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嬷嬷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现在命运如此安排,她思虑再三后,决定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也算是报答当年的恩情。
“夫人,老奴方才听到你和公子的对话,诗云真的是当今哪位的孩子?”
李子冉既然没有避讳龚嬷嬷,在她面前说起宋诗云的事,压根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嬷嬷想的没错,诗云的确是圣上的女儿,她的母亲……”
龚嬷嬷情不自禁的打断李子冉的话,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妙妃。”
李子冉下意识的朝着韩灵均看了一眼,她本来还想着龚嬷嬷今天有点奇怪,她做事向来严谨,从来没有出现走神的情况,更没有失礼打断过自己的话,可是当她直接说出妙妃两个字的时候,再联想到她之前是宫里的人,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嬷嬷可是认得妙妃。”
龚嬷嬷点点头,“认得,妙妃虽然宠冠六宫,但是却从不恃宠而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老奴有一次内掌事公公欺负的时候,是妙妃救了我。”
李子冉不曾想龚嬷嬷竟和宋妙音还有这么一段缘分,诗云长得与宋妙音颇为相似,想必龚嬷嬷早就看出来,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吧!
“公子,圣上这个时候召诗云进宫,可是知道宁武侯是清白的,后悔赐死妙妃。”
“赐死?”韩灵均眼睛微微一眯,“嬷嬷这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圣上因妙妃腹中有子,网开一面只是将她打入冷宫而以,并未要赐死她,而且妙妃不是因为宁武侯通敌,引火自焚,以死谢罪吗?”
李子冉眨了眨眼睛,怎么这两个人的说法各异,明显出现了偏差,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龚嬷嬷怔楞了好一会,才笑话掉韩灵均话里的意思。
“我记得那时候一个总管公公模样打扮的人,带着人凶神恶煞的冲进天音宫,我怕妙妃出什么事情,便偷偷的尾随着,亲耳听到那个为首的公公说是奉圣上口谕而来,给妙妃送来毒酒。”
“那个时候宁武侯的事情动静闹得很大,我当时是真的以为是圣上的旨意,我一个宫人无能为力,不忍心亲眼见娘娘死,便咬着牙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遇到妙妃所生的初云公主,不忍心她一个小姑娘见到母亲惨死,便寻了一个借口暂时支开了她。”
“可是后面我听宫人说,天音宫着火,妙妃和公主无一幸免,老奴是当真没想到诗云便是当年的初云公主。”
韩灵均眼睛微眯,他一惯是这样,但凡这样那必定是在思考着什么,李子冉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从龚嬷嬷的讲述当中,大致能描绘出一个轮廓。
简而言之,那便是有人冒充昌文帝的人害死了宋妙音等人,而昌文帝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她是自己想不开,自杀。
宫中的嫔妃,自杀是犯了大忌,那是要灭九族的重罪,想必昌文帝当时应该很气恼吧!他想要保住她,而宋妙音竟然选择携子自裁。
“嬷嬷,你还记得那个公公长什么样吗?”韩灵均突然问道。
龚嬷嬷费劲脑汁想了许久,可是就是想不起那公公长什么模样,时间距离太久了,在加上当时紧急的情况,她满腹心根本没有注意那么多。
李子冉见龚嬷嬷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当下劝说道:“嬷嬷,记不起来就别想了,宫里人那么多,当时又是那种情况,记不起样貌再正常不过了。”
龚嬷嬷并不想就此放弃,如今知道妙妃是被人迫害,自然要将那凶手给揪出来,而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个带队的太监,则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隐约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圣上身边的人,我曾见他更在圣上身边过。”龚嬷嬷脑海中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可是脸上的五官像是被水雾挡住一样,怎么都看不真切,这让她感到些许挫败。
宋妙音是昌文帝最宠爱的女子,能让宋妙音相信他是真的来传达口谕的人,那宋妙音必定是认得的那个人,并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昌文帝身边的人,而且位置应该不低。
“你说的这点很重要,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是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的效率。”
翌日,李子冉一大早就被龚嬷嬷从床上叫起来,因为要见的人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必须好好捯饬一番,穿上从未穿过的诰命服。
深蓝色的诰命服穿在李子冉的身上,衬的整个人端庄贵气,举手投足都是命妇独有的气质。
李子冉动了动脖子,这才穿戴好,她就觉得脖子酸的厉害。
这头饰也太重了,她终于理解什么叫欲带王冠先承其重,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责任重,这金银玉石堆砌起来的王冠也不轻。
李子冉本来是想和韩灵均一起进宫的,可是他上朝的时间要比自己早些,没办法,她只好带着宋诗云晚些出门。
李子睿知道宋诗云要进宫,这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他虽然没有进过宫,但是在书里也看到不少,想着以诗云那跳脱的性子,他是真的怕诗云一不小心就惹到哪位贵人,受到责罚。
“哎呀!子睿哥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跑的,一定乖乖的跟在姐姐身边。”宋诗云从早上醒来,耳边就是李子睿的千叮咛万嘱咐,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李子冉看着这一幕,眼里都透着笑意,没想到平时高冷话不多的子睿,也有化身唐僧的一天,这是没有手机,要是有她一定给拍下来,也让他自己看看。
"子睿,你放心好了,一切有姐姐在,准保诗云无事。"
李子睿见姐姐对自己挤眉弄眼,一时间语塞,有些无措,憋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姐姐,你要注意安全。”
李子冉看着夹着尾巴逃跑的李子睿,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小家伙,不得了,这么小就情窦初开了。
“姐姐,你笑什么呀?”宋诗云天真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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