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御史言官天天都盯着前朝后宫,只要有心,总是能给你挑出错来。何况董姝丽的父亲是个老学究,官位虽然不高,门生却不少,而且都像他一板一眼。得知自家老师的千金被人欺负,这些人铆足劲足劲研究,可够沈月怡难受的。
董姝丽看到沈月怡这样不但解气,想起自幼被父亲约束,长辈教导的日子落在别人身上,心里更是痛快。看这位饱读诗书的才女,如今这样,霍安娴想,到底谁被野猴子带偏了。
“沈才人不过是些讨好皇上的小手段罢了,到底不如周才人。”
“听说周才人并不擅长料理人的起居,皇上每日上朝前,还得另让人检查衣着才行。”
“人家是瑞安伯的女儿,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做不惯这些也是有的,慢慢就好了。”
“这没外人,娘娘可别跟我们打哑谜,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娘娘能不知道。”
三人心照不宣得笑了笑,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整个后宫都盯着呢,每日送菜挑水的小太监不知道能收到多少赏银,就为了打听情况。就连玉芳都忍不住买了一份信息告诉她。
头一日周才人做菜就糊了还烫了手,说是用这样的土灶不习惯,倒泔水的说二人没吃几口全倒在桶里。宇文承也没怪她,反而心疼得让人寻来烫伤膏给她抹上。
后来倒是没糊,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因为宇文承的份例被蠲了,周才人的宫女也不允许送东西进去,出于饥饿二人到是吃了些。
都是千金小姐,平日不过是在厨娘,下人的辅助下,做几样点心。真正完全自己动手恐怕没几个人。不过几日周雨琴的双手就不复从前白嫩了,宇文承自然十分心疼,想让御厨每日做好送过来。
这时候霍安娴就会过去请罪,说自己蠢笨,不理解周才人要的朴实生活。又把派遣出去调查百姓生活的几人叫来,让他们自己说。她的人或许会有私心,可内务府的人呢,皇上自己的心腹呢?别人都是这样生活的,沈才人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做不到,只能咬着牙更加小心。
就算菜还是宫里精挑细选的,可是份例种类都大不如前了。别说许多皇上独享的贡品,就连肉食都被大幅减少了。往日里见着就腻的菜,只怕现在反倒有些想念。
不光吃食,还有日常洒扫。周才人何尝做过这些,第一日她还等着有人进来撤下碗碟换上茶水,可直到晚膳没有多余的碗碟才明白,不会有人来做这些了。
第一次洗碗受不了碗筷上的油腻,打碎了几个,霍安娴只命人教她如何收进桶里。结果还是不小心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宇文承紧张坏了,急命太医过来诊治。这样的事霍安娴不会阻拦,还让太医院把最好的药膏拿来。
可诊完脉,擦上药,眼前的一切还是照旧,不会有任何改变。除了第二日跟着送菜一起来的新碗碟。这样的碗碟霍安娴命人烧制了许多,这种粗使家伙就是摔一车,都没有釉里红的一个次品值钱。
后来大概发现了东西摔了就会有新的,周雨琴也不洗碗了,饭后直接扔在桶里等人打扫。宇文承还夸她聪慧,懂得变通。霍安娴也随她,毕竟一下让一位千金小姐做这么多事是有些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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