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蛊游戏》第二十九章 她还是她，只是再难回首

    木之本樱吃得很细致，动作也不算狂放，但消灭起食物的速度可丝毫不慢。
    显然，一夜未曾进食、又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状态，谅她是铁打的，这会儿也已经高度磨损了。
    相比起来，她身边李莓铃的吃相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也可以说她是个女版的方纳尔。
    个中难看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这倒是让方纳尔有些疑惑，明明初见面时还是李莓铃更加成熟的啊？
    怎么一开吃就成了这幅鬼样子了？这跟她小时候有个毛的区别啊？女人这种生物是根本就不会成长的嘛？
    心中一番莫名其妙地疑惑三连之后，方纳尔又道：“能问你们个问题吗？”
    两女将目光一抬，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停，俱是吃得两颊鼓鼓的，看上去多少有些娇憨的样子。
    这显然是个“洗耳恭听”的信号，于是方纳尔嗓子一清就开了口，“歌之律者……我是说大道寺知世，她觉醒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一开口说到“歌之律者”时，两女的目光陡然冷了一下，他也只好心中一叹，迅速改了口。
    并非是怕和她们翻脸，他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而已。
    说到这个，木之本樱摇也停下了进食，胡乱地抹了把嘴后，嚼动着口中食物囫囵道：“我们也不清楚，她在……在觉醒之后，就直接消失了，我也是在加入天命之后，才稀稀拉拉了解了一些她的境况。”
    方纳尔抠着下巴仰头想了想，又道：“这样啊……那你们在后来的观测中，有发现她仍旧为人的那一面吗？”
    两女一愣，没搞懂他这话里的深意。
    见此，方纳尔幽幽一叹，“唉说得明白点儿，就是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些她的奇怪举动。”
    “当我说到奇怪举动的时候。”他抬手甩了甩食指，“我是指某些明显不像是一个律者该干的事情，不是她在哪儿发了多久的呆这种破事儿啊！”
    一边的薇丝忽又出肘，顶了一下他的肺，凝眉叱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方纳尔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毛病，突然就对两女有了恻隐之心，但迫于淫威，还是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脖子。
    桌边的木之本樱思索了良久，连嘴里的食物都忘记了嚼动。
    随后，她忽地梗喉一咽，抬头道：“她偶尔会出现在友枝小学的遗址附近，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就是很平常地在那个地方散步，偶尔还会蹲下来翻动一些什么东西。”
    一边的李莓铃也终于找到机会接口了：“天命去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翻动的地方也只有一些曾经属于学校的物件而已。”
    现场忽然陷入一阵静谧至极的沉默，方纳尔这边三人皆是无言良久，也都是一副默默思考的样子。
    “这么看来……”麦卓忽然道：“她其实并没有因为觉醒而失去记忆。”
    薇丝点头接茬：“相反，她对所发生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她知道是自己引发了友枝县的灾难，也知道……是她杀死了这几万人。”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方纳尔则勾起了嘴角，笑得好像有些苦涩，“难以想象……一个从那个年纪就经历如此剧变的人，这些年是如何撑过来的。”
    几人说完之后，木之本樱和李莓铃都狠狠地愣在了那里。
    “你是说……”而后木之本樱忽然一脸激动地直起了身子，“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李莓铃亦是一脸骇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不可能的？”方纳尔瘪了瘪嘴，“倒不如说，现在的她本来就还是那个大道寺知世，只是加上了一个律者的头衔而已。”
    “她的记忆、感情、经历，甚至是内心的感受……也许都跟你们分毫不差。”
    “只是某种特殊的使命或枷锁在作祟，才让她无法以现在这个身份出现在你们面前而已。”
    “怎么会……这不会的……”木之本樱好像有些难以接受，念叨着的时候，身子就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垮了下去，墨绿色的眸子顿时失去了大半的光芒。
    李莓铃也忽然咬紧了嘴唇，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颤声道：“也就是说……她很清楚……是她自己杀了……杀了小狼吗？”
    方纳尔摊摊手，忽然又改了话锋，“我也就这么一猜而已，你们没必要当真的……”
    可谁都知道，按照大道寺知世的这些表现来看，这个解释是可以说得通的，而且无限逼近于真相。
    她深知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友枝县的大灾难，也很清楚是自己出手杀了最重要的几位亲朋好友，更因此深深伤害了她曾经最爱的女孩儿。
    那个曾经天真烂漫，总是对一切报以微笑与真爱，本该永远幸福下去的女孩儿……
    但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无论由谁催动，也不管缰绳在谁手中，都改变不了丝毫它前进的轨迹。
    两女一时间竟感到有些呼吸困难，那痛苦抽泣的样子，和被夺走了糖果儿的小女孩没有分毫区别。
    那是绝望而无助的啼血之声，似是要将空气都染作悲伤的漆黑之色。
    而薇丝和麦卓则是对方纳尔抛去了两对白眼，脸上表情像是在说：“你看看你，把人家弄哭了吧！”
    方纳尔抽了抽嘴角，嘴唇翕合数次，但又数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化为无声轻叹。
    就在这时，木之本樱忽然双眼一亮，迅速起身擦了擦泪，好似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急向方纳尔问道：“听说你们玩家能够花费奖励来复活别人是吗？”
    “……”这本该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但方纳尔却是忽然皱紧了眉头，“没用的，能通过这种方式复活的……只有玩家。”
    “相信我，我也曾经和你有过同样的想法，可这法子行不通。”
    见她目光又是一黯，方纳尔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开口便道：“但要是你成了玩家的话，应该是可以把记忆中的这些人……”
    “闭嘴！”谁料麦卓与薇丝竟是忽然齐齐一喝，将冰冷的目光扔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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