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三章 动荡（六）

    天空灼烧，万物虚淼，熊熊的太阳照耀天际，“滴答”的汗水淌过脸颊。张成和幻茹站在“灵猫”门口。两人一上一下，面面相视，仿佛定身了一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突然，“呜”的一声，一辆轿车从后冲来。张成吓了一跳，他一个小跳，在千钧一发之际跃到人行道上。轿车飞驰而过，张成不禁破口大骂。
    “操，这家伙在想什么，他开自动驾驶了吗？”
    “这要怪你不好，谁叫你站在大马路上。”幻茹微笑说道。张成呆呆地看着女孩，他欲言又止。幻茹“噗嗤”一笑。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队长。”张成嘴中喃喃，他也只说得出这一句话。幻茹的笑容渐渐凝固。
    “你回来了。正好，张成，我也有事找你。我请你去咖啡厅。就当是还上一次你请我吃冰淇淋的礼。”
    “但下午不是还要训练吗？”
    “我可是队长。我知道什么时候要训练。”幻茹不耐烦地回答道。她说走就走。张成只能跟在女孩后面。两人来到数公里外的星巴克。幻茹先点了一份英式红茶，然后又来了三份蛋糕，每一份蛋糕还都是不同口味的。张成的眼睛吧嗒吧嗒。幻茹问。
    “怎么，你不点吗？今天我请客。”
    “哦……哦，那我就来一份黑咖啡吧。”
    “黑咖啡，你是开玩笑吧。”
    “我就要黑咖啡。”张成强调道。幻茹露出同情的神态。她敲点界面。不一会儿，一旁的人工智能服务员就将餐品送了上来。幻茹豪爽地接过蛋糕，她毫不顾忌地将这些甜品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但张成却是没有心思。他左右环顾。咖啡厅内环境幽暗，一对对身影正是相对而坐。他们大都是年轻情侣。有的互相拥抱，有的窃窃私语，更有甚者还在座位上偷偷接吻。张成心脏砰砰直跳，他赶紧低头，好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动静。幻茹注意到了张成的样子，她嫣然一笑。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这种气氛感染了，以为我们两个也是在约会吧。”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和你……”
    幻茹笑容依旧，张成舌头打颤，他干脆自暴自弃，一下子将杯子里的咖啡全部倒进喉咙。酸楚和苦涩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张成捂住嘴巴，他差点把咖啡吐出来。幻茹哈哈一笑。
    “谁叫你要点苦咖啡的。这下可好，自作自受。”
    “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张成嘴巴里嘀咕。他使劲拍着胸口。幻茹饶有趣味地看着张成“痛苦”的表情。
    “张成，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呢。”
    “……”
    “张成，我必须要对你道歉。我可能在无意中伤害了你。之前，我之所以拒绝你加入‘灵猫’，只是因为我认为这对战队是最好的。但我却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我也没有想到我的所作所为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这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幻茹，我……”张成挪动嘴唇。看着幻茹诚恳的面孔，他心中的不快早就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幻茹继续说道。
    “张成，你还想和‘灵猫’签约吗？”
    “！？”
    “我不是在开玩笑。之前的队内会议，我们已经正式讨论过这个提案。这是董子轩的意见，王猛也同意了。”
    “啊，那你……同意吗？”张成轻轻开口。他声音颤抖。幻茹的笑容渐渐消逝。
    “我同意了，现在，以队长的身份，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战队，成为‘灵猫’的一员。或许已经有一点晚了。但这是我衷心的邀请。你能接受吗？”
    “……”
    “干嘛不说话呀。我在问你话呢。张成？”
    幻茹的嘴角重新浮现出笑意。她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张成张大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反应过来。
    “你知道我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幻茹的眼中充满期待。那明亮的双眸，就仿佛天边闪烁的星星，光辉耀眼。张成抓挠脑袋。他无奈摇头。
    “幻茹，你这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啊。不过，我也愿意让你看笑话。幻茹，我的回答永远是一样的。我愿意加入‘灵猫’，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我愿意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愿意接受我。只要你愿意……”
    张成的心脏砰砰直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一口气把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幻茹的眼睛“扑腾扑腾”，张成红着面孔，他已经做好了被对方讥讽的准备。但幻茹却是露出笑容。她轻轻开口。
    “嗯，我等着你。”
    “！？”张成目瞪口呆，他呆呆地看着女孩，幻茹的视线无比温柔。张成挪动嘴唇。
    “队长，你……”
    “等等，刚才你还在‘幻茹，幻茹’的喊，现在却又一本正经地叫我‘队长’了。”
    “不，不，对不起，我只是……”
    “不用只是，本来，我也不是特别喜欢那么正式的称呼。张成，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像小平一样。”
    幻茹面带微笑。她的笑容无比温暖。张成呆呆相视。他当然知道，“和小平一样”这句话的分量。事实上，在“灵猫”队中，也只有何小平一个人能够和幻茹平等相称。这还是托了两人是老同学的缘故。而现在，在幻茹心中，自己终于成为能和何小平平起平坐的朋友。这已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结果。
    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
    张成使劲甩头。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渴望从这个女孩身上得到更多，不仅仅是朋友，而是某种更重要，更纯粹，也更微妙的关系。张成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幻茹身边。但他就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妄念。
    因为，自己毕竟是男人。
    “张成，回去吧。下午还有训练呢。”幻茹站起身。她微笑着伸出右手。张成的表情渐渐凝固。他回握住幻茹的玉手。淡淡的温暖掠过掌心。两人互相对视，他们的视线仿佛要将彼此吸进去一样。
    是啊，这样就好。至少现在，我还能留在她的身边。
    至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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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成和幻茹并肩离开。而在咖啡馆的远端，两个身影却是鬼鬼祟祟。他们深深埋头，生怕被人看见。直到张成和幻茹消失在视线之外，他们方才松了口气。田妙杰轻轻呼气。
    “张成那个家伙，够厉害的，真的泡上曾幻茹了啊。”
    “也不一定吧。他们两个也许只是队友。”
    “怎么可能只是队友。你看刚才他们两个彼此对视的眼神，就差直接亲上去了。”
    “这倒也对。”周龙山回答。他和田妙杰也是刚刚抵达。在与张成分手之后，两人先回到网吧继续“酣战”。但因为缺少了职业选手的助阵，他们在接下来的游戏中表现不佳，连战连败。到最后，两人都没有继续下去的兴头了。
    “接下来去哪里，要不要去咖啡馆。”周龙山再度提出建议。这一次，田妙杰也没有别的选择。两人随即来到最近的星巴克，结果正好撞上幻茹与张成。
    ……
    田妙杰神情恍惚。他似乎是受到了打击。周龙山咧开嘴巴。
    “怎么了，看到张成和曾幻茹亲近，心里不开心？”
    “你说什么呀，他们两个亲近关我屁事。”
    “不要说瞎话，我可知道，在你的‘INSIDEONE’个人资料库里，全都是曾幻茹的照片。你是曾幻茹的死忠吧。”
    “……”田妙杰表情僵硬，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周龙山也不说话，他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咖啡。过了好一会儿，田妙杰终于开口。
    “算了，反正我就只是一个追星族罢了。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张成那个小子是怎么把曾幻茹追到手的。他不过是一个三流的职业选手，而曾幻茹则是白富美，顶级富二代，亚洲的未来之星，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太远了。”
    “但张成可是曾幻茹的陪练。他是曾幻茹最亲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有一点，你说的是对的。他们两个差距太远了。如果继续下去，我不看好他们两个的未来。”
    “对吧。我也不看好他们。臭屌丝怎么可能追上白富美呢。这不是纯粹的童话吗？但是……”
    但是，如果童话成真了呢？
    田妙杰欲言又止。他只是注视着张成和幻茹离开的方向。周龙山也注意到了同伴的目光。他耸耸肩膀，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