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海鸥》第381章 套话

    乔科长办公室在二楼，门没锁，似乎对所有人都是敞开的，意思是：随便进，反正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高队长搜查了整个房间，一无所获，这更让他恼火：“钥匙不在这里，就是在他身上。明天早上，看我怎么收拾他。”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偷了尸体。”
    “还用问么，肯定是他，今天就他大晚上的过来拿什么衣服。这案子又是他拦下的，依我看，这案子都和他有关系。”
    借着酒劲也不能胡说八道，这种指控很严重。
    老高的冲动是个大冒险，我没去警察局，但从韩成那边得到的消息，第二天会议之后，高队长就被停职审查了，那些警察也没法保他。听说在会议上，老高和局长都呛火了，说局长也有钥匙，这是和自己上级过不去，比你犯了多大的错都严重。老高不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
    韩成说这件事怪我，如果不是我说什么排水管道的事，老高也不会有这种下场。
    “韩成，你认为可能是谁偷了尸体。”
    “局长，乔大伟，老高，都有可能。”
    “我去，你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嘛。”
    “本来就是啊。”他去吃饼干：“首先老高的怀疑不能排除，他有钥匙。第二，局长也有钥匙，第三，乔大伟昨晚进了警察局，他有嫌疑。我是侦探，用脑子做事的，不是想当然，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所有可疑的人都值得怀疑。就像你说的，可能有人复刻了钥匙，这样以来，圈子可就大了，没准全警察局的人都有嫌疑。”
    “老高可受罪了啊。”
    “哟，你良心过不去了啊，早干嘛去了。”他拽着我坐下，让我吃饼干，我不吃。这货傻乎乎的：“一个大男人，还是个黑帮大佬，有什么事是抗不住的，你心理学可真差劲。老高被停职也是好事，也许很多事都在之后才浮出水面。”
    “你认识乔大伟吗？”
    “不太熟，但我可以联系到他。你找他干什么？”
    “问他尸体。”
    韩成的饼干一口喷到了地上：“我去——你得失心疯了吧，你问人家人家就会告诉你，然后说：嗯，你猜的很对，尸体是我偷的。”
    “……”哥们，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郁闷死我了：“我可以洞察人的心思，他想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就需要一个和他面对面的机会。”
    “你真的假的，特异功能啊。”
    “没骗你。”
    他放下饼干，坐直了姿态：“那你现在告诉我，我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帮你找这个机会。”
    “你现在在想，也许天空可能是黑的。”
    他眉头紧皱：“不算不算，再来一次。”
    “你现在想的是……为什么我长的这么丑还有女人喜欢……”
    韩成给我一个大拇指：“牛的很，再给你一次机会，第三次我会彻底认可。”
    他的思绪一直在转，和电脑打字一样的出现，我追着他的思想，全当自己是复读机了：“你个丑男，你个败类，还能猜到老子想的是什么，哎哟我去，还真猜对了。我擦，连这个都能猜的出来，我该给你颁个奖。”
    韩成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王老板，你是魔鬼啊。”
    “靠，你在是魔鬼，这是一种基因能力而已。”
    “这根本就是吸血鬼的读心术嘛。”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制造机会了？我要见乔大伟。”
    “好说，你等着啊。”他抓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喂，乔科长，哎哟哟，久违了久违了。好久不见你了，我是韩成啊，侦探事务所的那个，还记得不？呵呵——哪里哪里，我还想请你喝酒呢。最近工作怎么样？嗯，我也一样……我有个案子要请教一下你，希望咱们可以见一面……哪儿的话啊，我这个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得，捡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等你下班。哎，你明天下午休息啊，那更好了，晚上我在五丰楼请你。”
    “办成了？”
    “OK。”
    “你说案子，什么案子？”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具失踪的女尸啊。”
    “可你就这么直接了当的问他，不怕他生气？”
    韩成不在乎：“论朋友，老高才是我看中的。这个乔科长，我本身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只要能破案，别的我都不考虑。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别说话，还当我的助手，我来问，你来看他的心思。”
    ……
    次日傍晚，在五丰楼酒店门口，我提前来了，韩成要迟一些，有点琐事要处理。反倒是乔科长先到了，五尺身高的男人，挺矮的。我看过他的照片，能认出来。
    “你就是乔科长吧。”
    他不认识我：“你是哪个？”
    “我是韩成的助手，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我先推着他进门，免得这货突然变卦：“韩成经常给我介绍你，说你是警界的精英啊。呵呵，这里走，上楼。”
    “过奖了，怎么韩成约我吃饭还带个助手来。”
    “哦，我现在也兼职他的秘书，主要是案子多，太忙了。”
    “那他人呢？没一起来？”
    “去买新衣服了。”我搪塞着请客进门：“说要见乔科长，自然要选一件像样的衣服，体面一些。都挑了两个小时了，不然人早就到了。”
    “哦……韩成约我过来到底什么事，我和他打交道并不多。”
    这话我就不好作答了，不过我也有脑子，走到门口，故意不理他这茬，喊服务生：“服务生！过来——这边开始上菜了，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酒上你们的硬牌子，西凤。”
    担心姓乔的还要追问我，我装的很匆忙，在门口和窗户之间来回走着，还看手表：“哎呀，这韩成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来，真急死我了。”
    这就是心理学了，人在非常着急的时候，别人问你话你可以假装不回答，而问的人又很无奈，但不会置气。
    “这样，乔科长，你稍等，我再去给韩成打电话。这么重要的饭局他都不来，太不给力了。”
    我还真去打电话了，韩成已经在路上，说话就到。
    嘟嘟，汽车到了。
    “老韩，你怎么才来啊。”
    “你以为我闲着呐，一大堆的事要等着我处理，晚上我还得加班加点，还得过来陪你饭局。”他让人把车停去车库：“乔科长来了？”
    “都到了一刻钟了，就等你了。”
    “好，一会儿你别开口，我开跟他聊。”
    门一开，看见乔科长正在抽烟，不知道和谁聊着电话。我们进来后，他电话就挂断了，倒也不是很急：“韩成，你把我撂在这里，自己却迟到了。”
    “抱歉抱歉。”韩成双手作揖：“实在是——”
    我怕露了陷，赶紧拉扯了韩成的衣服，替他说道：“实在是衣服太难选了，所以耽搁了。”
    给韩成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也坐了下来：“乔科长，今天是我的锅，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
    “你这个大侦探，什么时候谦虚起来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可别等喝醉了再聊，我不胜酒力，有事还是想说明了比较好。”
    “老高被停职审查了，这事你知道吧。”
    乔科长嗯了一声：“对，这事局里上上下下没有不知道的，怎么了？”
    “你也认为是他偷了尸体吗？”
    “这个不好说，只能说他的嫌疑最大，而且是局长让他停职的，你找我也没用啊。这顿酒你请错人了，应该请局长才对嘛。”
    “哪里。”韩成给他倒酒：“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嘛，老高停职审查，你是直接负责人，我不找你，我还去找局长？那我不白当了这么久了侦探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比一个精明。
    气氛稍显尴尬，我打了响指：“服务员！怎么还不是上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