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为好向上头交代,办事能力深得赏识,不仅为草甸村运来救济的物资,而且,半个月之内将房屋全部重建完毕。
洪水或是蒸发,或是汇入河内,河内的鱼全部受到污水感染而没有一条活着。
生机勃勃的河水,现在,成了一潭死水。
申申拄着双拐站在河边,目光向远处眺望。
风吹动起了波澜,也吹动了她心上的涟漪。
她想起在河里看到鱼游弋,水草漂浮拂过面颊,喝水清清凉凉。
变成这样,是因为洪水。
罪魁祸首是砍树的村民,而她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沈大哥,河,还可恢复以前的模样吗?”
在新房子里又住了月余,申申恢复得很好,话也和以前一样咯嘣脆了,就是两条腿不好使,就跟不存在似的。
玟玉请村里的大婶给她捏来的,但他一回来,总是看到大婶睡觉,他还以为大婶太过疲劳,看来,并非如此啊。
“绝非易事。”
“当需如何解决?”
“排水。不过,我仔细看过,排向何处,尚且还不能下定论。”
“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希望很渺茫?”
“也不能这么。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就怕这条河清亮了,其他之处又遭殃。”
“暂且搁置?”
“也不行,不排走,污染地下水,村里人饮水会得病,甚至发生严重的疾病。”
“你是……”
“对。”
申申蛾眉拧成一个疙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如何处理?你是尊,你有经验,不知该当如何?”
玟玉叹气:“我没碰到过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对此,我实在无能为力。而且,我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凡人,无论如何修炼也学不会法术的凡人。”
申申叹息一声:“沈大哥,你太惨了,你的命比我还苦,过来。”
“做甚。”
“我安慰安慰你。”
“就这样安慰吧。”
“我抱抱你吧。”
“蚂蚁,这种话你不许再了,男女授受不亲!”
申申撇撇嘴:“看你德性!抱抱能怎样,这么大反应,我能吃了你不成?”
“你不是来正事的吗?”
“你现在可以解决。”
“不能。”
申申唉声叹气:“跟你话太费劲了,回家,越看越闹心。”
玟玉在她身后跟着:“心,慢点走,有石头你看不着!”
申申蹦了几米远,玟玉在身后一劲儿嘚吧嘚,又是急头白脸的训斥,申申越听越烦,丢了双拐。
玟玉一怔:“你干什么?”
“我不走了,你走吧。”
“好,我不了。”玟玉低头捡拐杖,申申看到他脖颈有个红痦子,等他抬头,接过双拐,“你有桃花运!”
玟玉听着别扭:“得什么招头不招尾?”
“真的,你脖子,有红痦子。一个月之内,你就会看上一个姑娘。”
“瞎扯!我这红痦子,自出生起就樱”也没对谁动心。
申申一边蹦一边:“那是因为你没来草甸村,没遇到她。”
“谁?”
“沈大哥,你傻的怪可爱呢,我哪里知道?”
玟玉窘迫的低下头,一直到家门口,也一句话没。
两家还是前后院。
蚂蚁不能绕大路走,也不能跳墙,玟玉请盖房子的人吃了顿饭,开了后门。
玟玉问她:“在我家吃还是在你家吃。”
申申笑着:“别你家我家的,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
玟玉一惊:“可不敢胡袄!”
申申笑声半不能停止。
有人路过纷纷侧目。
“行了,别笑了,在哪吃。”在大街上这么笑,别人还以为她是个二傻子呢。
申申喘了口气:“沈大哥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了,我不笑了,不笑了,在你家吃吧。”
玟玉让申申等着,刚去厨房,就听屋里扑腾扑腾的,喊:“蚂蚁,你干什么呢,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
申申关上拿出纸,合上抽屉:“没干什么。”
“别弄坏了我的东西。”
“知道啦。”申申撇撇嘴,“气!”
玟玉没听清,也没问。
胡萝卜炖玉米,半发面糖饼。
玟玉两手拿着,见申申在那画着什么,将菜放上炕桌,坐在她身边,看,“哦”了一声,又点点头。
申申侧头,“你挨这么近,不热吗?”
她没还不觉得,一,玟玉觉得自己的脸跟火焰似的。
他站起来,“吃饭吧。”
“晾晾,赶趟儿,这条线我还没整明白。”
“家里请先生教过你?”
“我时候家里不趁那么多钱,请不起先生,等可以请得起先生,也不用请了。”
“此话怎讲?”
“叔叔回来了,他教我啊!叔叔什么都会,我很多本事都是和他学的。”
“回来了?之前去哪了?”
“考试啊!我叔叔的脾气,我爷爷,我爹都管不了。第一次,进士,回来了;再去,榜眼;再去,探花,我爷爷就不让他去了,不停拿钱事,路上也不安全。三年一次,他坚持了九年,当然不能善罢甘休。当时我也九岁了,就帮助他偷偷溜走了。娘亲还为这事掐我大腿里子,现在想起来还疼呢。叔叔特别长脸,考了状元回来,还结交到了宫里的人做朋友。”
她到这,见玟玉在笑。
“你笑什么。”
“为什么要掐大腿里子。”
“我犟嘴了,我也记不清我了什么,反正我娘越听越来气,都掐紫了,好几才下去。哎?你不是就听到这句了吧?”
“当然不是。你叔叔结交到的朋友是谁啊?”
“大皇子。大皇子还来过我家几次,不过瞒着身份,我们后来才知道。”
“大皇子是怎样的人?”
“没有架子,对爷爷奶奶特别恭敬,长得也不错。”
“看起来不像会篡权夺位之人?”
“这我看不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
“吃饭吧。”
申申抱怨道:“都怪你,这条线画错了。”
“吃完再画。”
糖不太好,有颗粒化不开,嚼起来咔吱咔吱的,还咯牙,还好汤还不错,申申夹上来玉米,汤水浸泡,玉米有了滋味,但并不发软。
“可以种荞麦了,赶紧张罗买荞麦种子。”
“钱从何处来?”
“钱,什么钱?一个村淹的剩半个,还要钱?没有!先赊账,卖了钱再还!”
玟玉咬了口饼,咔吱一声。
“好,我明就去。”
饭毕,申申继续画图,快黑了才回去。玟玉看着她进屋才放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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