”
    “队长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平时，他可是想你想的发疯。而且，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就是一对情侣……不，是老夫老妻了。”
    阮文浩脱口而出。在这里，他年纪最小。平时赛场上虽然冷静自持，但归根到底，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在这种时候，终归还是口无遮拦。张成和幻茹同时低头，他们的脸色就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游瑞龙赶紧将阮文浩拉到后面，而阮文浩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捂住嘴巴。现场的气氛陷入尴尬。到最后，还是闫尔泽出来打破僵局。
    “队长，我们也要准备回学校了。明天还要上课吧。对吧，副队长。”
    “哦……哦。”泉子轻声嘀咕。其实，她还想多练习一会儿的，但看到游瑞龙向自己摇头。她也心领神会。孩子们纷纷告辞。临走之前，闫尔泽还问幻茹要了签名。而幻茹也不吝啬，她直接写了三份，分别交给游瑞龙，闫尔泽和阮文浩。三个孩子都是兴奋，他们连连称谢。
    “泉子，你不要签名吗？”张成问道。泉子只是摇头。她没有说话。幻茹面带微笑。
    “她不需要这些的……泉子，我们赛场上再见了。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对手。我期待你的表现。”
    泉子轻轻点头。她还特意向幻茹鞠了一个躬。张成送三个孩子出门。
    ……
    真是一些让人期待的年轻人，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刚刚加盟“灵猫”时候的样子。没有成绩的压力，没有媒体的关注，所有人共同努力，只是为了获胜，只是想要变得更强。现在想来，这可能是自己加入“INSIDEONE”职业圈之后，最美好的日子。
    但是，也都一去不复返了。
    幻茹合上双眸，她深深呼吸，张成还没有回来。幻茹在训练室中闲晃，她抬头望去。在房间的角落，监控摄像头正在变换角度。幻茹走到摄像头下方。
    有人在操控摄像头吗？还是AI的定期动作。大概是后者吧。不过为什么呢？我会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幻茹歪着脑袋，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开。摄像头的镜头一闪一闪，片刻之后，它又再次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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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头顶，办公室。
    陈灿坐在椅子上，她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中，幻茹正是躺在虚拟现实座舱中。她百无聊赖，干脆闭目养神。
    我这是在干什么，这不是和偷窥狂差不多了吗。陈灿对自己说道。昨天晚上，她又在办公室加了一夜的班。直到凌晨三点才趴在办公桌上睡着。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陈灿的肚子咕咕直叫。她直接叫食堂把外卖送上来。陈灿扫荡着好友名单，她看到泉子，游瑞龙等人正在系统中。
    “AI，那些孩子正在训练吗？”
    “是的，他们正在张成队长的带领下练习。”
    “张成？但我看那个家伙不在系统里。”
    “是的，他正在训练室，队员们正在与来访的客人进行比赛。”
    “客人？”陈灿眨眨眼睛。她突然反应过来。“等一下，你说的客人，该不会是‘灵猫’的曾幻茹队长吧。”
    “是的，是曾幻茹队长。”
    AI的声音依然冷静。但陈灿的神情却是渐渐僵硬。其实，她在之前已经听张成说过幻茹最近可能会过来。为了这件事情，张成还特别做了临时登记。陈灿嘴唇挪动，她原本想这样算了，但下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陈灿随即打开监控镜头。她虽然已经不是联盟官员，但却依然拥有大楼的安保权限。这也是曾明锆给她的特殊待遇。陈灿看着训练室的画面。她看到了幻茹与泉子游瑞龙的战斗，她也看到了泉子与幻茹最后的一对一。很明显，幻茹还是更加强大一个。但泉子也已经竭尽全力。虽然尚显幼稚，但她的獠牙，也确确实实已经够到了敌人的后背。相比之下，之后的闫尔泽和游瑞龙就是丢脸至极。他们完全被幻茹玩弄于鼓掌之中。
    陈灿拍拍脑袋。对于这个结果，她倒也早就料到了。作为亚超联赛最强的几位突击兵，幻茹现在的实力肯定远在“九龙”这几个孩子之上。哪怕是泉子都不可能和她抗衡。但另一方面，自己辛辛苦苦组建的队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击败，这也多少让陈灿有点不太甘心。
    不过，应该也不只是如此。
    陈灿目光阴郁，她将安保录像调到几分钟前，当时，幻茹正向大家具体讲解刚才比赛中的状况。孩子们都是听得非常专心。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一点点细节。而张成则始终站在幻茹的身后，他看着女孩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宠溺，就好像一个丈夫对待爱妻一样。
    这家伙……
    陈灿猛地关闭画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陈灿闭上眼睛，她仿佛陷入沉睡。但在脑海中，那沉沉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