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均听完韩维的话,陷入两人沉思,没有言语。
韩维见此,端着空荡荡的药碗退出来书房,把空间留给韩灵均一个人。
宋成仁得知公子召见,当下把手中的事全部放了下来,第一时间赶到国公府。
韩国公中毒昏迷不醒的事,在京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是怎么中的毒,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
他一进国公府的大门就感受到那压抑的氛围。
书房内,案桌上的公文累成山,长白只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日常事务,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韩灵均做决定。
“公子,你回来了。”宋成仁对着正在批阅公文的韩灵均行礼道,他见屋里也没有其他人,低声问道:“夫人……找到了吗?”
韩灵均在公文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把折子合上放到已经处理好的公文一旁。
“坐吧。”韩灵均指着一旁的凳子说,他刚刚处理了许多公文,脖颈都僵硬了,想要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扯到胸口的伤口,闷哼一声,面色如常的在宋成仁对面坐了下来。
“找到了。”韩灵均语气微顿,“可是她不记得我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她把之前的事情全部给忘记了。”
宋成仁微微愣了一下,诧异的说:“怎么会这样?”
韩灵均摇了摇头,“闻子瑜告诉我,子冉落水的时候头撞上了石块,才会失忆。”
“那能治好吗?”宋成仁焦急的问。
话音刚落,他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韩灵均,“闻子瑜不是在穹县吗?夫人既然失忆了,那他是怎么遇到夫人的。”
“这些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公子请说。”
韩灵均脸色微沉,祖父在宫里被人下毒,这就说明了卓悦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没有那么轻松了,子冉留在穹县或许更加安全。
“子冉落水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她一个人留在穹县我不放心,我希望你亲自去穹县。”
当初子冉假死是为了欺骗卓悦儿,在没有完全扳倒卓悦儿之前,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对李子冉来说就越安全。
韩灵均要派人去保护李子冉,宋成仁是他心中最好的人选。
宋成仁闻言,毫不犹豫一口应下了。
之前因为金蝉脱壳的计划失策,导致李子冉失踪,他为此愧疚不已,这次算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就算韩灵均没有派他去,他自己也会争取。
宋成仁在书房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离开。
乾清宫。
罗珠行色匆匆的冲进书房,引起正在批阅奏章的卓悦儿的不悦。
她将昌文帝御用的朱笔放在一旁,皱着没有望向罗珠,说:“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大权在握的卓悦儿,脾气越发暴躁起来,对付起与她不和的臣子,手段毒辣。
罗珠在见识卓悦儿当众拔了一个宫女的舌头后,伺候起卓悦儿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犯了忌讳。
“奴婢冒失了,请娘娘恕罪。”罗珠急忙跪下请罪。
卓悦儿瞥了一眼,对罗珠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轻飘飘的说:“起来说吧。”
罗珠瞥了她卓悦儿一眼,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韩灵均进宫了,他请求面见圣上。”
“哦。”卓悦儿淡淡的应了一声。
罗珠疑惑,卓悦儿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昌文帝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就不怕韩灵均发现麽。
“娘娘,您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卓悦儿嗤鼻一笑,“他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我都要派人亲自去国公府一趟了。”
韩灵均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没有上朝了,韩国公中毒送出宫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宫,这太过反常了。
卓悦儿才不信韩灵均真的是因为遇刺要卧床休息的鬼消息,怕就怕他在暗中使坏。
这次进宫正合她意,卓悦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探一探韩灵均的底。
“圣上那边……”罗珠欲言又止,昌文帝现在疯疯癫癫的,连人都认不清了,只怕装病都没办法装了。
“没事,我亲自去会会他,圣上那边你让人看紧了,别给我出什么篓子。”卓悦儿站了起来,召来一个宫女,伺候她整理妆容。
韩灵均已经外殿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传信的人迟迟没有回应。
他沉着一张脸,冷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乾清宫的人都换了一轮,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韩灵均将茶杯拿了起来,摇了摇茶杯,再次放在桌子上,冷声道:“这茶凉了,给本官换一盏。”
话音一落,很快有个公公前来给韩灵均重新沏了一杯茶。
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韩灵均的指腹上,他突然开口问道:“李总管去哪里?以往都是他接待我的,怎么的今天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
那公公眼神闪过一丝恐慌,垂下眸,小声道:“韩大人说笑了,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端茶递水的小太监,如何能知道李总管的行踪。”
韩灵均闻言不语,他从这公公的眼神中看出来,李总管现在只怕也身不由己了。
没一会儿,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这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个。
卓悦儿一露面就看到韩灵均正端着茶细品,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里的想什么。
“让韩大人久等看,圣上刚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卓悦儿浅笑道。
韩灵均看了她一样,眼神淡淡的站了起来,行礼一礼。
见到韩灵均之前,卓悦儿觉得韩灵均大病极有可能是个骗局,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他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白血气不足,人看着也瘦了一些。
“本宫听闻韩大人遇刺受伤,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惦记,臣身子已无大碍。”
卓悦儿又问:“韩大人进宫面圣,可是为韩国公的中毒事件而来。”
韩灵均微微挑眉,冷声道:“臣的祖父在宫里无辜被人毒害,想必圣上一定会给臣一个说法。”
“这是自然。”两人打着官腔,卓悦儿拍了拍手,只见侍卫押着一个宫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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