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冉闻言,若有所思的问:“赵春文人品不好,这话何从说起。”
王婆子不假思索的说:“我曾看到她把后厨的菜拿回家,对于这种贪婪的人,我坚决不同意。”
李子冉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反而是问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春文,“王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是。”赵春文脸上毫无波澜,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王婆子一听,脸上颇为得意,“大少奶奶,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这时,人群中有个姑娘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胡说,赵姨她只是捡了些不要的菜叶子回家,那些本来就是要丢掉的。”
王婆子整个脸都耷拉下来,眼睛像是要把吴霞儿生吞活扒一样,“你一个烧火丫头知道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燕宛儿见王婆子蛮横无理的样子,眉头紧皱,呵斥道:“王嬷嬷,我们大少奶奶还没发话,您这是做什么?”
王婆子闻言讪笑,“宛儿姑娘说道是,老奴失态了。”
李子冉看都没看王婆子一样,而是满含笑意的望着那个烧火丫头,她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身子非常瘦弱,头发有些干枯,一看就是发育不良。
“你是叫吴霞儿吗?”李子冉轻柔的问,她刚才在厨房就有注意到这个小姑娘,但是她问众人王婆子的行踪的时候,她本来是要说的,可是被赵春兰给拦住了。
现在想来,赵春兰这是怕吴霞儿年少不懂事,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事后被王婆子算旧账。
吴霞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又温柔的人,一时间愣住了,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盯着李子冉看。
王婆子看到吴霞儿这个愚蠢的样子,眼里全是不屑。
赵春兰怕吴霞儿开罪李子冉,暗中推了推她,这一幕被李子冉看在眼里,现在她更加确定赵春兰是合适的人选,王婆子很明显不喜欢她,这样两个人可以相互监督制衡。
吴霞儿回过神来,傻兮兮的笑,惊喜的说,“姐姐,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赵春兰见吴霞儿喊李子冉姐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拉着她跪下,求情道:“大少奶奶请见谅,这孩子刚来没多久,还不懂规矩,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李子冉见赵春兰把自己看成老虎一般,不由轻笑一声,“你们都起来吧,童言无忌,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李子冉站了起来,直接宣布道:“王婆子和赵春兰两个人同为副管事,采买的事你们俩个轮流,我会一周一次与你们对账,你们相互监督,我会对你们平时的工作做评估,然后决定谁升职成总管事。”
“至于其他人,你们也可以监督她们,如果她们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可以找我投诉,我会给予奖励,当然如果你们当众有人觉得自己比她们更适合,也可以找我自荐。”
大家听到这个决定,有些跃跃欲试。
李子冉临走的时候,视线落在吴霞儿身上,她这会还在看着自己,那纯真毫无杂质的笑,是这国公府没有的,李子冉不忍时间将这美好的笑容磨灭掉,心中一动,说道:“霞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愿意。”吴霞儿仰着头,眼睛星光点点。
李子冉回到梦园让丫鬟带吴霞儿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吃点东西,那瘦弱不堪的样子,让李子冉看的担心不已,仿佛刮个风就能把她给吹跑的样子。
书房内没有别人,燕宛儿把一直含在口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夫人,你为什么要提拔赵春兰,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长。”
“我不需要她有特长。”
燕宛儿更迷惑了。
“赵春兰这个人心善,懂得隐忍,想来这后厨有不少人受过她的恩惠,反观王婆子嚣张跋扈,这后厨有不少她的爪牙,双方的势利可以很好的均衡。最最要的事,从王婆子介绍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不合,这样也就避免了同流合污的可能性。”
燕宛儿闻言,恍然大悟,“那夫人可要把赵春兰给拉拢过来。”
李子冉摇摇头,“不用,我们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焦梦兰把后厨这个油差让给我,我自然要把后厨这平静的湖面搅乱,这样才好玩。”
人都是这样,在利益的趋势下,总有人会一往无前,这王婆子不用想都知道是焦梦兰的人,她之所以说投诉机制,为了就是王婆子这个团体在内部分化掉。
不知道焦梦兰事后会不会后悔,她觉得后厨全身自己的人,王婆子那些人又是老泥鳅,自己就无可奈何,却不知道她小看自己了。
李子冉吃午饭,马不停蹄的带着燕宛儿出了门。
“宛儿是这家吗?”李子冉指着一家名为韩记胭脂铺道。
燕宛儿看了看纸上的地址,点头说:“没错,正是这家。”
李子冉闻言,她抬脚进了铺子,铺子里面只有一个伙计,他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看都没看李子冉,敷衍道:“随便看。”
这服务态度,生意好才怪,难怪亏空的那么厉害。
李子冉在铺子里看了看,发现东西的价格都高的出奇,她拿着一个胭脂问道:“你好,你家的胭脂比别家都贵,这是为什么呀?”
伙计打了一个哈欠,抬眸看了一眼李子冉,懒洋洋的说:“爱买不买,隔壁家便宜,你去隔壁买呀,穷鬼。”
李子冉对伙计的行为表示叹为防止,这哪里是开门做生意,这简直是来砸场子的吧。
她们从铺子里出来,然后去了伙计说的隔壁胭脂铺,刚一进门,伙计就飞快的迎了过来,殷勤的介绍着,同为是伙计,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一个男子给你殷勤的介绍胭脂的时候,李子冉难免有些尴尬,这人太不会看眼色,有些顾客可能更喜欢自己安静的挑选。
李子冉大致将这家的产品都看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家的胭脂品种和韩记的简直一模一样,不管包装还是品质,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价格。
这家明显要低很多,只要不是傻子都会买这家的东西。
“小哥,你家的东西和隔壁韩家的都一样,价格还比韩记的便宜,该不会品质没有韩家好吧?”李子冉拿着一个胭脂看了很久,那犹豫的样子,像是下不定决心购买。
伙计见李子冉有心想买,只是在担心品质的问题,看了看附近没有别人,这才低声的说:“实不相瞒,我们家的货和隔壁韩记是从同一个作坊拿货,只是人家韩记背靠国公府,不在乎盈利,而我们不一样,小本生意薄利多销。”
李子冉眼睛微眯,心中冷笑,知道人家是国公府的买卖,还敢公然抢生意,这其中没有猫腻,她打死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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