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海鸥》第337章 杀人灭口

    轮船的客人一部分站在码头上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大概他们也知道这条船让黑道的人给包下。老刘领着我们去船上的房间，田老四就躺在靠近床边的铁板上，眼睛是睁开的，瞳孔很大。
    “老刘，先封锁消息，不查出真凶，千万别让警方介入。”
    “王老板，你放心好了。”
    小芳在这方面是行家，她蹲在地上查看尸体：“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只有面部中弹，但死者身前应该挣扎过。你们看，他的眼睛……手臂似乎也有用力，不过可惜，他没有给自己带来有利的证据。”
    一段蛮专业的话，而且说的振振有词，小芳都忘记身边还有老刘和两三个混子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你是个警务人员。
    我给小芳打断：“你一个出来做的，懂个屁啊，还在这里废话连篇的。让开让开，让你老公我来看看。”
    小芳心中有气，但看见其他几个人的眼神，也不开口了。
    别说，小芳的推断还挺准确的，不过我看了这里到门口的距离，虽然铁板上现在辨不出脚印，却也很明显，这个凶手一定和田老四是熟人，而且是老四最不愿相信的凶手，不然他也不会在死前如此激动。
    “老刘，田老四的房间有谁进来过？”
    “这我没在意。”老刘双臂叉腰，啧啧的：“我送他进来之后，还派人从外面保护他的，门没被人打开过。”
    我去看看，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户，圆形的，如果人没从门进来，那就只能是窗户了。可是，窗户这么小，成年人无法进入，要是有人从这里进来，外边的人肯定可以看的到。退一万步讲，即使外面没人看见，有人跳窗进来的话，田老四也有足够的时间喊人救命。
    “你们两个。”我叫了老刘的两个跟班：“你们一直在门口？没离开过？”
    二人相互看看：“没有，我们一直都在。”
    这事邪乎啊，一直都在，没见人进来。那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么，任何奇怪的动静，答案是也没有。没办法，先让人守着尸体，我和小芳去外面透透气。她走的很慢。
    “王野，我觉得老刘没有说实话。”
    “为什么？”
    “他刚刚说门没有被人打开过，说的那么肯定。可他自己并没有在现场，也没有在门外，正常人顶多说没有人进来的可能性，但绝不会说没有人进来过，这太绝对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起疑了，先前没怎么在意。
    我去找船上的工作人员打听，遇到一个，刚巧在驾驶舱里。
    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老……老板，你们这是？”
    “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你照实了说就行。”在对方嗯声后，我发问：“这条船的19号房间，有人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刚才有个老板过来的。”
    “死亡时间大概是几点？”
    “十一点左右。”
    “当时有没有外人上船？”
    “这个不会的。”他回答：“所有的客人上船都需要船票，发生死亡事件的时候，客人还没全部上船。应该只上来了一半。嗯……差不多。”
    只上来一半，为什么凶手会挑选这个时候动手，如果等船开起来再动手，然后到半路上再找人接应，不是更简单吗？老刘只派两个人护送田老四，他自己并不跟着去的，难道凶手是要乘乱逃跑？那他可能有被抓到的危险。想起刚刚小芳说的话，我觉得这个人是内鬼，自己人干的，为了制造一些假象让我们迷失方向，但弄巧成拙了。
    来到外边。
    “现在怎么办？”小芳问。
    “可能真是老刘干的，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不好随便指责别人。”
    唉，对了，我不是有洛可大叔的洞察内心基因能力么，可以用一用。老刘在那边跟两个船员说话，我招呼他过来了。
    “王老板，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这事情也不是马上就能查出来的。”
    “不急。”我点了一支烟：“老刘，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他木纳了：“哎哟，王老板，你可让我为难了，这种事还有靠猜的嘛。真让我说啊？我觉得应该是田老四的上级吧，就是那个给他提供货源的神秘人。知道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呗。”
    “不见得吧，田老四出了堂口马上就送到这里来了，一路上都有你保护，他怎么可能被人提前知道。”
    “这个，也许我们的堂口有那些人的奸细，这很难说啊，当时在场的人很多的。”
    好个一推六二五，我看出他的心思了，人就是老刘杀的。不过他也一样，没见过神秘人的真实面目，我不想打草惊蛇，让老刘去忙别的。
    我和小芳先开车离开。
    “你能肯定人是他杀的？”
    “八九不离十。”我敷衍了一句：“现在案子棘手了，但这事咱们得不露神色才行。我这次已经让老刘起了疑心，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没出半个小时，老刘再次来了电话，说警方的人突然赶到了，他都猝不及防。我一猜就是他自己告密，警方一到现场，外人便不好过问这件事，顶多叫过去询问一下。
    “你开车的方向不是回去的。”
    “还记得田老四说的那个地方吗？那个神秘人接头的地点，我们就去那里。”
    “这么晚了，去那里做什么，人家不开门。”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那边会有线索。”
    我们在车上，没下去，这条街除了几个小地摊，基本都关门上锁了。
    “我就说来这里没什么情况吧，可能田老四就没说真话。”
    不会，田老四一定说了真话，如果他说假话，老刘就没有必要杀他，还要冒风险，厉害关系可以在没人时候和他讲明。正因为田老四说了真话，而且没有完全说明情况，才让凶手担心，找老刘杀了他。
    老刘这个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什么能量能让他做出这种事。现场我们看到了，田老四死的时候，他是见到熟人了，这个人是老刘，那我询问田老四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交代出来呢，交代出老刘，他不是更好将功赎罪吗？那么……除非——除非田老四只是个傀儡，他的命脉被人掌控着！
    我猛踩了油门。
    小芳身体后仰的严重：“你开飞车呢你！”
    “我们现在去田老四的家中，他老婆孩子有危险。”
    “怎么！”
    田老四家在安路口南边，一栋靠近公园的公寓房。我们赶到时，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但门外有一辆车，黑色。
    “小点声，我们从后面的窗户进去。”
    房子里一片寂静，不对，还是有声音的，像闹钟似的，滴滴答答，一直在响。我不敢大声喊，走到楼梯口，听见外边的汽车呼啸一声离开了，好快的动作啊。
    小芳拿手机照亮这边，发现母女两个在沙发上，浑身都让绳子捆着，嘴巴给胶布捂着，她们面前的桌面上放了炸弹，是这个炸弹计时器发出的滴答声。
    “炸弹！！”
    “小芳，你赶快带他们两个人离开。”
    “那你呢？！”
    “你先出去。”
    “还是你出去吧。”小芳挺自信的：“我当过特种兵，拆弹是我的必修课。你懂个毛线，还在我面前装人。”
    撕开母女连个人嘴上的胶布，她们马上大喊：
    “快！快去救老刘！他们要杀了老田！”
    “田老四已经死了。”
    “什么！”
    先离开再说：“小芳，炸弹先别拆了，你没看见还有一分钟吗？快走，我们马上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