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四十六章 前途叵测（二）

    1月底，农历新年逐渐临近，而董子轩也开始买回家的火车票。根据预定，当董子轩离开后，张成肯定也要离开“冰鸟”。再怎么说，董子轩也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单独留在队里，于是乎，张成也开始收拾行李。他还打电话给陈灿，问她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找好房子。但他得到的回答却让人崩溃。
    “怎么，我还以为你春节也要回家呢。”
    陈灿一脸茫然。而张成则是气急败坏。“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春节不回家吗？”
    “抱歉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陈灿竖起手掌。但她的笑容中却没有一点点道歉的意思。张成无言以对。陈灿又说。
    “子轩什么时候回家。”
    “你不会自己问他吗？你们两个关系明明那么好。但我却没见你打过一个电话给他。”
    “我现在是在问你。这和子轩无关。”陈灿的声音渐渐冷淡，她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张成心中咂舌。他赶紧回答。
    “是1月31日，他要在小年夜之前一天回去。”
    “1月31日……那应该还来得及。那你也在1月31日搬出来吧。离开‘冰鸟’后，立刻到H市来找我。我带你去新的住处。”
    “哦……哦。”张成嘴巴里嘟囔，他挂断电话。虽然陈灿已经给出了态度，也确定了时间。但不知为什么，张成总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但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成心中说道。他也开始为搬家作起准备。于是乎，在这一年中的最后时刻，大家反而变得忙碌起来。
    ……
    时光流逝，转眼之间，就到了分别之时。1月30日晚上，张成和董子轩完成了最后一次训练。两人草草吃过晚饭，随即各自回房休息。张成躺在床上，他翻看着手机中自己和幻茹，以及其他“灵猫”队员在一起的照片。其中，有快乐，有心酸，有痛苦，也有绝望，但这些全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张成将相框拉到最后，这是自己与幻茹在“灵猫”总部外，人行天桥上的合影。当时，张成第一次在亚超联赛上登场，他和幻茹联手，半是靠着实力，半是靠着运气，率领“灵猫”在主场击败阿联酋航空，一举挽回了六轮不胜的颓势。比赛之后，所有队员都是兴奋异常，他们将张成和幻茹簇拥到天桥上，硬是帮两人拍下了一张“情侣”照。在照片上，张成和幻茹的笑容颇为尴尬，好像有些不太愿意。但现在看来，这或许才是两人最“甜蜜”的时候。
    因为，也只有在“INSIDEONE”当中，我才能站在你的身边。
    对不对，幻茹。
    张成轻轻微笑，他亲吻照片上的女孩。但屏幕却只是闪了一闪。“滋滋”的震动传过手心，一个标明“未知”的号码打了进来。张成眨眨眼睛。
    未知？什么鬼？
    张成直接挂断。在这个年代，网络诈骗的事情实在是层出不穷。虽然自己根本不会受骗，但也没必要在这种家伙的身上浪费时间。张成调整呼吸，他打算早点睡觉，好为明天的搬家做准备。但还没等他合上眼睛，手机铃声又再度响起。
    “妈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张成不禁抱怨，因为对面又是“未知”的号码。这一次，张成果断接通电话。他放大声音。
    “喂！！”
    “是张成先生吗？你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吗。”一个干瘪机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明显，这是有人在使用变音器。屏幕上还是一片漆黑，对方并没有开启视频。张成眯起眼睛。
    “……你是谁。”
    “我是‘日光网’总编华荣明，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日光网’？”张成的视线一下子黯淡下来。他当然明白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日光网”是亚洲地区最大的花边小报。他们有着大量的狗仔队，极为擅长挖掘名人丑闻。之前，他们也曾经跟踪过幻茹和张成，并在报纸上大肆传播两人的“恋情”。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以幻茹的“不屑一顾”告终，但终究还是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即使到现在，网上也有一些激进分子对幻茹的私生活进行攻击。而这个时候“日光网”的总编突然找上门来，其中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张成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挂断电话，省得和这帮家伙扯上关系。但下一刻，他却改变想法。“日光网”的总编现在和自己联系，很可能又与幻茹有关。既然如此，自己也正好可以和他们接触，好看看对方的真实目的。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张成问道。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冷酷一些。但对面却是“呵呵”冷笑。
    “不要那么满怀敌意，张成，我是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我没有兴趣和你们交易。”
    “不要这么说嘛。你现在已经与曾幻茹分道扬镳。在这种情况下，这笔交易对你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成厉声质问。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华荣明停顿片刻。“张成先生，其实，我们最近已经获取了很多情报。尤其是你和曾幻茹队长的情报。我们知道，在你离开前的最后几天。你和曾幻茹队长一直都在同居。甚至，我们的狗仔还拍到了你们两个激吻的照片。”
    “……”
    “安心吧，张成先生，我们并不是想勒索你。这不是我们的风格。况且你也没啥可以勒索的。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一年来，你也只和曾幻茹一个女人那么‘做’过。这甚至可以说是‘专情’了。”
    “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我和幻茹从来没有……”
    “何必睁着眼说瞎话呢。一个单身男人和一个单身女人在一个房间里过夜，干柴烈火，一碰就着，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算说出去，公众都不会相信。张成，我们打算做一期专栏，专门聚集曾幻茹的私生活。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照片，录像，写手也赶好了稿子。但为了让这期报道更有说服力，我们还需要一个人证。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来H市的‘日光网’总部一次，给我们提供第一手的资料。比如说，你和曾幻茹的‘爱史’之类的。最好还有她和其他男人的交往历史。我们愿意出500万元购买。”
    “什……什么？你说什么？”张成瞠目结舌。他的面孔一下子涨红。对面的华荣明还以为张成正在犹豫。他立刻加码。
    “你是觉得500万太少了吗？我加钱到一千万怎么样？”
    “……”
    “还不够？你这小子也太贪得无厌了。这样吧，我给你800万的基础金，然后根据这篇报道的点击率和转发率，再另外给你算钱。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在诓你。以曾幻茹现在的人气，这篇报道只要发出去，一定会取得轰动效应。如果你想登上这艘船，那就要乘现在。想想看，这可是上千万的现金。你当职业选手那么多年，赚到的钱，加起来大概也就是这笔钱的零头。张成，我们‘日光网’也调查过你的背景。我知道，你现在很穷，一事无成，连家都不敢回。但你只要有这800万，我保你能在家乡横着走……”
    华荣明喋喋不休。而张成的呼吸则是渐渐沉重。他已经想象到了这篇报道发出去之后幻茹将会承受的压力。上一次，幻茹是用真戏假做的方式，硬是将这件事情带了过去。而且当时的风波顶多就算是绯闻，虽然有一些照片，但尺度也就是搂搂抱抱的程度。但这一次，“日光网”却是认真的。他们是成心要将幻茹搞臭。虽然幻茹自己可能不会在乎，但她的名誉肯定会受到巨大的破坏。
    那些家伙，那些家伙，他们竟然敢这么对待幻茹。他们竟然还想用钱收买我。我怎么可能背叛幻茹，怎么可能。就算是一千万，一千万……
    张成轻咬嘴唇。在一瞬间，他竟然真的去想这一千万到底能做什么。但这也只是稍纵即逝的事情，很快，他的头脑便冷静下来。张成努力平复呼吸，他缓缓开口。
    “我拒绝。”
    “啊？”华荣明猛地愣住。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张成继续说道。“我拒绝。我不会背叛幻茹，绝对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张成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但下一刻，他却是放大声音。“没错，我爱她。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群混账伤害她分毫。如果你们胆敢胡乱报道，毁坏她的名誉。我绝对和你们没完。”
    华荣明陷入沉默。而张成则是大声喘息，难耐的沉寂笼罩四周。突然间，华荣明哈哈大笑。他的笑声经过变音器，听起来是如此刺耳，尖锐。
    “你爱着曾幻茹？但你和她有个一毛钱的关系。你已经不是她的陪练，你甚至连和她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钱就放在那里。但你却说你爱她。在这个时代，相比一千万，你的爱根本一文不值。你他妈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
    “算了，既然你脑子有病，我也懒得理你。反正就算没有你，我们的企划照样会成功。你就和曾幻茹一起体验身败名裂的滋味吧。你不是‘爱’着她吗？”
    “嘟”，电话挂断。来电显示立刻消失，手机屏幕上，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下。张成默不作声。他坐在床上，就好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