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均将那封信抽了出来,看着手中的信件,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和李子冉在穹县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一幕幕的浮现。
宋成仁看着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的长白,条件反射的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关心的问:“你这愁眉苦脸的是怎么了?”
长白抬眸看了一眼宋成仁,再次垂下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来找公子的话,我建议你换个时间。”
“为什么?”
“不知道,公子看了一封信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像是魔怔了一样,喊他也不应。”
“谁的信,你知道吗?”
长白耸了耸肩膀,两手一番,表示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也不用在这长吁短叹了。
宋成仁怕韩灵均出事,在长白的注视下前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当他要直接开门闯进去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韩灵均的声音,“进来。”
宋成仁看了一眼长白,推门进去。
“宋叔,这封信你看一下。”韩灵均把信推到宋成仁面前。
宋成仁进来的时候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信,这下好了,不用猜了。
他拿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问:“公子,你怎么看?”
韩灵均说不出来,总之心里非常复杂,他听季县令说穹县出现了一个与子冉长得一模一样的李子清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子冉还活着。
可是事实是他亲自看着子冉下葬,那个李子清或许只是一个长得与子冉想像的人罢了。
这一刻,宋成仁不敢直视韩灵均,心中的那个秘密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房间内静谧的可怕,两个人各怀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韩灵均终于有了动作,他将信重新折叠放回信封,像个没事人一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成仁回过神来,“罂粟的出处查到了,那东西来自玄天谷,这谷里隐居着卓氏一族,医术十分了得,据说可以让人重生,卓悦儿这一支便是他们的旁支。”
"重生?"韩灵均眼神一滞。
宋成仁以为他想到夫人,连忙解释道:“这个重生并不是说让死的人重新活过来,而是可以让人改头换面,重新过上新的人生,与过去彻底告别。”
韩灵均眼里的失望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如常,“所以,卓悦儿长得与妙妃相似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把脸弄成那样,那对方的目的非常明确,她就是奔着圣上来的。”
“公子,你说这幕后之人会不会就是卓氏一族?”
韩灵均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我之前调查卓悦儿的时候,发现卓悦儿一家早就被人全杀了,宫里的人是冒充的,或许玄天谷的卓事也死了。”
他把脑子里那些杂乱的线索,重新捋了一遍,再睁开眼睛,豁然开朗。
“宋叔,宫里的这位卓悦儿或许是我们认识的人。”韩灵均脑子中有了几个可疑的人选,“焦经纶等人回京后,你派人密切盯着。”
宋成仁一点就通,这卓悦儿或许就是焦家派进宫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卓悦儿对夫人下手,就是为了报仇。
韩灵均余光扫到方才的那封信,他目光变得狠厉起来,对方可以造出一个与宋妙音相似的卓悦儿,也可以造出一个和子冉模样相同的李子清。
想到这一点,韩灵均脸上露出杀意,子冉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他把那封信放到灯烛上点燃,看着它在空气中化成跳跃的火焰,对宋成仁说:“我讨厌别人顶着她的脸,穹县的李子清,你派人把她清理掉。”
“这……”宋成仁犹豫了,他斟酌再三,开口道:“公子慎重,她或许就是夫人呢?”
“她不可能是子冉,我亲眼看着她……”韩灵均突然没声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成仁,冷声道:“宋成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下宋叔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韩灵均的眼神太具压迫感,宋成仁垂下眼眸,“砰”的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宋成仁把李子冉的计划和盘托出,原来李子冉答应卓悦儿自杀的时候,心中便生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诈死。
那天落水是她在韩灵均面前演的一场戏,她和宋成仁约定好了,她落水后由宋成仁接应,上演一出金蝉脱壳,然后由宋成仁找来的女尸代替自己,届时河水把女尸浸泡的面目全非,任凭是谁也认不出。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计划实施的时候出了差错,宋成仁没有接应到李子冉,李子冉落水后不知去向。
宋成仁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夫人再三叮嘱我,不能将这件是告诉你的,是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韩灵均只感觉宋成仁的话,脑子里火花四溅,他反应迟缓的躺坐在椅子上,过了好半晌,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宋成仁,一字一句的问:“你方才的话,真的不是在骗我。”
“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所以,那个李子清真的有可能是子冉。”
“是的。”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韩灵均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浮空一样,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恍若梦境,生怕自己在梦里,梦醒了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了。
韩灵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做梦,他做了一个很幼稚的举动,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身上的刺痛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他再度站了起来,对着门外长白喊道:“长白,你帮我备马,我要出京。”
宋成仁闻言,顾不得韩灵均还没让自己起来,连忙站起来拦住韩灵均,说:“公子,不可啊。”
韩灵均现在迫不及待的要见李子清,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李子冉,现在倒好,他没有找宋成仁算账,宋成仁反而要阻拦自己,他冷如寒冰的眼神朝着宋成仁射过去,犹如一计利剑直戳心脏,他阴冷冷的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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