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海鸥》第163章 军师余爽

    “赵老板。”未曾开口三分笑，可以媲美弥勒佛的弹头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有日子没看见你了，难得到我这里来坐坐啊。”
    一边说，弹头一边在我们对面坐下，和赵开军打完了招呼，就问我。他消息也很灵通：“这位老板是王野吧。”
    还和我平起平坐了，得了，反正我也没架子，上前握手：“弹头哥，幸会。”
    赵开军喜欢开门见山的谈话：“弹头，这次不是我来找你，是王哥要来找你。想和你谈生意。”
    弹头似懂非懂的点头，抽烟：“蛇眼算是完了，现在T市由王老板坐镇，不知道王老板想怎么个搞法，是否是来照顾我们生意的。”
    “当然。”我说道：“我知道弹头哥做的是什么生意，很对我的路子。原来蛇眼的生意现在归我了，那规矩也都由我来定。如果王老板愿意的话，我这边的生意你可以进来分一杯羹。”
    弹头嗯了一声，挺吃惊的：“当真？”
    “当然，我们王老板说话向来算话。”赵开军替我搭话。
    弹头打个招呼，让包间内的小姐都出去，而后又和我装起来了：“众所周知，本地的大盘生意都归你们十几家所有，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是吃残羹剩饭的，大鱼大肉还轮不到我们。王老板突然又这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还能又什么意思，这个人想的也太复杂了。
    我抓起杯子喝了口啤酒：“弹头哥，咱们都是买卖人，讲的是利益、钱货两清。我给你货，你自己出手，到时候付账就行了。别想太多。”
    他冷哼道：“我想太多？这不还是走蛇眼的老路么，难不成你还给我便宜两分？”
    “咱们按照规矩来，我给别人多少价格，给你就是什么样的价格。现在这里是我当家，蛇眼的规矩是过去式，你要是愿意就点个头。”我真不爽他和我说话的口气，好歹我也是这块地皮上的龙头。
    “这个嘛……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得找别家商量商量，你容我点时间，一周怎么样？”
    我给你好处，你还想考虑，这世道真是变了啊。既然不受人待见，我让赵开军直接走人，省的留下来吃尴尬。一上车，赵开军就告诉我，这事情八九不离十，可以搞成。
    “你就那么肯定？”我以为弹头的语气态度不咋地。
    “王老板，你别太计较，弹头就是这么个人。这儿谁不知道他说话刺耳呢，你今天头一次见他，他能给出这样的反应，就是默认了。况且生意嘛，不是一次就能谈成的，他想留时间考虑也在情理之中。我估摸着……最多三四天，他一定会上门找你，把这件事给定下来。我猜他还会找人调查你的底细，干毒品这一行的，来不得半点马虎，这可不是钱的事，关系道身家性命。”
    我撇了他一眼：“难不成他还怀疑我是条子？”
    “话倒不是这么说的，总之——哎，先等等嘛，急不来的。”
    几天后，弹头果然来了，他还带了几个人，是别的堂口老大，我请他们在本地有名的得月楼吃饭。生意就是酒桌上谈成的，有说有笑，但没人再提蛇眼的事，他们还提出想要再我的堂口里留座次，也就是说——以后我一旦开会，他们都会到场。当然不会六十人全到，地方都坐不下，只是来二十个代表。
    我一口答应，不过么：“在我的堂口里做事，以后一切都得听我的了。”
    “那是那是。”弹头给我倒酒：“既然大家同坐一条船，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吃饭吃到一半，有个小弟进来在弹头耳边嘀咕了两句，他便非常不爽：“这种事也要问我，直接做掉更干脆。”
    杀人不眨眼啊，我喊住那个要出门的小弟：“你，过来。”
    小弟看看自己大哥，再看看其他人和我，弹头点了头之后，他才回来：“王哥，什么事您说？”
    他和我不对等，我还是问弹头：“出什么事了，火气那么大。”
    弹头思量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手下有一个小弟，看上了个日系女人，还在外边包养，这可犯了我的规矩了。我是绝对不允许手下人和日系人又往来的，不杀他还有天理吗？”
    比我还愤青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那种话。你买的东西中，难道就没有日系货了？全国都在买日系货，你还和这些人做生意。
    “哪个人？”旁边一个老大问。
    “余爽。”
    一听这个名字，那老大来劲了：“哟呵~看不出来啊，余爽还有这样的嗜好。他可是你的军师啊，这么些年，要不是小余，你的地盘早就被人给吃了。下了自己的臂膀，你还怎么混。”
    后来我知道了，余爽是内蒙人，身上有狐臭，三十大几的人了都找不到个女人。男欢女爱的，人之常情，在江湖上混那么久，也想成个家。这个人的脑子很厉害，因为他的帮助，弹头才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几年内成为这六十多家的领军人物。运气不好，喜欢一个日系女人，还是偷偷的养着，这事弹头实在气不过。
    “弹头，我能见见这个余爽么？”
    弹头为难了：“王老板，这是我自家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吧。不杀了他，我这个当大哥的以后没法立威。”
    “就见一见而已。”
    这样说，他觉得可行，半个小时后，让人带着余爽过来饿了。
    余爽跪在地上，低头：“大哥……”
    弹头一个劲的摇着脑袋：“小余，这么些年了，我弹头对你不薄吧？规矩是我早些年就立下的，你身为我的臂膀，居然主动去触犯，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旁边有人惜才：“哎，余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给弹头哥认个错，我们几个老东西帮你求求情。”
    余爽却抓着弹头的裤脚，落泪：“大哥，兄弟我对不住你。但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我们在一起有半年了，她还怀孕了。”
    “混蛋！”弹头揣了他一脚，上前抓着余爽的衣领：“你个小畜生，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还敢和她生孩子！来人！——给我拖出去宰了！”
    “慢着。”我推手拦住：“弹头，规矩都是人立的，别太较真了。人家小两口过日子而已，你身为大哥，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嘛。”
    “不行！这小子我必须杀了他！”
    “要不咱们这样，这个余爽你交给我，他就不算是你的门人了。”我知道弹头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于是给他甜头：“生意我以后给你多让一个点的利，怎么样？”
    他本来也没打算留着余爽，既然我开口了，还有那么好的条件，弹头自然答应。
    “滚！”弹头还揣了他两脚。
    余爽跪在地上冲弹头磕头，接着又冲我磕头：“多谢大哥救命！”
    我没后悔把余爽给招过来，做生意的人都晓得，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像弹头这样没势力的人都能到今天这个程度，要是人跟了我，那就是如虎添翼。按照规矩，即使余爽跟了我，还是要受到家规惩处，弹头让人在堂口把他吊起来，打的遍体鳞伤，算是给帮内一个交代。
    我和余爽是这样认识的，他伤势好转在半个月后，能下床了，第一时间就来我的堂口道谢，还给我立下军令状，以后就跟着我混，绝无二心。赵开军对余爽这个人的了解比较深，他说就是蛇眼手下也没头脑这么灵活的人，但这件事弹头做的没办法，自己定的规矩不能不守，况且余爽找日系女人的事全帮上下都知道了。
    “余爽，你口味挺重啊，怎么找日系女人了？”
    他勉强回答：“其实弹头哥没和你说明白，要是一般的日系女人，他也不会这么生气，可以替我隐瞒下来了。我喜欢的那个女人是山田村植的表妹……弹头哥和这个人是死对头，所以……”
    晕，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我说怎么弹头那么恨日系人的，像有杀父之仇似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