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海鸥》第91章 证人之死

    我能找到的人就是韩成，希望他能给我找到好的律师。在此之前，他对我关于办公室盗窃的那个案子有了点眉目，据他分析，魏小雨不是进入我办公室盗窃的人，她的心理素质不够，完全无法在充满摄像头的通道里转悠还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是说，另有其人。
    “确实另有其人，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猜透。”韩成习惯性的保持他的拘束神态：“不过我更有兴趣了，越是离奇的案子，我越喜欢。我想……魏小雨是为了给别人顶罪，而在你的身边，一定还有隐藏的高手。”
    “那你说那个人是谁？老兄，这不是国民抗战时期，我也不喜欢成天在这里聊什么商业间谍。我现在得做一件事，你帮我找个好律师，我得把赵冰手里的配方拿过来，算是给我朋友杜鲁一个交代。”
    “好。”韩成打开抽屉，在里面搜寻一番，取出一张名片：“你找这个人吧，他是我的好朋友，办过很多大案子，虽然他有失手的情况，可像你这种简单的纠纷案件，他还算手到擒来。”
    介绍的这个人既陌生也不陌生，黄正，以前是给邵名扬做私人律师的，邵名扬死后，他就又回到律师事务所里。黄正很高冷，比韩成要高冷的多，而且你永远无法让这个人笑起来，我一见他就觉得这是一张死鱼脸。
    “王先生，请坐。”他说话简洁明了。
    “我有一个案子，希望你帮我解决掉，钱的事好说。”
    “当然可以。”黄正给我倒了杯香槟：“你说的案子我有耳闻，在电话里韩成和我说了一些。你想把那份配方从鼎辉公司抢过来，对吗？”
    “是这个意思，你能办到么？”
    “有点小麻烦。”他摸转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赵冰突然接手鼎辉公司，幕后的事情无人知晓，可以肯定她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像她这样的人，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高明的律师。”
    我听够了：“帮我摆平，多少钱你来定。”
    黄正噘起嘴吧，抬高自己并未下坠的眼睛镜框：“只要事情能得到解决，也算给我自己扬名了，钱的事咱们还是按照市场规则来。我喜欢游戏有规则性。”
    拜托了，别在我面前装个十三点，OK？
    “王先生，那份配方还在么？”
    我递交过去：“现在就这一样东西了，赵冰不承认，我担心……”
    他放在一边：“这个东西只是赵冰用来敷衍人的，没什么大用。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薛老先生，要是能让他出庭，事情会好办很多。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东西远远不足以打败鼎辉公司。”
    说那么多，就为了证明你打不赢这场官司？
    黄正摘下眼睛，躺在沙发上，目视天花板：“只要赵冰一口咬定她没有盗窃配方，我们手里的这张配方她又不承认，就很难定案了。其实你既然有薛老头这个人情，为什么不直接问薛老头再要一份呢？”
    “因为事情复杂了，赵冰一拿到配方立刻申请了专利，我们无权使用这个配方。所以才要打这个官司。”
    “我担心的是赵冰如果说那配方就是薛老先生给她的，现在又反悔了，你说是不是很麻烦？”
    这是真麻烦，难道就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给想办法，薛老头我能让他出庭作证，可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别的我不问。”
    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透不过气。
    我早已给薛老头在北城安居下来，让小柯去请他来谈事。而小柯去了之后，给我一个意外的电话：薛老头死了。
    凶案现场就是一家宾馆，也是海鸥开的。这里的主事人外号叫河豚，是和大娟一样的人物，管理海鸥名下四个星级宾馆。死了人，但没声张，我赶过去的时候，海鸥也过去了。毕竟死了人，影响做生意可不是小事。
    “怎么了？”我们被领到三楼房间外的时候，海鸥急匆匆的问：“怎么会死的，是下药还是怎么回事？”
    经理一脸无辜：“是被餐刀杀死的。”
    “报警没？”
    “还没。”
    不管老人是怎么死的，都与我有关。一定是赵冰派人干的，她不想让我打这场官司。薛老头的尸体躺在门口靠卫浴的方向，是刚洗完澡出来，地上还有充满血迹的餐刀，他的脖子上是一道锋利的划痕。而刀就离他的手不远，这种现场外人一看就是自杀。
    刚刚得到一千万的人，会想不开自杀？怎么也说不过去。
    海鸥查看地上的那把餐刀，用拇指在上面划过，然后说：“去拿几把餐刀过来给我看看。”
    很快，我明白她的用意了。这个凶案现场的餐刀不是餐厅的，虽然形状一模一样，可比这间宾馆的餐刀要锋利很多，能赶上屠夫用来宰牛的刀了，手一碰就会出血。而餐刀即便是切块熟牛肉都需要磨砺三番才行。
    海鸥打了个电话报警。
    这下褶子了，唯一的证人被杀掉，赵冰啊赵冰，你就那么冷血么，这个人好歹是你的舅舅。这倒更加激起我的斗志了，这场官司我打定了！
    我没在现场多停留，和海鸥出去吃饭。两小时后，宾馆那边来了电话，不是韩成去的现场，是一个警长负责办案的，得出的结果是自杀，还说那把刀也是薛老头自己带进去的。但这怎么可能，骗骗三岁小孩儿吧。
    “现在办案的人脑子真笨，路人都看的出来，他们那么专业，反而成傻子了。”
    海鸥夹了块鲍鱼搁在嘴里：“我看是你傻，你却反笑别人傻。”
    “什么意思。”
    她举着一根干净的筷子，对我说：“你认为这是一根筷子，可别人不这么认为，如果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说这是一根针，那它就是一根针。别管是真还是假，大多数人认为是正确的，那就无疑是正确的。你得跟着潮流走，听得懂这个世界的风向，固执对你没好处。”
    “那假的还能成真了？”
    海鸥放下筷子，要与我碰杯，见我发呆，她自己喝了一小口：“你真是个纯真少年啊。路上一直喋喋不休说要和鼎辉打官司，还想把赵冰拉下马。你自己也说赵冰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的钱虽然没你多，但她懂得运用。钱在商人眼里就是精兵强将，只要你会运用它们，钱就是钱。你不会运用，那它们就是一堆废纸。赵冰比你聪明太多了，她买通上下关系，把配方据为已有，你不会真以为请个律师就能扳倒她吧？”
    我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完全听不进去。
    刀叉指着我的脸：“你不是还和赵冰有了商贸往来么？所以你才平安无事。如果没这一层关系，那现在薛老头就不是自杀了，而是他杀。并且……这个杀人的嫌疑会落到你身上。如果我是赵冰，绝不会允许想夺走我金钱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断我财路，我就断你生路。”
    好气又好笑，说了半天，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海鸥，你别在这里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了，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就没好人了。”
    “当然。”她举起酒杯：“我以前也做过商业间谍，从那时候气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别的都是虚假的。”
    “可是杜鲁那边……”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了，这场官司你得放弃，不然惹恼了赵冰，她会有很多的手段来对付你。”
    “你是出来混的，帮我出个主意呗。”
    “那你可大失所望了，我是道上混的，早就不玩商业法则了。我建议你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然后怎么考虑把自己包装的像个老板。”
    “这场官司我打定了，我会找到办法对付她的。”