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容貌出众,理所当然的吸引了不少姑娘的注视,宁月眼神扫过去便能看见一众少女面带羞怯,目光带笑的看向他们这边。
月姑娘笑了起来,摆弄着手里的狐狸河灯,语气里带着一些揶揄:“燕王殿下天人之姿,又收获了许多少女芳心啊。”
慕容澈抬眸看了一眼那些姑娘,那些姑娘见他目光看过去,纷纷用帕子半掩着面容,目光含羞带怯的向他投来。
“不是放河灯吗?放完咱们赶紧走。”燕王殿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羊入虎口,被人这么注视着,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怕什么?”宁月轻轻摇了摇头,“这么多美人喜欢你,还不乐意了。”
说着,她将河灯放进慕容澈的手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握着他的手一起将河灯轻轻放进了河里。
“你知道吗?以前在西宁,只有中元节才会放河灯,那里的河灯是用来纪念逝去的亲人,我们会在河灯上写下对亲人的思念,然后看着河灯顺着河流飘向远方,有人说这些河灯最后会将我们的思念传达给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后来,渐渐的就多了一个……”
宁月说着,看向不远处放河灯的姑娘们,笑了起来,“传达爱慕相思之意的花灯节了。”
慕容澈静静的看着狐狸河灯飘远,期间还会撞上其他人的河灯,每每看到这场景,他的心都会紧紧的揪起来,总担心河灯会因为沉入河底。
但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在经历了几次碰撞后,河灯平安的飘离了他们的视线。
“我们不也正像这河灯吗?满怀着希望,憧憬,思念,在河流中奔向每一个新地点,虽然这中间要经历许多挫折和困难、但只要捱过这些苦难,就能永往直前,到达美好的彼岸。也许另一边,你思念的那个人,同样也在思念你。”
“子逸,过去的都过去了,与其活在过去,不若展望未来。这世间不仅仅只有芸妃娘娘思念你,在意你。”
慕容澈低眸,看着蹲下身子,手指划着水面的宁月,她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那么温柔,那么动听。
“公主殿下也很在意你,被你拯救过的百姓同样在意你,你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啊。”
慕容澈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那你呢?你在意我吗?”
宁月站起身,眉眼弯了起来,在慕容澈看来,那是世间最美最美的星辰。
“当然,你可是我的未来夫君。”宁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喧闹的河边,少女轻抚少年的面颊,眉眼含笑,周边的喧嚣都仿佛尽数远去,广大的天地间只余这两人的身影。
烟火在空中肆意绽放,明灭的火光下,少年将少女轻轻揽入怀中,画面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瞬便是永恒。
“谢谢。”慕容澈低哑着嗓音说,抱着面前的少女不肯放手,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红了眼眶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会这么安慰他,讨他欢心,只一瞬间,便已心动。她,大概是他的救赎。
“燕王殿下,抱够了没有啊,你看那些姑娘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吃了。”宁月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脊背,似调笑,似安抚。
慕容澈闻言放开她,眼睛目视前方,好在现在天色晚了,月姑娘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也没有注意到少年微红的眼眶。
“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逛夜市的人越来越多,月姑娘担心会走散,便主动牵起了某殿下的手。
心态变了,连那姑娘的一个小小的动作,他都能想出花来。
手心传来的温暖那么真切,暖暖的温度让燕王殿下下意识的握紧了几分,似乎怕那温度流失。
“怎么了?”察觉到这一变化的月姑娘侧头看了一眼慕容澈。
“没事。”燕王殿下接触到那带笑的眸,心脏突的狂跳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紧张。
“燕王殿下,你喜欢吃葱油饼吗?”月姑娘看着一家卖葱油饼的路边摊,询问身边的少年。
她觉得慕容澈身为王爷,就算楚皇不大宠爱他,到底也是养尊处优的,想必没吃过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吧?
大体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里,这些平民百姓吃的东西都太廉价,配不上他们,更是因为觉得不干净。
月姑娘没抱什么希望,却听得身边少年低沉悦耳的嗓音,“喜欢。”
这下轮到月姑娘惊讶了:“你吃过?”
慕容澈点了点头,他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有点怀疑人生,可尝了之后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好吃,里面包含的心意是那些山珍海味里所没有的,大概就是她所说的百姓的平淡的幸福。
“看来是姑娘带燕王殿下吃的?”宁月见他陷入回忆,眉头一挑,轻笑出声,“那位大概也是殿下藏在心里的人吧?”
宁月买了两张葱油饼,递给慕容澈一张后,慕容澈思索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谈风月的事。
“宁月,你是西宁人?”他问道。
宁月咬了一口葱油饼,点头。
“你可知,西宁风月将军?”
他这话一问出来,宁月的动作便顿了顿,宁月听到自己有些模糊的嗓音,“嗯,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宁月想起昨夜慕容澈回王府抱着她时,所说的话,之前她还以为听错了,原来他真的提到过风月。
“是她带我去吃的。不过,我和她只是朋友,或许……在她的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
慕容澈想了想,当初他在西宁做质子的时候,和风月的交集并不深,只见过寥寥几面,也许她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可在西宁因为她而获得的温暖,支撑着他一直回到大楚的那天。
后来他上了战场,也是因为她,征战三年,收复了周边列国。就在那之后不久,风家突遭横祸,满门被灭,风月也因此失去了踪影。
他曾暗中命人寻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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