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怒极反笑,越发不懂自己这个独子,质问道:“为什么他不能考中解元?”
“据我得知,他离家这些年不务正业,还做起买卖来了,先生教他的估计早就忘了。”韩穆非常笃定的说道。
韩穆心中非常看不起经商的人,在他心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此非常不待见韩灵均。
韩国公冷笑一声,“那你的消息非常不准确,你应该回去好好问问。”
说完,便不想看到韩穆,对韩灵均说:“灵均,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准时去找庄老先生报到。”
“是。”韩灵均站了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韩国公语气深长的说:“什么时候方便,带她来见见我。”
韩灵均微微一愣,随后点头走了出去。
松鹤院的大堂内,此刻就剩下韩穆一人,他脑子一直在思考着父亲的话,难道韩灵均真的考中解元了,越想越不对劲,他快步走出松鹤院,朝着宁心斋走去。
韩国公这会正在书房,手里拿着毛笔字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挥洒泼墨,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头也没抬的说:“他找焦梦兰去了?”
“是。”韩维如实回答。
韩国公闻言,书写的兴致一下没有了,他将毛笔直接丢在桌上,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如果当年我把他一起带到边关,或许他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韩维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韩穆,脸上毫无波澜的说:“边关常年战乱,太老爷血洒战场,太夫人就世子爷这么一个孙子,即便您想,她老人家也不会同意。”
韩国公叹息一声,正因为母亲的苦苦相逼,他只好把这唯一的儿子留在国公府,养在后院妇人之手,才变成如今这般软弱可欺。
边乱平息,韩国公战绩显赫,可是功高震主,当今圣上对他不信任,将他调了回来,给了一个空职,手中兵权缩水了一大半。
当今圣上不可能再让韩家子孙从武,韩国公把希望全放在读书考功名的韩穆身上,可谁想到韩穆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一无是处,还被一个妇人把控的死死的,这让韩国公非常失望。
“国公爷不用如此悲观,大少爷天资聪颖,将来必定有所作为。”韩维是韩国公身边的人,他知道国公爷的压力有多大,这世袭的国公府,断然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谈到韩灵均这个孙子,韩国公心中还是有些骄傲,只是他总感觉自己和韩灵均之间有一层东西挡在中间,并不亲昵,甚至他觉得韩灵均迟早会脱离这国公府。
韩穆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想了很多,他总觉得焦梦兰肯定知道韩灵均考上解元的事情,并且故意隐瞒自己。
“爷回来了。”焦梦兰这边坐立难安,一直等着韩穆的消息,这会见他火急火燎的过来,连忙迎上去,她朝着韩穆身后望过去,疑惑的问:“嗯!怎么灵诏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听到韩灵诏的名字,无疑是火上浇油,韩穆当下将满腔怒火转移到焦梦兰身上,“你还好意思问,你是怎么教养他的,他天天出去鬼混,你这个做母亲的平日也不知道多看顾些。”
“……”
焦梦兰有点懵,儿子怎么样,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能没有过错,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
当然,这些话焦梦兰不敢真的说出口,只敢在心里嘀咕。
她见韩穆脸色极差,想来一定是在松鹤院受了气,当下放下世子妃的架子,像个小姑娘一样,眼巴巴的望着他,低声说:“爷说的没错,都是我没用,一心只惦记着爷,才疏于管教灵诏,以至于他现在不成器,遭国公爷嫌弃。”
仔细一听,那说话的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韩穆听到焦梦兰变相告白,愣了一下,再看着焦梦兰委屈巴巴的样子,眼里对自己的全是爱慕,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火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把抱住焦梦兰,怜惜的说:“兰儿,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灵诏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失职之处,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管教他就是。”
焦梦兰闻言,直接在他怀里啜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爷是当官的人,公务繁忙,这孩子的事怎么能怨爷呢,归咎到底都是妾身的错。”
韩穆见焦梦兰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心一下就酥软了,那里还想得起来自己来宁心斋的目的。
焦梦兰在韩穆的安抚下,止住哭泣。
她从韩穆怀里出来,有些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哭着求爷去找国公爷,爷也不会平白受委屈。”
韩穆闻言,脸上有些为难的看着焦梦兰,吞吞吐吐的说:“兰儿,灵诏的先生我会另外再寻一个,你放心,肯定不会差。”
焦梦兰闻言,眼神微闪,看来拜师庄老先生无望了,只是她不确定韩灵均那边什么情况。
她笑了笑,“嗯,我相信爷。只是给灵诏找先生,难免厚此薄彼,不然也给灵均找一个吧。”
韩穆只觉得焦梦兰真的太善良了,这个时候都不忘韩灵均,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不用管他,他已经拜师庄老先生。”韩穆非常不屑的说。
焦梦兰的笑容僵持在脸上,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用自嘲的语气说道:“是吗?那灵均比灵诏有福气,不像灵诏不讨人喜欢,这国公爷不待见,庄老先生也不待见。”
“兰儿你可不要如此说,我们灵诏好着呢,韩灵均那目无尊长的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考上了解元,不然那庄老先生才不会勉强收下他。”韩穆的心已经偏到没边了,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兰儿,你之前说韩灵均经商,可知道他考中解元一事?”
焦梦兰方才听到解元两个字的时候,脑子的弦瞬间紧绷起来,这会听到韩穆问自己,当下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解元?”焦梦兰瞪大眼睛,故作惊讶的望着韩穆,然后一脸喜悦的说道:“恭喜爷,贺喜爷。灵均竟然遗传了老爷的聪明才智考中解元,真乃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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