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娴当堂呵斥沈月怡的时候,尚方司这边也发生了变化。
除去脸上的蒙布,除了为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比旁人凶狠,其他人样貌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若不是因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这是杀过人之后才会改变的气势。走在街上,几人与普通百姓无异。正是这份煞气显露出他们杀手的身份。
宫中有的是让人开口的刑具,没多久一个年纪最轻的人叫了出来。
“我说,不要打了。是皇后娘娘,是她指示我们去杀沈宏光的。”
“住口!我们没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兄弟。”
老大怒斥了一句,眼睛瞪得通红。要不是自己被捆着,恐怕会动手杀人。
“大哥,为兄弟死我无话可说,可我不想为她死。明明是她保证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出事,还用皇后的身份压我们才答应的。我还没安排好一家老小。”
年轻人的一番话,让几个兄弟都生出了一种愤怒的感觉。他们确实是过得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接活也是明码标价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什么价,江湖人什么价,这种朝廷里有名有号的一般是不接的。对方买的是仇人的命,他们要的是够自己命的钱。这样就算被抓了为了不出卖雇主,再确认无法逃脱之后,肯定会死。但是霍安娴承诺过他们不会有事的。
领头人知道出卖雇主坏了规矩,但是很明显雇主这次的承诺也没做到,兄弟不愿意这样死。
一边是“强权”逼他们杀人又不信守承诺的雇主,一边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领头人看了看霍安娴,又看了看兄弟,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作证。我等确实是受当今皇后之意去杀永思候的大公子,我们本来不想接的,是皇后承诺即便被抓了,她也能保我们安然无恙,若是不答应就杀了我们。”
尚方司的人当然不敢这样就结案,可那领头之人,表示自己还有两件证物。取来之后自己愿意跟皇后当堂对质。他只能先派人取了证物,再向宇文承上报情况。
“就是皇后身边,那个叫翠柳的姑娘,她从东大街第三家铺子支得钱又转去对面的银号换了银票给我们。”
“一共是二千两。先付了一千两银票,每张都是一百的。我藏在拐子胡同的核桃树下面,大人可以派人去查。余下的说是任务完成之后再付,现在看来一早就准备赖账了。”
“还有风筝,今日是有个小孩子拿了个风筝来给我们。我们的藏身之所,只会告诉雇主,这是我们之前约定的联络方式。我们就是从风筝里找到了侯府密道地图。”
“小孩怕是寻不到了,但那个风筝我们随手丢在住处,只怕还能找到。是不是宫里,一看就知道了。”
证物很快被取了来,银号夜间也是有人值班的。核查过账目,确实如领头人所说,那日有人来存钱,不过一共是三千两,每张一百的银票。取出的那一千两,正是那日开出的银票。
而那个风筝虽然被水冲泡过了,但内务府还是认出,正是今日领取的三个之一。
如今证据确凿,尚方司的人只好将证物跟证词一起据实上报给宇文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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