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不等玉芳来叫霍安娴便起身梳洗。按例只有晚宴的时候她才需要出场,不过还是要一早做做样子。
今日番邦蜀国的使臣会入宫,虽然朝堂上有皇上,宫内的事宜有太后安排。可她也不能躲懒得太明显。
此刻她静静得坐在那,看着不断有宫人出入,听人说着今日的仪仗如何气派,宇文承如何威风,使臣送来什么宝物。
再后来今日的御膳如何丰盛,这些使臣看得目不暇接。霍安娴在后宫也隐约可以听见管乐之声,想着这些精心妆扮的艺人今日会呈现什么样优美的舞姿,动人的歌声,以及摄人心魄的旋律。
突然在这乐声之中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简短的哨声之后,音乐很快停了下来。霍安娴心里一凛,她听得出这是百蛮的哨声。
小时候父亲曾经将一个缴获的哨子当作玩具送给她。想到百蛮她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百蛮的使臣上次来京都,还是战败之后来送和书。那时她已经出宫了。
“娘娘,这样礼服会皱的。”
玉芳小声得提醒霍安娴,晚上还会见到他们,千万不能失态。
“玉芳,去替本宫传个口信。”
刚才的哨声确实是百蛮的使臣,这种无礼得做法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可他却不以为然,态度依旧蛮横,好像他们未曾战败签订和书。
“中原人的歌舞听着就是这么没劲,就跟人一样。”
“使臣请注意你的言辞,今日你可是代表百蛮来向我朝纳贡称臣的。”
听到这样的言语,朝臣当然无法接受,当堂质问起来。梁涵衍虽然是文官之首,可他身为当朝宰相,凭着自己作为文人的一身傲骨,这话也被问出了几分气势。
“梁大人这叫什么话,我们递交的可是和书,又不是降书。不过出于友好送几件礼物。怎么就叫纳贡了呢。你要是这么说,那这次的国书我们还就不签了。”
“你怎么这般无耻,上次你们递交国书时也是我接待的,上面写什么我记得清楚。你这是要撕毁国书吗。”
“皇帝都换了,国书重写一份也是应该的。何来撕毁之说,你还自诩读书人连这都闹不明白。”
“陛下,你好好想想。赶紧把新的国书盖章给我。我百蛮之前是输了一仗,可我们的人个个骁勇善战,不用几年就能缓过来。”
“倒是你们,已经没有戍边的大将了。到时你这都是老弱残兵,我们却年富力强,两军对阵,恐怕又是另一番结局了。”
使臣边说还边喝了一杯酒,那样子嚣张至极。他说的新国书,宇文承已经看过了,当场就给撕碎了还回去。上面除了割地,差不多是让天晋给他们称臣了。不但不再来朝拜,还要我们每年派使臣送钱财礼物给他们,那礼物单子更是离谱。
“你今日是来下战书的吗,可做得了主?”
宇文承冷冷得问了一句,身边的人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不过今日是专门庆贺他登基,百蛮与天晋敌对许久,又在这个日子挑衅,换做谁都忍不了的。
“这可都是皇上您说的,我只是重新订立国书的使臣。只是如果您要开战,想必我王也会奉陪。”
这个使臣显然也知道撕毁和约的名声不好听,竟然挑衅完了又想把罪名推到宇文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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