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八掌 庆典之后（三）

    11月底，世界锦标赛终于告一段落。“九龙”一边，张成和孩子们也观看了比赛的全过程。“SUAMLG”和“秋田”的陨落，“冰鸟”的异军突起，斯蒂芬-巴顿和克里斯-米杨的双雄对决，以及最后“microbox”的夺冠。而在其中，他们最关注的，自然还是“冰鸟”的比赛。这不仅仅因为“九龙”的队员大多数都是中国人，也是因为“冰鸟”就像是“九龙”的一面镜子。他们队中主力超过一半都是年轻人，巅峰期与“九龙”大部分队员重合。如果“九龙”明年真的能够打入亚超联赛，毫无疑问，“冰鸟”将会成为他们最大的对手。
    “董子轩，卢天骄，你们要特别注意这两个人。虽然唐龙，王成青，王思远他们也都很强，但最强的还是董子轩和卢天骄。三年之内，他们两个就会成为中国排名前三的‘INSIDEONE’选手……甚至现在就是前三。作为突击兵，卢天骄的技术无可挑剔。他的问题在于心理和稳定性，但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只要他能够解决这两个顽疾，他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级巨星。至于董子轩，我对他非常了解。他是一个少年老成的人物。无论从技术，战术，还是情绪控制方面，都已经早早来到顶尖的水平。而他的缺点……如果还能说是缺点的话，因为他是一个十分‘传统’的支援线选手。他不可能像金哲瀚那样，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局。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他也有金哲瀚没有的东西。比如战术指挥，比如对大局的把握，或许，他不可能超越金哲瀚。但只要他还在‘冰鸟’一天，我敢肯定，‘冰鸟’一定就还会是一支强队。未来，也一定会是他挡在我们面前。”
    张成这样说道。而“九龙”的队员都是盲目点头。他们听得云里雾里。闫尔泽问道。“队长，你说董子轩和卢天骄是当今中国前三的‘INSIDEONE’选手。那剩下的一个……”
    “明知故问。”张成回答。他故意板起面孔。孩子们都是一阵哄笑。他们当然知道这最后一个是谁。闫尔泽又道：“队长，你一直说‘冰鸟’会是我们未来最大的对手，但人家可不把我们当成对手。我们现在才刚刚升上次级联赛，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呢。”
    “现在当然是这样。但是三年之后……不，我觉得两年就够，两年后，如果这里所有人都还能在一起。‘九龙’会有争夺世界锦标赛入场券的实力。至于能不能争冠，这还要看具体的情况而定。但我觉得，三年后，我们是可以憧憬一下冠军的。这是我个人的判断。”
    张成斩钉截铁地说道。而孩子们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张成的信心，他们也是将信将疑。但不管怎么说，队长的话语，对于他们终究是一种激励。因此，他们也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
    “你还真会鼓舞士气呢。”事后，陈灿对张成说道。她也以为张成是在放大炮。但张成却是摇头。
    “我是说真的。我真心以为，两年之内，‘九龙’就会成为亚超联赛上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陈灿，你先别笑。我看着这群孩子一年来的成长，他们的实力一直在进步。而且进步幅度超过你我的想象。在上半年，他们还是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只知道依靠天赋，蛮冲硬打。但到了下半赛季地区联赛总决赛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击对方的劣势。同时，整支战队也更像是一支‘队伍’了。尤其是这群孩子固定在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学习，他们每个人前进一步，就会带着其他人一起前进，同时也可以扬长避短，更好的专注于自己的长处。这种青训方式，我觉得要比普通的训练营更好。只要能够继续在一起，他们一定能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张成侃侃而谈。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一谈到这些孩子们，他就好像在说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样。陈灿嘴角翘起。
    “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吧。但谁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你不是已经准备和大家正式签约了吗？”
    “签约可是双向的，就算我们这边有意，也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见。去年，‘九龙’在地区联赛打出名气之后，其他战队的人就是虎视眈眈。有很多战队的青训主任都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放人。比如‘NGC’，他们就是最积极的。他们几乎每隔一周就会给我打一个电话，都是在问泉子的事。”
    “泉子已经说过，不会回去……”
    “我知道她说过，但这只是今年。如果明年‘九龙’打不进亚超联赛，而‘NGC’又继续召唤，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要知道，泉子明年就是二十岁，最多再过两年……不，只要一年。她就可以打亚超联赛了。她不可能跟着你一直在低级别联赛里厮混。”
    “……”
    “其他人也是一样。闫尔泽，高小龙，阮文浩……这些有潜力的选手，阮文浩年纪小，还可以等一等。但像高小龙和闫尔泽，他们面对的情形和泉子一模一样。如果‘九龙’长时间无法冲进亚超联赛，他们肯定也会被其他战队挖走。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张成，你所谓的‘共同成长’，说得严苛点，其实也只有明年一年时间。而这一年也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明年没有成果，那‘九龙’肯定会面临解散。到时候……”
    “到时候，我也就失业了，对吧。”
    张成苦笑回应。陈灿也没有说话。她只是抿着嘴唇。张成抓挠脑袋。
    “最后的机会……我知道，不成功则成仁，没有第二条路。但我本来就是这样过来的。对我来说，每一次都是最后的机会。”
    ……
    12月，“九龙”签约仪式在亚洲“INSIDEONE”联盟总部举行。签约细则早就已经公布，现在其实只是走一个过场。但到场的媒体却为数不少。经过去年一年的磨练，“九龙”战队已经名声鹊起，尤其是在本地，更是广受欢迎，甚至超过了今年征战亚超联赛的“神通”。学生战队，年轻风暴，明星选手，无论从什么角度，这都是新闻媒体的大宝库。签约仪式上，“九龙”队员排成一排，他们将合同放在胸前。经过一年的锻炼，他们本应该习惯媒体的关注。但真的到了镜头前，孩子们却还是神色紧张，生怕做错一点点小事。而这种稚嫩而又朴实的态度，反而更能得到公众的认可。毕竟，大家对小孩子总是宽容的。
    陈灿随即代表联盟发言。她向大家公布了“九龙”的成员，包括各位队员，以及新来的技术人员。同时，她还向大家公布了新的赞助商。这一次，“九龙”在本地招商引资，出人意料地受到欢迎。一方面，这是因为“九龙”在当地的形象非常好，非常具有广告效应；其次，也因为“九龙”的队员大都是学生，光工资奖金就省下一大块。每年需要的投入其实并不多。最后，经过激烈的竞争，和氏教育公司最终入围，他们成功成为“九龙”的主赞助商，每年赞助金额1000万元，为期两年。
    “‘九龙’是一支职业战队，但又不是一支普通的职业战队。我们的队员都是年轻人。除了队长张成之外，他们都将以半职业的身份参加明年的次级联赛。因此，像这样的战队，是不适合太过商业化的。所以我们才选择了和氏教育公司公司作为我们的主赞助商。因为他们的理念与队伍的理念非常吻合。另外，虽然有了赞助商，但‘九龙’战队现在依然是在联盟托管下运营。在得到新的，更值得信赖的管理团队前，联盟不会对‘九龙’战队放任自流。因为‘九龙’的这些选手，都是联盟最宝贵的财富。”
    陈灿掷地有声。而她的声明也给在场众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至少在短时间内，“九龙”的未来还是明确的。之后，副队长小林泉子代表“九龙”全队发言。其实，这本来应该张成的活，但张成却美其名曰“锻炼新人”，直接把身上的担子推得干净。泉子的发言毫无新意，无非就是“继续努力”，“多多学习”之类的废话。现场记者并不满意。他们随即追问。
    “副队长，虽然您说，明年你们是要继续努力。但只要参赛，就必然要有一个具体的目标。能不能将这个目标透露一二。哪怕是长远的目标也可以。”
    “这个么……”泉子拉长声音，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张成一眼，双眸中还带着一丝调皮。张成心中一愣。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孩子……
    “我们明年的目标是进入亚超联赛。这是第一步。至于更长远的目标……3年之内，我们希望能拿下亚超联赛的冠军，然后拿下世界锦标赛的冠军。”
    “什么！？”
    “世界冠军，我没听错吧。”
    “你们没有听错，我们队长就是这样说的。”泉子清了清嗓子。她一脸无辜。而到场媒体都是一阵哗然。其实，泉子所说，“九龙”明年就想进入亚超联赛，这已经十分过分。一支升班马，第一年就妄想升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鉴于所有次级联赛战队的目标都是亚超联赛，这倒也不足为奇，权当是给自己队伍打气。但三年之内拿下亚超联赛的冠军……这简直就是和睁眼说瞎话差不多。
    媒体将敌视的目光全部对准张成，在他们看来，泉子现在大言不惭，全都被张成教出来的。张成张大嘴巴，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情会摊到自己头上。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张成赶忙抓住泉子，他“兴师问罪”。
    “我说泉子，你干嘛要那么实诚，明明装装样子就行了。”
    “但这的确是你说过的话呀。”
    “我说是说过，但是你也没必要透露给媒体呀。这一下，我在他们心中的‘罪责’又多了一条。如果明年没法冲超成功，我就成了天底下第一号笑柄。这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吗？”
    张成摊开手掌，他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但泉子却是眼神狡猾。“队长，如果想要回到曾幻茹小姐身边，这种程度的觉悟是最起码的。你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吧。本来，我们就没有退路。”
    “你……”张成顿时憋住。他说不出话来。到最后，他也只能甩手算了。泉子笑容依旧，她的双眸中，难得显出小孩子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