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九章 余波（一）

    亚超联赛从一开始就闹出了大新闻。在揭幕战中，“秋田”完成超级大逆转，成功击溃升班马“灵猫”。从内容上看，这场比赛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双方都有一些精彩的发挥，也各自犯了一些错误。但真正让人揪心的，还是比赛最后“秋田”突击兵田中克莱塔的出格行为。他对“灵猫”队长曾幻茹作出近似侮辱的动作。在比赛之前，两人就曾有过短暂的冲突。而他们最后的交锋，又正好是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而克莱塔在获胜之后作出这种事情，自然而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比赛结束后，媒体们立刻蜂拥而上。但他们却谁都没有等来。赛后的新闻发布会，“秋田”出场的是队长大空和一和机枪兵坂田光秀，“灵猫”登场的则是副队长董子轩和老板王猛。而两位当事人，曾幻茹和田中克莱塔则是一个都没有出现。记者们大呼失望，但他们也很清楚，这就是两队的“策略”。大空和一和董子轩各自对比赛作出点评。他们说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废话。记者们都在耐心等待，直到自由提问环节开始后，他们才露出獠牙。
    “您好，我是‘INSIDEONE’亚超联赛官网的记者，我想请问两队代表，对于田中克莱塔在比赛最后的表现，你们有什么看法。你们是否认为克莱塔当时的动作有侮辱女性的意味，谢谢。”
    一刹那，全场寂静。官媒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他的问题每个都直中目标。台上的记者纷纷竖起耳朵。大空和一表情僵硬。他看看身旁的“灵猫”两人。但王猛和董子轩却都是一言不发。大空和一被逼无奈，他只能开口。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还在调查。”
    “调查，调查什么？”下面的记者都是一阵哄闹。在他们看来，事实已经那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什么调查的。大空和一舔着嘴唇。“事关重大，如果田中克莱塔被证实确实有违反规定的行为。不仅仅是联盟，我们‘秋田’内部也会给他处罚。”
    “那您认为，他是否有实际上的‘侮辱’行为呢？”官网记者重复自己的问题。他不依不饶。大空和一的面孔越拉越长。一旁的坂田光秀见势不妙，他想要开口，但却被队长阻止。大空和一深深呼吸。
    “我不认为克莱塔但当时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他不是这样的人。在我看来，他只是因为比赛中太过激动。而稍稍有些出格。”
    “但是……”
    “这只是我的看法。具体还要看联盟调查的结果。但我们‘秋田’一定会维护自己选手的利益。”
    大空和一推开话筒。他双手交叉，一副无话可说的姿态。记者们面面相视。他们都知道大空和一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他瞎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反而让大家都是无话可说。坂田光秀斜眼相视。他注意到大空和一的身体正是微微颤抖。过去，大空和一一直是以一个优质队长的形象出现在媒体面前，他虽然不是那么风趣，也不是那么有话题性，甚至有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古板，不近人情。但至少，他绝对是代表着联盟正面的一股力量。可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后，他的风评却必然会出现降低。有现场录像作为证据，田中克莱塔的行为不可避免会遭到重罚。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有违观瞻”。而大空和一在这个时候支持自己的队员，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坂田光秀轻轻低头。他明白大空和一不让自己开口的原因。对于大空和一来说，这是他的最后一个赛季。他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坂田光秀不行，他还必须带领“秋田”继续走下去。同理，田中克莱塔也是一样。事实上，比赛刚一结束之后，大空和一就和克莱塔大吵了一架，他直接把克莱塔赶回去思过。但在明面上，他却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支持自己的队员。只因为克莱塔是“秋田”问鼎世界必须的人才。
    这才是队长必须做的事情。
    ……
    在一旁，王猛和董子轩不住冷笑。他们虽然理解大空和一的心情，但他们毕竟是站在“秋田”的对立面。记者们眼看无法从“秋田”这边得到更多的讯息，他们便将目标放到“灵猫”一边。王猛接过话筒，他也不讳言。
    “对于田中克莱塔在比赛中的行为，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也不需要我在这里重复。我只声明一点。‘灵猫’战队将会收集一切证据，向亚洲‘INSIDEONE’联盟提起投诉。如果无法得到好的回复，我们还会再向世界‘INSIDEONE’联盟，或是世界体育法庭提出控告。”
    “那以‘灵猫’的看法，克莱塔确实是有侮辱性行为了？”
    “我不想提这个词。但他的行为肯定是不可原谅的。”
    “那您认为，克莱塔应该得到怎样的惩罚呢。”
    “这得由联盟决定。但我认为，单纯的罚款或是一两场的停赛都是不够的。这件事情的影响已经超越了体育本身，联盟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猛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没有给“秋田”两人留任何面子。坂田光秀和大空和一都是表情僵硬。他们没有回答。记者们都是心中窃喜。在他们看来，这两队的梁子就算结下来了。另一个记者站起身。
    “王猛老板，董子轩队长，我是日光网的记者。我想请问两位，在遭受过那种对待后，曾幻茹队长现在的状态……”
    “下一个问题。”
    “诶？但是……”
    “我说了，下一个问题。”王猛加重语气。他满怀敌意地看着对方。日光网是东亚地区一家出了名的小报。现在在全世界都有分部。他们以挖掘明星私生活而闻名。最近，这帮人已经将触角伸到了“INSIDEONE”圈中。这也引起了许多圈内人士的反感。尤其是像“灵猫”这样的年轻战队。王猛可不希望自己的队长被一两条小报新闻打乱了节奏。
    日光网记者选择坐下。人们纷纷向他看去。但他自己却是视若无睹。在他的脑海中，一条脉络正在渐渐清晰：“灵猫”战队现在不正面回答问题。这说明曾幻茹的情况十分糟糕。她可能正在旅馆泣不成声，也有可能是独自在哪一个小酒吧中买醉。以年轻人的习性来说，肯定还是后者更有可能。而一个女孩，独自出现在异国他乡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然后……
    日光网记者记者心潮澎湃，他打定主意，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立刻派出狗仔，前往附近的酒吧，进行地毯式搜索。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反正两杯酒下肚，文思如泉涌，什么都能编得出来。眼看着日光网提问结束，中国“INSIDEONE”同盟的记者站起身，他主要就比赛中的技战术发挥向两队副队长请教。董子轩和坂田光秀终于得到机会，他们侃侃而谈。其他记者都是轻舒一口气，他们知道，这场新闻发布会最有价值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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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记者的判断不同，此时此刻，幻茹既没有在旅馆房间内哭得呼天喊地，也没有跑到酒吧里买醉。根据预定，“灵猫”将搭乘次日下午的飞机回国。在此之前，王猛遂给大家放了一个短假，让大家稍事休息。有一些队员结伴前往东京市中心的商圈购物，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在旅店中。对于职业选手来说，输掉一场比赛，就等于输掉一场战争。他们懊恼还来不及，根本没有玩乐的心情。
    幻茹也是一样。但她排除烦闷的方法却是与常人不同。比赛刚一结束，她就拉着张成进行加练。张成心中叫苦不迭，而其他队友则是对他抱着同情的目光。但他们也是爱莫能助。整整一个晚上，张成都在游戏中被幻茹来回折磨。而当他终于解脱的时候，已经快要第二天中午了。
    “幻茹，你这个家伙，你就是想要拿我当出气筒吧。”张成暴跳如雷。但幻茹却是毫无自觉。
    “帮选手保持好状态，这本来就是陪练的义务。而在战败的赛后，稍微让雇主高兴一点，这也理所当然吧。”
    “但你也不能这样啊……算了，反正陪练就是没人权。”
    “没事没事，这样，我请你去外面吃拉面怎么样。就当是赔罪。”
    “拉面？你会到外面请客，这还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关心练习之外的事情呢。”
    “有什么稀奇的。我们不是还没吃饭吗？反正我们也是下午的飞机，早上到外面逛一逛也没什么吧。”
    幻茹嘟起嘴巴，张成无计可施，他只能跟着女孩。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大街上。这里是东京的市区，是繁华的商业区，但不知为什么，这里却给人以冷冷清清的感觉。零星的人流在街上散步，街上开着店家也是寥寥无几。一块大屏幕矗立在东京巨蛋的门口。幻茹停下脚步，她的表情渐渐严肃。
    “怎么了？”张成问道。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屏幕上正在播放昨天晚上“灵猫”与“秋田”比赛的实况。其中，幻茹被田中克莱塔用刀尖挑在空中的镜头更是一遍又一遍地被重放。张成看着女孩肃穆的面孔，他忧心忡忡。
    “幻茹，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我并没有不高兴，但丢掉的东西，我未来肯定要讨回来的……但现在也不谈这些了。对面就是一家拉面店。我们赶快进去吧。”
    幻茹回眸一笑，她挽着张成就走。张成准备不及，他踉踉跄跄，差点还摔了一跤。但他的心里却是暖滋滋的。
    真是的，这个家伙，比赛的时候是那么帅气，高傲，冷酷。但在场下，她却也会露出像平常女孩一样的可爱表情。所以当初自己才不想接受她的邀请。因为，只要看到她那青涩而美丽的笑容，自己的心脏就会像受到撞击一样。
    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好，只要像现在这样，留在她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也只能如此。
    张成的表情渐渐黯淡。另一边，幻茹已经闯入拉面店中，她用流利的日语和老板“讨价还价”。张成注视着幻茹的背影，不知不觉，他的笑容中，已经多出了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