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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原来是巡抚王大人?”李自成大喜,自己正要找他呢,遂挥了挥手,让他小旗官下去,“你的战功,本都督会记住的!”</p>
“属下多谢大都督!”那小旗官忙叩头谢恩,然后带着他的兄弟们继续查找大鱼去了。</p>
王维章盯着李自成,稍稍皱了下眉头,随即却是摇头,“你真是李自成?”</p>
“怎么,不像吗?”李自成淡淡一笑,道:“说起来我们也算熟人,在德阳,我们已经打过一仗了。”</p>
“你……”王维章大怒,德阳一战,明军惨败,这是他的耻辱,也是导致成都守军不足的重要原因。</p>
“已经发生的事情,绝对改变不了,”李自成淡淡地道:“王大人不必惭愧,败在我李自成手上的将军,不在少数,曹文诏、洪承畴……”</p>
“什么?曹文诏、洪承畴都败在你的手上?”王维章像是猛然间见到了热带大象,一双眼睛上下扫视着李自成,“你究竟是什么人?以前为何不曾听说?”</p>
“现在不是听说了吗?”李自成淡然一笑,伸手向前一指,道:“王大人,咱们屋里谈!”</p>
来到将军衙门的大厅,李自成自顾坐在主位,“不好意思,这里曾经是你的位置,可惜,今日不同于往日,就委屈王大人了。”</p>
李自成着人给王维章松绑,让他在对面落了座,又让何小米上了茶水。</p>
“王大人,”李自成道:“知道落到天命军手中的朝廷高官,会有什么下场吗?”</p>
“落在你的手上,本大人也不想活着出去,”王维章向东北方拱拱手,“既然成都丢失,我当为朝廷尽忠。”</p>
“尽忠?现在恐怕迟了,”李自成用杯盖驱赶着茶沫,道:“落在天命军的手上,通常有三种结果:其一,诛杀!抄家!”他抬起头,睨了王维章一眼,见他的双肩微微颤动,心中遂定,“其二,降职使用;其三,直接释放!”</p>
“直接释放?”王维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会放了我?”</p>
“那要看王大人的表现了,”李自成将茶水杯放下,用布巾擦擦手,“其实,直接释放和诛杀也差不多,只不过刽子手变成了朝廷的人!”</p>
“这……”王维章这才想起,成都丢了,他这个巡抚,定然难辞其咎,上次大败,他将责任推到总兵侯良柱的身上,说他不尊将令,擅自孤军深入,致使兵败身死,可后来的德阳大战,还有这成都……这些可赖不到侯良柱的身上。</p>
兵败、丢城,哪一条罪责,都够他抄家斩首的,即便朝廷饶过,言官们能放过他吗?</p>
每一次辽东战败,都有朝廷大员下狱承担责任,这次成都大败……</p>
王维章心中一阵颤动,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李自成。</p>
“这第三种可以排除,实际上只有两种,诛杀抄家,降职使用,王大人选择哪一条?”李自成有些玩味地看着王维章,嘴角挂着一丝微笑。</p>
王维章低下头,默然片刻,却是抬起头,道:“我兵败被俘,死不足惜,求大都督放了我的家眷……”</p>
“这是跟我谈条件了?”李自成的脸上,继续保持着笑意,“可是,王大人是战俘,似乎没有谈条件的本钱。”</p>
“这……”</p>
“这件事关系到王大人的后半生,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似乎草率了些,”李自成端起茶杯,小小地品了口,“嗯, 这茶水不错,王大人从哪弄的?看在这茶水的份上,我给你参详参详!”</p>
“……”</p>
“天明军进入成都,成都府最富裕的是蜀王,宗室不劳而获,完全就是寄生虫,天命军绝对不会放过城内的各个王府,”李自成道:“即便我放过你的家眷,但朝廷听到蜀王已死,家产被抄,朝廷会放过你的家眷吗?”</p>
“啊……”王维章大惊,自己已是糊涂,竟然把城内的蜀王给忘了,一旦蜀王有个闪失,他就是抄家灭门,也难以平息皇上的雷霆之怒……</p>
怎么办?</p>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定了吗?</p>
他,他有些不甘心,“大都督,能否放过蜀王……”</p>
“给我一个放过蜀王的理由,”李自成道:“整个成都府,任何人都可以释放,唯独王府不行。”</p>
“这……”王维章的头上已经渗出汗珠,只是不曾发觉,难道只有被他“降职使用”这一条路了?自己熟读过圣贤之书,却要随了流寇,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之事?</p>
“何去何从,你自己做出选择,我给你三日的时间,”李自成站起身道:“这三日之内,我不会为难你,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将军衙门,也可以去城内走走,只要不逃跑就行,现在,我要去攻打蜀王府了。”</p>
“攻打蜀王府?”王维章大惊,如果蜀王死了,他的这一生,也就随着完了,但李自成铁了心要攻打蜀王府,他也无法阻止。</p>
虽然蜀王不肯出钱出粮募兵,怎么说他也是皇上的宗亲,一旦蜀王有个好歹……</p>
他心中一动,蜀王府被抄,似乎不可避免,如果能救下蜀王的性命,或许事情不像李自成说的那样糟糕。</p>
想到这儿,王维章忙拱起手向李自成行礼,道:“大都督,我想跟着去看看!”</p>
“看看?也好,”李自成笑道:“正好让你见识见识天命军的战斗力,上次德阳之败,你恐怕心中不服。”</p>
王维章不敢说话,唯恐李自成改变主意,他跟在李自成的身后,但靠得近些,便被何小米一顿白眼,只得与李自成拉开距离。</p>
李自成出了将军衙门,便对何小米道:“着人通知宋文,让他带上一个千户的士兵,带上十门山地炮,立即随我去攻打蜀王府。”</p>
“是,大都督!”何小米转过身,让两名亲兵立即前去传令。</p>
不用王维章做向导,早有士兵将李自成带至城西,蜀王府已经被天命军团团围住,这些士兵中,不仅有宋文部的步兵,还有第二营的骑兵。</p>
见了李自成,将士们纷纷叩拜于地,“大都督!”</p>
王维章知道,这些士兵不是向他参拜,便侧过身,避过士兵们行礼。</p>
“都起身吧,”李自成向王府的院墙扫了一眼,竟然比城墙还要巍峨,心中不觉暗笑,蜀王府越有钱,天命军发的财就越大,道:“怎么样,蜀王还在府中吗?”</p>
“回大都督,蜀王在府中,刚才还在部署护卫驻守……”</p>
正在这时,宋文满头大汗跑过来了,远远便道:“大都督,要攻打蜀王府了吗?”</p>
“看这府墙如此巍峨,定然非常厚实,”李自成道:“想要拿下王府,恐怕不容易。”</p>
宋文打量了一番,知道府墙如此高大,定然非常厚实,山地炮恐怕很难炸开,又见府门是厚重的铁门,不觉皱了眉头。</p>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不急,先让兄弟们将围墙上的护卫兵射下来,然后放上几炮,注意不要毁坏房舍,只是沿着围墙轰炸,将府丁驱赶走便行。”</p>
“大都督好计策!”宋文心道,如果府墙上没有护卫兵,天命军岂不轻松越过府墙?只要打开府门,王府立时可下。</p>
他一面吩咐士兵们,从百步外用步枪扫射,一面命令炮兵去调试山地炮,考虑到即将要攀上府墙,又让士兵们去准备攀爬的云梯,一旦府丁被炮火驱散,便立即攀上府墙。</p>
天命军的步兵,从百步外开始射击,只要有王府的护卫兵攀上墙头,立刻好不容情地将子弹射出去。</p>
王维章暗暗心惊,难怪自己败于李自成的之手,天命军的火#枪,射程竟然达到百步,除了火炮,恐怕朝廷最精锐的火器,也不具备这个射程!</p>
如此看来,曹文诏、洪承畴真要可能败于李自成的手下。</p>
他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对于战斗的本身,已经不感兴趣了,成都府都收不住,难道王府的这点护卫兵,还能阻挡天命军的步伐不成?</p>
不知道这个李自成,最终的目标是什么……</p>
“轰……隆……”</p>
山地炮响了,十枚开花弹,呼啸着越过府墙,落在府内爆炸了,虽然李自成要求士兵们不要破坏王府的房舍,但还是有两枚开花弹落在房舍上,顿时引发了火灾。</p>
刚刚只是试射,炮手们根据开花弹的落点,不断调试火炮,终于将落单点调整在府墙附近,虽然不是十分精确,却也是八九不离十。</p>
王维章大惊,心道:天命军的火炮,落单点竟然如此准确,朝廷的火炮万万不能……不对,这些炮弹,落地之后,似乎再次发生了爆炸,王府的护卫兵,即便藏在府墙后面,躲得过火#枪,却躲不过火炮……</p>
天命军的火炮,似乎才是真正的火炮!</p>
这些天命军,这个李自成……</p>
他真想上前问问,天命军的这些火器,究竟是如何铸造出来的,但李自成正在凝神观战,何小米又是带着亲兵,护卫在李自成的周围,他不敢过去,免得再次遭到何小米的白眼。</p>
怎么办?</p>
难道自己堂堂一巡抚,就这样加入天命军吗?而且还是降职使用,不过,天命军的战斗力,的确比朝廷的强些,自己败在李自成的手下,似乎也不冤枉。</p>
如果李自成不是采用偷袭的方法,成都也会守不住,若是天命军要强攻,或许早就拿下了……</p>
王维章正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忽地听到有人在开炮的间隙期大叫:“白旗,大都督,王府打出白旗了……”</p>
他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房顶有人双手挥舞着白旗,唯恐这边不肯相信,一边挥舞,一边还在叫喊:“我们投降……”</p>
这才多长时间,天命军似乎没有人员伤亡,王府就顶不住了?王维章不觉眼前一黑,几乎晕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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