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六十章 相识（九）

    “张成，不要一直扶着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你看看你现在七倒八歪的样子，还不如小孩子呢。等一下，慢点。”
    张成踉踉跄跄，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幻茹勉强站稳。周围来往的宾客都是诧异。他们看着两人跌跌冲冲跑进电梯。幻茹靠在电梯墙壁上，她捂住嘴巴，勉强压抑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张成轻轻摇头。
    “想吐的话，你直接去厕所不就好了。而且，你也不应该那么着急地爬起来。”
    “我才不吐呢。这样太丢脸了。”幻茹按住胸口。电梯急速向下，幻茹深深吸气，她捂住嘴巴
    “爸爸对你说了什么？”
    “！？”
    “我是问，刚才你和爸爸都说了什么……虽然我也多少猜得到。他一定是让你赶快滚蛋，然后让我回家做正事。”
    “他倒没有谈那么多。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张成微笑说道。“叮咚”，电梯着陆。两人踉踉跄跄地从“海上之巅”大门口冲出。外面已是深夜。空旷的马路上寂寥无人。张成左右环顾，他想就近找一辆出租车，但一时半会儿却是毫无发现。幻茹倚靠在张成身上，她随时可能倒下。周围的游客都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张成心急如焚，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要拖着幻茹返回楼内避避风头。就在这个时候——
    “不用担心，出租车马上就到。”
    “！？”张成猛地一愣。不知什么时候，钟立已经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嘟嘟”的声响由远及近，一辆自动驾驶的轿车在张成面前停下。钟立用自己的手机微微一照。“咔嚓”，车门自动打开。钟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去吧。我叫的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张成问道。钟立回答。“是曾明锆主席，他怕你们叫不到车，所以让我先帮你们一把。”
    “……谢谢。”
    “不用谢。我说了，是主席的命令。不然的话，以幻茹小姐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没法走着回去。对吧。”
    钟立微笑说道。张成看着怀中的女孩。幻茹嘴唇挪动，她似梦似醒。张成和钟立一起使劲，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幻茹搬进车厢。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幻茹还在说着谁都听不清楚的胡话。张成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他重新起身。
    “不管怎么说，钟立，我还是替幻茹谢谢你。不只是因为曾明锆先生的命令。”
    “……”
    “那么，再见。”张成微笑告别。他也走入车厢。钟立的视线渐渐凝固。他突然开口。
    “张成，幻茹小姐就拜托你了。陪着她，对她好一点。”
    “！？”张成眨巴眼睛。他莫名其妙。而钟立则是挥了挥手。车门自动关上，“嗖”的一下，无声无息之间，轿车已然悄然冲出。钟立目送轿车远去。灯光灿灿，天空闪烁，不知不觉，原先炙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凉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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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钟后。
    “没错，小平，我们已经打车回来了。但队长的状态不太好，”
    “幻茹怎么了。”
    “额……她喝醉了。现在还穿着礼服呢。”
    “喝醉了？幻茹？她还穿着礼服。”屏幕那头，何小平听得一愣一愣。张成随即将镜头往幻茹身上晃了一晃。幻茹靠在轿车后座。她深深沉睡，那绝美的身姿，就好像传说中的睡美人一样。何小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张成只能苦笑。
    “就是这样了，小平，战队那边就拜托你了。切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可不想闹出麻烦。”
    “这是当然，不过幻茹怎么会喝醉呢。我还从来没看到她这么失态过。”
    “这个么……”张成耸耸肩膀。他无法回答。两人结束电话。何小平随即去准备。无数的光芒在车窗两端飞逝而过，突然，女孩身体一颤。她挪动嘴唇。
    “张……张成？”
    “你醒了。”张成心中大喜。幻茹艰难睁开眼睛。她似乎有些迷糊，但那明亮的视线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张成赶紧托住女孩。
    “感觉怎么样。”
    “……不好。”幻茹老实说道。她捂住面孔。女孩的双颊羞红依旧，很明显，她的酒劲还没有过去。张成轻轻摇头。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烦死了。”
    “不是‘烦死了’的问题。你现在喝成这样，如果不是有我在，你估计都要露宿街头了。”
    “这你不用担心。父亲肯定不会让我露宿街头的。”
    “……”张成无言以对。他的脑海里闪过钟立最后的身影。幻茹深深呼吸。
    “张成，和小平联络过了吗？”
    “打过电话了。他说，他们会派人出来接我们。”
    “这就好。我可不能穿着这个样子回去，这会闹出大笑话的。”
    “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穿着也挺好。”张成脱口而出。幻茹眨眨眼睛。她露出孤疑的神情。张成慌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穿得很养眼。”
    “养眼？”幻茹向下看去。由于穿得是一件低胸礼服。女孩的上半身正是一览无遗。而套在外面的透明外衣，反而给她增添了一分魅惑的色彩。张成面色羞红。他努力让自己撇开视线。但下意识，他却还是偷看着幻茹的胸口。幻茹的眼睛渐渐眯起，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色狼。”
    “啊？等一下，我……”
    “你这个色狼。”幻茹一下子凑到张成面前。她目光闪烁。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滚烫的呼吸迎面扑来，刹那间，张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幻茹嘴角翘起。
    “张成，抱着我。”
    “喂！！！”张成吓了一跳。他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幻茹挪动身体，她依偎在张成的胸口上。而张成则是瞠目结舌。一动都不敢动。幻茹伸出玉手，她的指尖轻轻接触张成的嘴唇。张成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触电了一样。血液仿佛沸腾，脑袋恍如爆炸，在这个瞬间，张成恨不得立刻吻下，让幻茹成为自己的“东西”。但是……
    但是现在，不行。
    “幻茹，我，我们……”张成吞咽口水。他稍稍后缩。幻茹的视线急速冷却，她也退回自己的座位。两人的距离瞬时拉开。尴尬的气氛笼罩四周，女孩轻轻开口。
    “对不起，我好像是喝多了。”
    “幻茹……”
    “张成，我要睡一会儿，等到了之后再叫我。”幻茹闭上眼睛。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冷淡。女孩重新回到沉睡，时间“滴答滴答”流逝，而心脏的跃动也渐渐放缓，张成长长叹气，他抬头仰望。
    我，真是个大笨蛋。
    ……
    车轮飞驰。幻茹的身体来回摇晃。而张成则是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尊泥塑的雕像一样。两旁的路灯穿梭而过，不一会儿，出租车便停在“灵猫”大门口。张成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幻茹的肩膀。
    “好了，队长，我们到了，队长？”
    幻茹身体一动，她一下子靠在张成的肩膀上。张成心中一惊。女孩的呼吸声轻柔而又匀称。她似乎真的睡着了。渐渐地，张成张开双臂，他好像要将女孩搂入怀中，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却停滞下来。
    幻茹唯一的追求，就是变得更强，最强。现在，这个最强还局限在游戏中。所以你还能在背后支撑着她，呵护着她。但总有一天，她会离开‘INSIDEONE’，回到现实世界，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到那个时候，你还能支持着她吗？当看着她离你越来越远的时候，你难道还要伸出手，将她拉回来吗？
    总有一天，你也不得不离开她。因为你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继续下去，你们只会互相伤害，直到彼此都体无完肤为止。
    幻茹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她。没有任何人。你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
    可恶。张成心中咒骂。他重新将女孩安放在座椅上。幻茹还在熟睡。张成注视女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幻茹，我爱你。虽然你醒着的说不出口，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爱着你，就像所有的男人对女人一样。但现在，我却不能追求你。我甚至也不能回应你。因为我做不到。因为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美丽的女人。但我，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微微的啜泣声回荡在车厢中。张成深深埋头，他的身体不住颤抖。幻茹还在沉睡，不经意之间，她的眼角也划过一丝晶莹。“嘟嘟”的声响在车厢中响起，那是下车的提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