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四章 双骄（十一）

    “轰隆”，手雷炸响，浓烟滚滚。斯蒂芬-巴顿从烟幕中窜出，他的生命值已经跌到半数，同时，他的机械外骨骼右臂也被爆炸波及。巴顿回眸一瞥，他也不回身，直接背后对着西北方向一颗大树的顶端连续点射。子弹破空而过。“嗖”的一下，一个身影重重落地。那正是克里斯-米杨。
    ……世界最强的两位战士互相对峙。他们都是第一时间爬起身来。斯蒂芬-巴顿沉下视线。刚才，他想要以董子轩作为诱饵，引诱克里斯-米杨上钩。只要米杨急于救人，那就必然会露出破绽。谁知道米杨根本就不救人，相反，他还直接一枚手雷伺候过来，想要将巴顿和董子轩同时干掉。幸好巴顿反应及时，总算勉强脱险。他回手反击，还顺带着给了克里斯-米杨一梭子弹。
    真是可怕的家伙。该舍弃战友的时候，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斯蒂芬-巴顿心中暗想。他看着左手的突击步枪。眼下，两人的机械外骨骼都是受到重创。其中，巴顿是右手臂损坏，无法双手瞄准。他只能左手夹着突击步枪。而米杨则是微微颤抖，他机械外骨骼的头部一颤一颤，在眉心的位置冒着火花，躯干部分却是莫名其毛地前俯后仰，就好像没法控制身体平衡一样。
    ……原来如此。
    巴顿心明如镜。刚才，自己遭到手雷攻击的时候，冒险发出两枪，其中一枪，正好命中了克里斯-米杨头部的感应器，这也造成米杨机械外骨骼的平衡系统完全失控，身体根本无法控制。两位战士互相凝视，他们观察着彼此的一举一动。米杨的生命值只剩下四分之一，而斯蒂芬-巴顿则是五成上下，以血量来说，还是巴顿更占优势。虽然差别不算太大，但这种级别的较量，一点点的差距就足以影响到全局。另外，武器方面，斯蒂芬-巴顿还剩下一把突击步枪，步枪内部还有5发子弹。同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枚手雷。外加匕首与备用手枪。而克里斯-米杨则是手上空无一物。他已经将突击步枪丢在一边，手雷和手枪也都不在。很显然，以现在的状态，他已经没法扣下扳机了。之前的瞬间，两人互相攻击，咋一看来，算是两败俱伤，但现在想来，却是斯蒂芬-巴顿占了大便宜。不管是运气也好，实力也罢，在这个时候，他的确是两人中更强的那一个。
    但是，他们也都没有退路了。
    一击定胜负。
    简单而又明快。
    ……
    斯蒂芬-巴顿压低身形。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绝对优势。但在内心深处，他却不敢有任何懈怠。克里斯-米杨目光炯炯，他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但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退缩（想逃也逃不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西线的主战场上，战斗也愈发激烈。“APPOLO”机枪手卡雷斯佳的光点一闪一闪，他的生命值马上就要清零。而罗伯特-约翰逊则是尽力将炮手压上去，支援卡雷思佳。双方都在为了胜利作最后一搏。但斯蒂芬-巴顿和克里斯-米杨却是毫无反应，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在这个时刻，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胜负，只在一瞬间。
    巴顿左手一抖，“嗖嗖”，两梭子弹从枪管冲出。但因为巴顿单手持枪，射击不稳所致，他的攻击并没有真的瞄准米杨的要害，而是打向心脏上方，肩部以下的位置。克里斯-米杨随即行动，他一个弯腰，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动作躲开了这一击。巴顿也不停歇，他果断扔出最后一枚手雷。
    “去吧！！”
    手雷飞至，克里斯-米杨眨眨眼睛，在他的视线中，手雷飞行的轨迹就好像慢动作一样。斯蒂芬-巴顿显然是保险起见，现在，米杨的生命值不多，一枚手雷在近距离爆炸，就已经足以结束战斗。引线燃尽，说时迟，那时快，克里斯-米杨双脚一蹬，他向后一仰，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飞速弹射出去。
    “！？”斯蒂芬-巴顿大吃一惊，他看着米杨从自己的眼前穿过。“轰”，手雷炸响。巴顿捂住脑袋，他看着米杨落到一根树干上，他蹦蹦跳跳，连续跳了好几下，方才勉强站稳。米杨的身后跟着两根钢索，而钢索的另一端则是被固定在大树顶端，等到需要的时候，钢索收缩，他便可以以超常规的方式在树林间移动。这也是何小平为他量身定做的设定之一。正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这个家伙……斯蒂芬-巴顿心中嘀咕。不知为什么，看到米杨东躲西藏的样子，他心里面就有着莫名的不痛快。斯蒂芬-巴顿也不多话，他扔掉手中的突击步枪，换成手枪与匕首，立刻就朝着米杨逃跑的方向追去。克里斯-米杨半蹲在树干上。他已经无法行动。在被打掉斯蒂芬-巴顿打掉感应器后，他连维持正常的姿势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其他了。所谓机械外骨骼的感应器，就类似与人类的两只耳骨，甚至更加重要。这个东西现在被打坏，对于人类来说，简直就和瘫痪差不多。而克里斯-米杨之所以还能“站立”，一来是因为他技术高超，二来也是因为机械外骨骼本来就是呈现“刚性”。正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支撑柱。再加上何小平的特别“设定”，所以他才能够“战斗”到现在。
    但这也是极限了。
    斯蒂芬-巴顿正在急速接近。如果换成别人，米杨或许还有信心应付一阵，但面对这个对手，他却根本不可能这样战斗。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比赛从自己的感应器被击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果然，我还是赢不了那个家伙呢。米杨心中苦笑。但他的视线却是渐渐凝聚。米杨悄悄拉住早就准备好的引线，他看着巴顿的身影越来越近。
    也许，我还是输了。
    但这场比赛，我们是不会输的。
    “轰”，地雷爆炸。斯蒂芬-巴顿猛地停步，但他却已经来不及了。惊天的热浪从正面袭来，巴顿单手护头，他一下子被冲击波吹飞到数十米之外。克里斯-米杨的红点悄然消失。巴顿连续翻滚，直到数秒钟之后，他重重撞上一根大树，方才勉强停下。硝烟弥漫，巴顿艰难抬头，他的生命值也降到红线。他想要起身，但下一刻，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
    “妈的，怎么搞的。动力系统受伤？神经系统受创？是被弹片击中了吗？不会那么衰吧。”巴顿破口大骂，他浑身使劲，但身体却是毫无反应，就好像是意识与肉体的联系被活生生切断了一样。炮火还在轰鸣，巴顿又尝试了一阵子，在确定无济于事之后，他只能无奈放弃。
    到此为止了吗？倒是解决掉了克里斯-米杨，但自己也被搞成了这个样子。归根到底，也只能算是互相兑子了。
    结果，还是没法做一个了断。
    斯蒂芬-巴顿心中摇头。他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想要大笑的冲动。“嗖嗖”的阴风在树丛中吹荡，恍惚之间，他突然感到一种凄凉的感觉。
    也许，我的气运，“APPOLO”的气运，也就到此为止。
    巴顿轻轻舒气。他努力不让自己被负面的情绪控制。比赛还在继续，但在巴顿心中，自己仿佛已经是一个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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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场外。
    “斯蒂芬-巴顿和克里斯-米杨面对面的对决。真正意义上的一对一。双方在一瞬间分出了胜负。最后时刻，米杨引爆事先埋好的地雷，想要和巴顿同归于尽，但最后还是被巴顿躲了过去。”
    “巴顿终于笑到了最后，但我们看到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是机械外骨骼出现了问题吗？”
    “听前方的说法，好像是的。”
    “真是可惜。本场比赛，巴顿的表现其实不错。克里斯-米杨虽然退场了，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倒也达到了目的。”
    “这是克里斯-米杨和斯蒂芬-巴顿职业生涯的第七次交锋，也是世界锦标赛上的第四次。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手。而这次交手的结果，也像两个人的职业生涯一样。斯蒂芬-巴顿固然名声显赫，独占鳌头，但在面对克里斯-米杨的时候，却总是讨不了好；而米杨颠沛流离，只为了追求那一个冠军，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被斯蒂芬-巴顿阻挡。两个人就仿佛天生的相生相克。也许，这个循环，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还不能这样下结论呢。比赛还没有结束。也许还会有变数。”
    “是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
    克里斯-米杨从虚拟现实座舱中走出。他听着现场解说点评刚才自己和斯蒂芬-巴顿的遭遇战。现场观众的情绪激昂到极点。比赛最后阶段，世界前二的正面对决，尤其当克里斯-米杨退场的时候，大家几乎是同时爆发出欢呼。他们对于米杨和“冰鸟”的厌恶一看皆知。
    “冰鸟”队员正围在大屏幕旁边，包括林冲，董子轩在内，他们全部的心思都在比赛上。以至于连自己的队友已经出来都没有注意到。何小平走上前来。
    “可惜了。”
    “……不，一点都不可惜，归根到底，我还是差了斯蒂芬-巴顿一点。”
    “一场战斗的胜负而已。比赛的胜负还未可知呢。”何小平笑着说道。他递上一瓶矿泉水。克里斯-米杨轻轻接过。
    “谢谢。还有，你给我的特殊设定，也帮了大忙。”
    “这是我的工作。而且，这也不是专门为了你的设计的。”
    “那是为了曾幻茹吗？还是张成呢。”克里斯-米杨微微笑道。他将矿泉水一饮而尽。何小平没有回答。他只是观看大屏幕。看台上一阵山呼海啸，而在赛场上，激烈的战火，马上就要到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