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要私奔》错认五十九

    星云大陆的风格独特,与星凛大陆完全不同,它们的居室是屋宽而矮长,不同于夏国皇宫的宽敞明亮,一间无生宫就二十来米高。
    层层屋檐之中,龙涎香雾气缥缈,暗墨色的巨型屏风之后,巨大奢华的王座之上,霸凛傲慢的帝王阖眸沉息。
    在她踏入屋檐的一瞬,他骤然睁眼,深邃褐瞳迸出摄人心魄的灿芒,带着丝丝深究臆测,直直凝视着她。
    送她入屋后,玻璃自觉退出房门,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皇回来的路上,一直若有所思的模样,还问他那个女人像不像王后?
    实际上,他每一回见到王后,皆是刚瞧见便将门合上,留给皇与王后二人世界。
    所以皇的这话,他还真无法回答,况且光是容貌便相差甚远,可皇难得感觉有一个女人,与王后相似的,他又怎能给皇泼冷水,只能点头说有一点点相似。
    而且皇还认为,有易容术这种东西,也许能乔装改扮。
    于是皇也似认同自我般连连点头,整个回来的路上都是心情愉悦的。
    好不容易皇能高兴一回,他又怎能驳了他,哪怕只有小半个时辰,也好过连日丧得跟家中没了老母亲似的,虽然皇的老母亲早已没了。
    安潇湘一进屋,便对上了夏无归那双深沉冷凝的褐眸,让她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他不会将她认了出来吧?不对不对,夏无归这么直的直男,看到容貌不是她,定不会起疑的……万一要是起疑了咋办?
    安潇湘转了转黑眸,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率先打破了僵局。她轻声道:“你是谁?”
    她现在的形象,是不认识夏无归的,她不能表现出听说过夏无归的样子。
    她紧张是得紧张,虽然她本身便忍不住慌张。
    闻言,夏无归褐眸微沉,轻扫她紧张而故作镇定的面庞。半响,尊贵傲慢的帝王缓缓侧目,低醇磁性的声,缓缓低扬:“跳肚皮舞给孤看。”
    啥?跳肚皮舞给他看?
    安潇湘闻声如同被雷劈了似的,面色如吃了苍蝇般怪异。她强行摒除了杂念,皱眉道,“这位公子,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跳舞?”
    话音刚落,夏无归便将凌人震慑的眸光扫过,伴随着森然惊悚的魔息,沉声道:“跳,或者死!”
    若她宁死不屈,便真有些像她了。她向来不知死活、不畏生死,在他面前,她依旧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她很要强,却在他故作发怒时,也会放下身段讨好他。
    这便是她,时而胆大包天,时而胆小如鼠,他也只能宠着她惯着她了。
    安潇湘闻言,默默抽了抽嘴角。
    她如今是平头百姓,若是不听夏无归的,怕是当真死路一条,她也很纳闷自己为何会照做。
    但是,夏无归的手段,她可尝过苦头。不过,为了讨好喜怒无常的夏无归,安潇湘只能勉强上阵了。
    她随意地摆动手脚,心头慌乱不已,却只能故作淡定。
    傲慢霸凛如旧的帝王凝视着她随性的舞姿,褐眸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几近不可闻的炽热。
    她当年跳肚皮舞时,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可它们当年有重重误会,若能重头来过,他定不会让它们失之交臂,连诸葛明空那点桃花,也在摇篮之中掐灭!
    可惜,这世间怎会有如果,他只能尽最大的力,弥补他曾经的过失。
    想到此处,夏无归基本断定,眼前这个女人,定然是她!他骤然伸手,深厚无比的魔息铺天盖地地朝她而去!
    安潇湘瞪大了眼,毫无预兆不可自控地被他强势霸道的魔息吸附,挣扎无效地直直朝前飞去,跌入他宽广魁梧的怀中。
    此时,安潇湘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两个小人在讲话,一个说:快踢他下三路,赶紧逃命!
    另一个:我听他的!快锤他!
    呸!她要是打得过夏无归,还至于每次见着他都逃命吗?
    夏无归的想法有人能改变吗?据她所知无人改变过夏无归变态的行为,所以她觉着吧,这会儿挣扎也是无效的,可不挣扎又不太符合她的身份...
    安潇湘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沉默地被夏无归拥在怀中。
    头顶传来低醇悦耳的声,带着丝丝不可抑制的激动,愉悦之色溢于言表:“安潇湘,孤找到你了!”
    安潇湘沉着声音:“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王后,同孤回去,孤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深沉低醇的声,竟带着丝丝祈求,与温柔。
    这个威震天下的帝王,竟如此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话,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安潇湘将所有的情绪抛开,认真地望着夏无归。她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到此处,安潇湘便开始反抗,手脚并用地想挣脱他的怀抱。果真如她所想,反抗无效。
    他的臂膀半分未挪,横在她的腰间。深邃摄人的褐眸凝视着她,似诱人沉堕的魔界君王,他缓沉地道:“普天之下,只有王后才会肚皮舞。”
    在半年前的某一日,他忽然想起了肚皮舞,命玻璃去查肚皮舞从何处兴起,以此寻到安潇湘的来历,但仍是毫无所获,连星云大陆的人都从未听闻过,肚皮舞乃是何物。
    而她,不仅听懂了,还能跳得似当年的她那样一般无二!
    实际上,安潇湘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未有认真跳,但许多动作仍能与当年重合。
    安潇湘心底咕咚一声,像投入湖底的一块巨石,波澜四起!
    套路,这果然是套路!她从未打听过舞曲这种事,自是不知此处,还没有肚皮舞!
    正不知所措之际,他深情而悦耳的声,自头顶传来:“安潇湘,不论你患了何种病症,孤都会伴你一生,百年之后与孤同葬,不要抛弃孤……好吗?”
    这句话进入安潇湘耳廓中,险些令安潇湘感动了,但更多的是讽刺。
    她信夏无归会说到做到,于夏无归而言,她大概只是他的所有物。所有物是什么?所有物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不论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么自私!
    安潇湘仰头,深吸一口气。她摇头,”你说那肚皮舞,跟肚皮有关的自然是扭肚皮,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舞,还有,虽然你说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我真不是什么安潇湘,也祝福你早日找到贵夫人。”
    话到此处,她又开始疯狂挣扎着,想逃出他的怀抱。她怕再与他共处一室,她会被夏无归忽然开窍的脑壳认出来。
    至于相认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完全不敢想象,或是囚禁终身,或是打断了手脚让她不能再跑。以她对夏无归的了解,夏无归的秉性十有八九会如此。
    傲慢霸凛如旧的帝王正欲再将她揽紧,却在她挣扎之时骤然顿住。
    夏无归沉眸,褐瞳之中迸出异魅的光。他褐眸微冽,只手控制住她的手脚,一只手按住她的左腿。他沉声道:“这个伤疤从何而来?”
    这个巨大的伤疤,至少有半年之久了。而半年之前,安潇湘日日与他同床共枕,他又怎会不知道,她腿上没有这个伤疤。
    见夏无归凝视着她腿上的疤,褐眸之中满是深究臆测,一副终于心疑,对她身份起了疑心的模样,安潇湘赶紧顺路下坡,惊慌地挣脱了他的臂膀。
    安潇湘接机蹦出夏无归的怀中,这回,夏无归并未拦着她。她默默捡起地上的外袍,整理衣衫:“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贵夫人。”
    夏无归凝视了安潇湘半响,沉声喊道:“玻璃。”
    玻璃闻声而入,带着那柄被抠了宝石的潇湘剑,满面敬色地将剑捧上前。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安潇湘,只见安潇湘满面慌乱之色,衣衫凌乱的模样,整理着外袍,活脱一副被人...的模样……
    皇这不会是找不着王后,看到一个觉着像的,就…那啥了吧……不不不,皇怎会如此,皇如此深爱王后,绝不会背叛王后。
    傲慢霸凛如旧的帝王微微抬手,玻璃手中那剑便被吸附入掌中。
    没错,这是她与他的剑。她刻的剑身剑柄,他刻的剑鞘剑配,最终打造而成,是它们的剑。
    他细细打量着潇湘剑,很快便发现,剑柄缺了一块最大的白玉。
    见状,夏无归眸色骤然一沉,摄人心魄的眸光,直扫下头杵着的安潇湘。
    安潇湘立即会意,上头这块白玉缺的太明显,她就料到夏无归定会问这事。
    她忐忑不安地捧着着潇湘剑,慢声道:“那柄潇湘剑是我在星云拍卖场用一万金买的,买的时候就缺了一块了,若非它材质上佳,我也不会……”
    “潇湘剑?”他冷凝深沉的声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高扬。
    安潇湘点头,故作镇定地道:“据说是原主人为这柄剑命的名,不过我买来也有两月之久了。”
    两月前,她已离开了夏国,也是他与诸葛明空胜负分明之时。
    所以,她一走,便将它们的剑变卖了…是不想要这柄剑,还是不想要他……
    夏无归垂眸,褐瞳之中闪过遮掩不住的钝痛。半响,他沉声道:“孤知道了。”
    玻璃见状,立即开门,便安潇湘道:“姑娘,请随我走。”
    安潇湘心情忐忑地后退两步,跟着玻璃出了行宫。
    星云拍卖场每日拍卖的东西足有数千万个,查两月之前的东西虽说困难,也并非查不到,若是夏无归真派人查了,查到两月之前拍卖的东西,压根没有潇湘剑……
    安潇湘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想办法尽快溜出去,以免夏无归真查到了,又来质问她,这柄剑的来历。
    这一头,星云客栈。
    星云客栈是连锁客栈,在众多客栈中口碑极佳,目前只在星云大陆有分客栈,并未似安柚茶坊延伸到各个大陆。
    百里忘川手握医书,于窗边静坐。她孤高淡漠的气息远扬,白衣轻晃,颇有远离凡尘俗世的仙人之姿。
    天色已近黄昏,她缓缓搁下医书,点燃了一盏灯,置于桌案之上。
    蓦然,一阵风拂过,吹响了窗延,吹熄了灯火。
    百里忘川冷眸微凝,不急不缓地点亮了灯芯,从容不迫地执起医书。她眸色未动半分,淡淡地道,“夜半三更,闯入女子闺房,是以阉割之邢。”
    只见,她的正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位青衣公子,在灯火的映照之下,分外翩然。
    闻言,青木时川轻轻一笑,一副温润如玉温文儒雅的模样,摇了摇玉面折扇。他轻缓侧目,看了一眼淡漠如旧的百里忘川:“若你并非星云大陆的子民,又怎受星云大陆庇护?”
    此人,从星云拍卖场一直跟踪它们到了这里,究竟是何用意。
    百里忘川握着医书的手一顿,随即淡然抬眸,孤冷寒凉的眸,与之对视一眼:“你想做什么?”
    见她终于正视自己,青木时川啪的一下收起了折扇。
    他雍容自若的神采,豁达潇洒的风度,不露锋芒,不事张扬,无大悲大喜,无偏执激狂,似极了一只隐藏情绪的笑面虎,只要一张嘴便能两人吞下。
    他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共化式的微笑,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望着她轻缓地道:“不想如何,只是想知道姑娘的芳名罢了。”
    闻言,百里忘川微微挑眉:“无礼狂徒之辈,趁我还未发怒,滚。”
    青木时川似未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微微怔了怔,又听她道,“我本非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又何须故作娴雅矜持。然,若你再不离开,那我就只能亲自送你上路了。”
    竟如此狂妄口出狂言,说要送他“上路”!
    青木时川眸光微暗,正欲开口,倏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敲门之人正是橙子,她担忧地喊道:“姑娘,你没事吧?”
    方才听到此处有响声,灯火在窗纸外映照了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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